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笺《太平广记 卷三六七》两则,《彭颙》则既现在之幻听幻影,属于神经方面的病症,毋庸多言。《黄崇嘏》则,为黄梅戏《女驸马》之原型,简叙之。王昶之蜀国宰相周庠,赞赏黄崇嘏之才,欲为婿,黄氏坦言为女儿身。先生言此与花木兰并称,且有金元院本《女状元春桃记》,徐渭院本《女状元辞凰得凤》,简称《女状元》流行。黄梅戏《女驸马》后来方流行于世也。陈寅恪先生《论再生缘》,某未及细读,未知有此典故否。
周庠初见黄氏,自言为“乡贡进士”。科举自隋唐始,未尚严密防止也。唐之“温卷”,是则之女儿身中乡贡,皆可为征。观明清科举考试搜检之严格,莫说女子,发辫中的小抄,内衣中的论文,皆搜出也,后世之无女学究,或为是因?黄氏坦言为女子者,自幼与老祖母为生。盖老人家以男孩养育,此家庭教育混乱了男女之别,所谓同性之恋,既与此类有关也。当然,更多的是基因病症,此为心理疾病也。
是书检是则入“人妖门”,大约以为男子服女衣、女子着男装,皆为人妖也。先生考证魏尚书何晏好服妇人之衣,汉武帝之男宠董贤“更易轻衣小袖,不用奢带修裙”,是女装。然则着男装者,为民国孔祥熙之二女公子孔令俊出名也。其幼年患皮肤病,去发男衣。疾病好后,终生不着裙钗。着长袍马褂,英俊逼人,时称“孔二公子”。此人之为同性恋,彼时人皆知,女友为盛苹茹—盛宣怀之五公子—之妻,为世人所鄙视者,可想而知。而孔二公子之心态扭曲,与此不无关系,所为非常人之所为,亦可推知也。
吾国之限制女子活动范围,始于南唐后主裹脚,盛于南宋礼教之严格。是后之女子,有才情不得发展,只好沉浸于诗词歌赋,再无女状元也。国朝初立,男女平等,其功之大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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