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简友都在写《隐入尘烟》,一直懒着没去看,却突然刷到要全网下架的消息,于是赶在末班车把电影给看了,我甚至第一个链接看一半看不了了,还好换个地方看完了。
老实说,看着电影的叙述,就觉得好真实,那些场景竟有种亲切感。虽然我生在西南方,也从未到过西北地区,可农村的很多事,感觉就是相通的,我好像又慢慢体会了一遍曾经的生活,那些类似的事,也跟着一幕幕重现。
整个观影过程中,我心中始终有股暖意流动。马友铁和曹贵花,他们的相濡以沫,因真诚而感人。
马友铁和曹桂花还彼此各在一方时,他只是三哥家的使唤,有事就使唤,没事就晾一边,他还是三哥儿子结婚的阻碍;她呢,只是一个被嫌弃在窝棚,巴不得赶紧赶出去的累赘。他们都活着,可他们仅仅是活着。
只见了一面,两个人,一个一穷二白,大龄单身汉,一个患有尿路疾病,腿还是瘸的,便由双方的哥嫂决定,结婚了。
没有热闹的场面,只一起拍了结婚照,房间只贴了个喜字,这就结婚了。
贵英不由自主地尿床了,她不好意思告诉有铁,竟一个人站在炕边趴着睡了一晚,只为把裤子给烤干了。
我相信她是不好意思,因为她知道有铁是好人,他对驴都那么认真那么好,她甚至是羡慕驴的。
他牵着驴,驴拉着车,车上坐着她,去告慰天国的父母兄弟。从此,他们两个开始成为彼此的羁绊。
他为她蒸馍;他为她洗衣晾裤;她紧张吓尿裤子,他忙把外套给他遮住;他进城了,想着给她买件长衣服,保暖,关键能遮住屁股;她在别人家看电视,尿湿了别人的凳子,他为她把凳子擦干;他从城里回来,看见她在路口等她,刚骂完她外面冷还等,转手却把只喝了一小口的热水瓶递给她,暖手;他把母鸡生的第一个蛋给她吃。
她让他先吃了饭再干活;村里人让他献血给收粮的老板,她从来都是坚决不同意,抽血的时候,她一定要陪着他,皱紧了眉头,脸上写满了担心;他去城里拉货,天黑了,她把水瓶捂在胸口,在路口等他,大冷天里,她想让他一回来就有热水喝,水凉了就换,换了三次; 他外出干活,她给他送水,喊他吃饭,给他送鸡蛋。
他们一起干活,他们一起孵小鸡,他们一起养鸡,一起搬家,一起心疼驴,一起保护土坯,一起喂猪,一起建新房,一起播种,一起耙地,一起除草,一起收割,一起磨面,一起去别人家蹭电视看,一起在房顶上睡觉,一起讲曾经遇到的一个疯子,一起笑,是的,以前不笑总紧着的他们,会相对而笑了。
他嘱咐她蒸馍吃,她嘱咐他路上小心;他去店里赊粮种,她跟着;他去送面粉,她跟着;他去献血,她跟着;他在割麦子,她在拾麦子;他在为新家准备土坯,她在家为他做饭烧水;他在砌墙,她在递泥;他要给房子铺顶,她帮忙把那卷席子(请原谅我不知道那是什么称呼)拉上去;收麦子,他一个人有点儿忙不过来,他准备在车上接,她在地上递,可是她力气不够,摔了人,也摔了麦,他心疼麦子,推了她,她生气他哄她,他为她在麦子堆里专门做了个窝窝。
有了麦子,他把麦子摆在她手背上,印出一朵花来,她也学他;他们一起做的鸡蛋孵化箱,灯光一亮,满屋星光,他们都有些惊讶;他们收好土墩子,她用草编了个驴给他;尘埃的生活里,他们有属于他们的浪漫。
自从他们在一起,他们都融入了彼此,村里那些老妇人都羡慕着:马有铁把她当宝贝一样,走哪儿带哪儿,恨不能拿根裤腰带绑身上。于是,他真拿根裤腰带绑上了。
她因为他,感受到了温暖,她被他照顾得很好,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她曾经羡慕那头驴过得都比她好,现在她能睡在自己的炕上,他们有家了,也有粮了。
他因为她,心有了着落,有了惦记,他要给她买长外套,他要给她家,他要卖了粮换了钱带她去市里大医院好好检查。
他听人说她给他送鸡蛋掉水里了,他慌了,忙去抱起她,他呼唤着,一声声地呼唤着,“贵英!贵英!”无论他怎么喊,怎么唤,她却像是小孩儿玩捉迷藏一样,总也不回答。
我似乎听到了那紧张呼唤里的焦急,失落和绝望。
此后,他去挖土豆,她不跟着了,他去还土豆,她不跟着了,他卖粮食,她也没跟着,他去还欠老板的钱,她也不跟着了。
没有她跟着,他还有什么盼头呢,他拿着她编的驴,寻她去了。
你没来,我只是活着,
生活很苦,我行将就木;
你来了,我有了生活,
人生很苦,可你让生活很甜;
你走了,我活着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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