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阳说到做到,用了两天时间把全部的作业做完,又花了两天时间和母亲一起把家里家外拾掇了一遍。去上海找到夏老师,然后在除夕夜赶回来和母亲一起吃团圆饭。
路阳背着个布包,里面装着水和母亲烙的饼子,还给了她一张红色的票子。
路秋华说:“家里也没有多余的钱,这100块钱你拿着坐车,路上省着点用。”
路阳说:“谢谢妈。”然后转身,顺着那条小路往外走。
天空突然飘起了雪,打在路阳的脸上,生疼生疼的。路阳便低着头去迎接这场风雪。
也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是什么时辰,反正这种天气从早到晚都是一个样子。好在终于走到了火车站。
路阳去售票口买票,售票员却告诉她,由于天气突然恶劣,售票口暂停售票,已售出的票,火车启动时间另行通知,有需退票的可以去退票口进行退票。
路阳站在售票口,不知如何是好,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不知要等到何时。怎么办?不去了?还是步行去?不去路阳不甘心。
她从布包里拿出一张烙饼塞进嘴里,然后又把水打开,水和者烙饼一起咽进肚里。一张烙饼咽下肚,路阳重新把布包背好,然后一头扎进大雪里。
只不过几个时辰,雪已没过脚跟,路阳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
“路阳!路阳!”
路阳感觉有人在叫她,会是谁呢?应该听错了,这里没有她认识的人,她所认识的人都在那个小村庄里。
路阳将衣领拢了拢,继续往前走。
“路阳!路阳!”
这一回她听真切了,真是有人在叫她。
路阳回过头,雪正好落进她眼里,迷了她的眼。她揉了揉眼睛,那个叫她的人好像是,是铁叔。
路阳怕看错了,又揉了揉眼,还真是铁叔,莫不是看这下雪天,铁叔要送她去上海!
路阳高兴的喊着:“铁叔!铁叔!”
老铁将三轮车开到路阳身边停下。
还没等老铁说话,路阳就率先开口了,“铁叔,你是来送我的吗?你来的正好,这么大的雪,火车都停运了,我刚刚去买火车票,人家不卖,我正打算步行去上海呢。”
老铁阴着脸说:“去什么上海!你这一去回来只怕见不到你母亲了。”
路阳懵了,她不明白铁叔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呆呆的站在雪地里,想听老铁说明白了。
谁知老铁急了,大声一呼:“还不赶紧上车!”
路阳还未弄明白怎么回事,被老铁的这一声大呼给震住了,赶紧急匆匆的往车上爬。
老铁将三轮车掉了个头,迎着风雪往回赶。
“铁叔,你刚刚说什么?”路阳这又鼓起勇气问。
“你妈的腿一直都没好利索,你怎么也不知道。”老铁不知是急了,还是心情不好,说话都带着怒气。
路阳想她知道啊,她怎么就不知道了,母亲的腿自上次摔坏后就和正常人不一样了,走路一瘸一拐的,行动上是有些不便,可是只要慢一点,稳妥些,对生活没有什么其他的影响。
老铁见路阳不说话,索性将车停下,他回过头说:“你妈的腿一遇寒气就会疼,先前都是忍着,吃点止痛药就了事,可这次的雪来得这么凶,气温降了不少,吃止痛药都不管事。”
“这些我妈从来都没跟我说过,我不知道。”路阳喃喃自语道。
“你妈也是能忍,什么事都自己扛着。”老铁越说越气,仿佛正在被疼痛所折磨的不是路秋华,而是他自己。
路阳看了一眼前方,那里有她的梦想,而她身后是她的母亲,那个一直没有抛弃她的母亲。罢了,罢了,梦想虽重要,可母亲更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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