二层的阁楼四周留有回字形过道,中间是砖木结构的阁楼。上了东阁,甄妈妈先在阁外窄窄的过道上正对屋门的大铜炉里烧了香,才回转身掀起棉帘进了屋,甄晓娴不懂规矩,便拎着花馍在一边默默跟随。
小小的阁楼内,端坐中央的观世音神像顶天立地几乎占满整间屋子,甄晓娴顺着神像似瑜伽盘坐的双腿往上仰视,那泥塑彩绘的神像足有二人高,菩萨的头颅几乎紧贴屋顶,神像面前放着供桌,供桌上摆着各色点心水果。供桌下是几个蒲墩,供人磕头作揖。
甄妈妈一进门就跪了下来,甄晓娴也学着甄妈妈的样子正要跪下。甄妈妈却吩咐她:晓娴,你把供养摆到供桌上。
这时,神像背后传出轻微脚步声,紧接着闪出一个六十来岁的妇女,只见她手里拿着三个盘子绕过神像走过来,甄妈妈和甄晓娴才发现,屋子里原来有人。甄妈妈左右看了看问:贵儿,就你自己?
贵儿会意,一边往供桌上放盘子一边说:主事人回去吃晌午饭了,一会儿就来。说完又问:大娘,你今天还有别的事儿吗?
甄妈妈跪在蒲墩上说:我想拜拜送子观音。
贵儿便说:那你等一会儿吧。主事人安大娘吃完饭一准儿来。贵儿又问:为什么这会儿才来,拜菩萨许愿这样的事儿最好是早上。现在已经下午了。
甄妈妈便给贵儿解释为什么来晚了。解释罢又问:必须是上午吗?要不我先回家明天打早再来。
下午也行。贵儿一边说一边帮甄晓娴摆供养。那供养是甄晓娴特意给甄妈妈网购回来的各色面点,粉白的桃子石榴,五颜六色的钱袋子,还有几条活灵活现的胖头鱼,贵儿一边摆供品一边啧啧称奇:谁蒸的花馍,跟真的一样。
甄妈妈便欣慰道:谁能有这好手艺?是三闺女从网上买回来的。这些年家里的供养我来庙上上香的供养她都包圆了。贵儿认识甄晓娴就冲她夸赞:孝顺闺女。
晓娴听了抿嘴笑:省了我妈蒸馍馍。
简单闲话两句贵儿便走去屋角,坐在板凳上笼起手在铁炉子上烤火。这边甄妈妈开始给菩萨磕头,只见她跪在蒲墩上双手举过头顶,略一停顿虔诚地望一眼菩萨,又缓缓把双手放下一直把伸展的手掌贴到地面,她弯腰弓背匍匐在地,用额头轻轻点了一下地面后,才又直起身子继续磕第二个头。跪在旁边的甄晓娴有样学样学着甄妈妈也给菩萨磕了三个头。
拜过菩萨,母女二人也来到屋子一角,和贵儿三人围着火炉一边闲话一边烤火,等待主事人安大娘到来。甄晓娴坐下后发现对面的屋角还供着一个约摸二尺高身量小小的观世音神像。她纳闷,为什么一个屋子里出现两个观世音神像,就问旁边的贵儿:贵儿姨,那个小神像是什么意思。
那就是送子观音。贵儿觑一眼神像小声说。
甄晓娴听了纳闷想:观世音菩萨不就是送子的吗?为什么还特意再塑一个小的?她不边多言也不甚了解,就闭了嘴巴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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