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长安 星翰文学社
我习惯于把左手插在口袋里,无时不刻。已经这样生话了很多年,仿佛左手与口袋融为一体而不复存在。你也许好奇我的左手里藏着怎样的秘密又或者是怎样极端的嗜好。这些猜测也许是对的,不过比起人们无处不在的好奇心,事物的真相倒显得不重要了。
月亮悄悄爬上枝头的时候,街市开始热闹起来。八月的北风安静不声张,以看透万物的不屑态度慵懒的扫过人群密集的街市,似乎有几分不情愿,北风总是隔很久才吹过一阵。
比起跳广场舞的大妈,那个路灯施舍了少许光亮的角落,更引人注目。人们之所以没有走过去并不是因为大妈们的舞姿让人动容。而是取决于此刻的心情,和冥冥之中给自己设定好的人生观念。
那些好像相约好的在角落里坐成一排的乞讨者们注视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他们的装着打扮惊人的相似,倒是坐在最边上的青年深深的吸引了包括我在内的路人。
青年人盘坐在地上,衣服整洁,眼神里看不出一丝卑微感。北风吹着他左手边的衣袖,轻飘飘的,一个断臂青年企图用上帝的偏见来换取人们的同情。虽不知走到今天他经历了怎样的故事,而我酝酿不出丝毫的怜悯。你也许会觉得我跌石心肠,但我并没有做错什么,上帝给了我们这样的权力,我保持自己的见解而已。
也许有一天,我觉得走不下去的时候,也会走到热闹街市的角落里。但至少此刻我保持着对生活满腹的热情。明天还有一场面试等着我,早些回去做准备比在这里看戏有意义得多。
回到我略显狭小拥挤的出租屋,反复的猜测着面试官如何刁难我,最好在睡觉之前想出所有提问的完美回答。
这样猜想了一晚上,总觉得有什么遗露。可想而知的,我走到面试官面前时忐忑不安的心。我左手插在裤袋里深深地向三位面试官鞠了一躬,两只手放在身前貌似显得真诚一些,但是我没办法把我的左手抽出口袋。
自我介绍之后,面试官们做出一些我事先猜测到的老套提问,我自然是对答如流。在我看来已经接近于完美了,这时候不知道从哪来的自信让我觉得这份工作我志在必得。
“恭喜你,你被我司录用了。”坐在中间的面试官伸出手来向我道贺,幸运的是和别人握手用的是右手,不过我左手插在口袋里的样子显得十分的嚣张。
正当我起身准备出去的时候,面试官把我叫住了,仍然是那个坐在中间的那个面试官。
“先生,你把左手从口袋里拿出来说不定会更好。”他笑着对我说,那笑容就像夏天突然向我走来的风。
看着我有些迟疑的愣在那里,面试官接着说:“你被我司录用,绝不是出于其他的原因,你的能力值得我们认可。再自信一点也许会更不错。”
“谢谢您!”我从口袋里抽出了左手深深的鞠了一躬,这一次无比的真诚。
也有那么几个时刻,我并不在乎没有手指的左手。它像一个铁锤又十分坚定的告诉我,上帝只是和我开了个小小的玩笑,并没有剥脱我对生活的信心。
如果人们适当的收起一丝好奇或者怜悯的话,也许我会时不时的把左手从口袋里拿出来,给它应有的自由,这是我以前的想法。如果我早点儿明白别人如何看待自己是次要的,我大概能早点儿找到一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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