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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说：李子与菁菁
李子的妻子有一次对李子的名字发生了好奇心，她问李子：“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叫你李子？”
李子淡淡地说：“我也不知道。”
其实李子很清楚地知道他这个名字的来历，只不过，他不太想提起自己的那些儿时往事。
妻子的提问勾起了李子的回忆，他走进阳台，点燃了一支烟，在一股清烟飘散之中，他的思绪也随之飘回了他的童年时光。
……
“李子”这个名字是菁菁取的。
李子大名叫李伟，同学们给他起了个绰号叫“小李子”，李子本来已经糊里糊涂地接受了，但菁菁晃着两条小辫认真地对李子说：“我听我爸爸说，小李子是个很坏的坏蛋，这名不好。你以后听到别人叫你小李子不要答应。”
菁菁歪着头想了想继续说：“哎，我说你就叫李子吧，李子酸酸甜甜挺可爱，我以后常常叫你李子，别人也会跟着叫你李子的。”
菁菁说这话的时候，她正在换乳牙，门牙上下交错掉了两颗，说话有点漏风，她一本正经的模样给李子一种小孩装成熟、想做大姐姐的感觉。
……
菁菁大名叫梁菁菁，“菁”的发音读“京”而不读“青”，连名带姓读起来有点像“亮晶晶”，但很多人都读“青”，连当时学校的班主任老师都读错过。
李子听他的爸爸说菁菁这个名字取自于《诗经》中《唐风•杕杜》，原话为“有杕之杜，其叶菁菁”，“菁菁”是草木茂盛的意思。
菁菁小时候长着胖嘟嘟的脸蛋，乌亮的大眼睛晶莹透彻，一笑两酒窝，扎着两个麻花小辫，说话声音清脆、语速快，给人一种活泼可爱、聪明机灵的印象。
李子和菁菁同龄，李子比菁菁大了五个月。关于李子和菁菁是什么时候相识的这件事，李子那时年纪太小，他想不起来了。
李子和菁菁是一幢楼的邻居，李子的家住底楼，菁菁的家住三楼。他们两个是幼儿园的同学，是小学低年级时候的同班同学，小学四年级快结束的时候，菁菁跟着她妈妈去北方生活了。
……
李子看着五岁的女儿鼓着胖嘟嘟的腮帮子在吃桔子。他女儿撇撇嘴说：“这只桔子真酸。”
李子尝了一瓣，感觉还可以，童年时候他和菁菁一起吃过的桔子那才叫真酸。
……
记得菁菁小时候胆子很大。
李子五岁那年的初冬，他们家附近花园里种的桔树长出了几个小桔子，红红的挺诱人。
菁菁看到后嘴巴有点馋，她看看四周没人，就想伸手去摘一个离她比较近的桔子，但是她跳了好几下，手都够不到桔子。
菁菁就去李子家找来了李子，李子起先胆子小，生怕大人骂，不肯配合菁菁“做坏事”，后来在菁菁的“威逼利诱”下这才屈服。
菁菁扶着树踩着李子肩膀总算把这个桔子摘下，然后两人一人一半分吃“赃物”。
这只桔子的味道非常酸，酸得李子呲牙咧嘴，忍不住伸出了舌头，最后连鼻涕都流出来了。
那个滋味一言难尽，李子至今依然回味无穷。
……
李子索性把女儿丢在桌上还剩一大半的桔子拿起来，一口塞进了嘴里，他一边吃，一边继续回忆着他和菁菁的童年往事。
……
李子上幼儿园的时候喜欢画画，拿着水彩笔画一些小人小房子、花草小动物什么的，菁菁有时会在一旁捧着脑袋看着，但更多的时候会故意在旁边捣乱。
有一次，菁菁拿着脏脏的小皮球到处乱丢，几次砸到李子的小画板上，把李子画的小海豚给搞坏了，气得李子差点哭鼻子。
……
记得那年六一节的前一天，李子与菁菁还在幼儿园当着众多家长的面，两个人打扮成蝴蝶的模样一起表演过一段双人舞。
舞台上，李子的动作有些僵硬笨拙，尤其是在菁菁优美舞姿的映衬下，更是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其实李子已经很努力地练习了，他竭力在配合，但是李子好像天生缺乏跳舞方面的天赋。
……
李子与菁菁共养过一只名叫Lucky的长毛大白兔，红红的眼睛，长长的耳朵，长得非常可爱。
两人常常给它喂食青菜和胡萝卜，还为它去草地里割过青草。
这只兔子足足活了12岁，后来李子小学毕业后还去幼儿园看望过它。
……
小学时候，两人放学常常会一起回家，李子平日里话语不多，通常是菁菁用银铃般的嗓音在叽叽喳喳地说话，李子在一旁听着。
李子小时候脾气挺倔的，对谁的话都不太爱听，但不知为什么，菁菁的话李子特别喜欢听，菁菁想做的事情他会跟着做。
李子与菁菁经常在一起游戏玩耍，那个年代小孩子都喜欢玩捉迷藏、丢沙包，还喜欢搭积木、石头剪刀布……，玩什么的基本上都是听菁菁的。
菁菁不像一般的小女孩，她不爱玩洋娃娃，也不喜欢“过家家”。
……
李子的女儿上小学二年级了，她的学校里要进行跳绳考试，李子带着女儿在小区花园里练习跳绳。
李子看着女儿没跳几下脚就被绳索绊住的样子，他苦笑地摇摇头。他拾起女儿丢在地上的绳索，轻轻松松就跳了200个。
李子记得，菁菁的运动素质可要比自己的女儿强多了。
……
菁菁最喜欢玩体育类的各种游戏了。
有一个星期天下午，记得是小学四年级上半学期吧，李子去菁菁家找菁菁玩。
菁菁爸爸给菁菁新买了一条半透明塑料的绿色短绳，菁菁从柜子里把绳子找了出来递给李子说：“走，我们一起去玩跳绳吧。”
“好啊。”李子自然没意见，他点了点头，接过了绳子，然后俩人就蹦蹦跳跳地来到了他们楼背后的一块空地上。
菁菁斜视着看了眼李子，露出一副高高在上、调皮又傲娇的样子说：“李子，我们来比赛吧，一分钟谁跳绳跳的个数多谁就算赢，三局两胜，输了要给赢的人刮十个鼻子。”
李子练习过跳绳，自认为跳得不错，他暗想：不要得意，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
李子曲着双臂，伸过头顶，攥紧双拳，做出有点像一只发怒的大猩猩的样子说：“比就比，输了不许赖。”
李子又问：“谁先跳？”
菁菁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是你。”
“好。”李子也不犹豫，他拿着绳子做好了准备动作。
菁菁手腕上系着一块当时算时髦的粉红色儿童电子手表，她把手表脱下来放在一个大花坛的边缘部位用来计时。
“开始”，菁菁看着手表时间说到。
李子双臂用力甩动绳子跳了起来，他一边跳一边快速地报数：“一，二，三……”
他数到“一百零九”的时候，菁菁说：“停！”
李子得意地想：刮菁菁的鼻子，是下手重一点呢？还是饶过她轻轻地刮呢？
菁菁拿过李子递来的绳子，摆好准备姿势。李子走到花坛边去看手表计时。
菁菁一边用清脆的嗓音报数一边快速地跳起绳来：“一，二，三……一百十五。”
李子有些不服气，他接过绳子开始了第二次跳绳，这次李子跳得更猛，一下子跳了一百二十五个。
但是，菁菁随后跳了一百三十个。
李子不服输，嚷道：“再让我跳一次，我一定会比你跳得更多。”
菁菁抿着嘴，笑嘻嘻地说：“好吧，让你输得服气，你再跳一次吧”
李子开始努力进行第三次跳绳：“一，二，三……四十三。”
跳到第四十三个的时候，李子的脚一不小心绊了绳子，他赶紧调整好绳子继续猛跳：“四十三，四十四，四十五……”
最后李子只跳了九十八个。
李子跳得很累，他张着腿、大弯腰、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脸庞通红，满头满脸都是汗珠，整个形象就像刚出笼蒸熟的大虾。
菁菁随后开始了第三次跳绳，她跳了足足一百五十八个。
菁菁跳完绳后她还表演起了单脚跳、双脚跳、轮脚跳、交叉跳、反跳、……，小小年纪跳起短绳轻轻松松像个电动小马达。
菁菁赢了以后开始故意逗李子生气。
菁菁长得要比李子高一点，她伸出又白又嫩的小手，把食指和中指曲起，走到李子面前，然后故意左右打量了一下李子还在流汗的额头说：“你把头抬高一点。”
李子只好用袖管擦了擦汗，把头仰起。
菁菁一边轻轻地、慢慢地刮着李子的鼻子，一边露出了一副不怀好意坏笑的样子，用蔑视的眼光对着李子唉声叹气：“唉，你真没用，连女孩子都能赢你，回家可不许哭，省得你妈妈责怪我。”
李子眼中含着热泪，红脸涨得更红，他也知道菁菁就想看他这副生闷气的模样，但他实在忍不住。平常别人骂他，他很少生气，但只要菁菁说他一句，他总是会难受半天，看来习惯了改不了了。
李子身上有股不服输的狠劲，回到家中就郑重其事地跟他爸商量给他买根短绳，结果他爸也没问理由，当天就陪着李子去近处的一家体育用品商店把绳子给买了回来。
李子天天放学回家躲着菁菁开始狂练跳绳，半个多月，李子结结实实把自己也练成了“小马达”，他的最高跳绳纪录已经突破了一百七十个。
又一个星期天的下午，他兴冲冲地带上他的新绳子去找菁菁再比过。
菁菁从柜子里拿出一副崭新的三毛球拍，对李子说：“跳绳有什么好玩的，我们玩三毛球吧。”
菁菁的建议李子一向不拒绝，他只好郁闷地拿起三毛球拍，跟着菁菁来到楼下的空地上玩起了三毛球，在菁菁的建议下，两人开始了比赛。
三毛球的玩法类似于两个人拿着大一号的光板乒乓球拍在打羽毛球，小学体育课李子常常玩，水平也不算差，但和菁菁相比还是要差一点，李子又输了个稀里哗啦。
菁菁赢了之后照例一边刮李子鼻子，一边笑眯眯地用蔑视的眼光刺激他：“你真不行，连女孩子都能赢你，真没劲。”
李子又眼含热泪，涨红脸难受了半天。
第二天，李子拿着新买的三毛球拍，对空开始苦练三毛球……。
经过近一个月的努力，李子总算练就了“三毛神功”。
又一个星期天的上午，李子去菁菁家“登门拜帖踢场子”想复仇，没想到菁菁一脸平静，她若无其事地拿了个有点像三毛球的鸡毛毽子出来，她说要和李子比赛踢毽子。
菁菁直接在家中就示范了什么是盘踢、拐踢、磕踢、绷踢……，然后露出了一脸狡猾的奸笑，李子无语……。
菁菁好像什么都会，自从那一次跳绳开始，每次李子去找她玩，她都会搞出一个新花样。
李子跟着菁菁的建议不断练了踢毽子、跳房子、套圈、投球、丢飞镖……，后来又练了各种各样的棋类游戏，五子棋、斗兽棋、黑白棋、飞行棋、军旗、跳棋……。
虽然菁菁很多游戏也是刚学不久，但是不妨碍她能够一次又一次成为胜利者，因为总是她在教李子玩，规则也是她说了算。
附近那家体育用品商店常常出现李子爸爸和菁菁爸爸的身影，他们成了店里的常客。
李子这人就是有一股倔劲，他虽然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但是他并不气馁，他跟菁菁杠上了。
在当年暑假的一天，李子终于等到了菁菁的重复提议，她想和李子玩跳绳……。
那天，李子扬眉吐气，他一口气跳了一百八十二个，菁菁跳了一百六十三个。
菁菁自有菁菁的办法，她输了以后先露出一副讨好人的笑容，然后走到李子面前可怜兮兮地对李子说：“不会吧，你是男子汉，不会想要刮女孩子的鼻子吧？”
李子看着菁菁楚楚可人的笑脸，刚伸出的手又缩回去了，他没好意思下手……。
……
高中时代的李子，他的脸庞有着棱角分明的轮廓，长着黑亮茂密的头发，斜飞的浓浓剑眉，高挺的鼻子，身材修长，体格健壮，相貌长得也算不错，就是眼睛偏小一点。
李子记得，这点老是受到菁菁的嘲笑。
……
小学时候，菁菁会眯缝起自己的大眼睛模仿他的样子，模仿到后来索性模仿起了瞎子，随后就是菁菁那种标志性的大笑，这种笑，嘴巴张得可以塞进一罐可乐了，简直没有一点女孩子应有的仪态。
不知什么原因，菁菁特别喜欢笑，只要一说话，总会带着甜美的笑容，她开心的时候会大笑，伤心的时候会惨笑，得意的时候会抿着嘴坏笑，生气的时候会板着脸冷笑。
在小学四年级时，菁菁曾经找了一大堆关于“笑”的词语，挨个表演给李子看。
微笑、甜笑、大笑、狂笑、狞笑、冷笑、假笑、怪笑、仰天长笑、破涕为笑，似笑非笑、眉花眼笑、嫣然一笑、满脸堆笑、皮笑肉不笑……，把李子看得眼花缭乱，只剩嘿嘿傻笑。
当时的李子忍不住心里想：要是这些笑，真的都用在我身上，我一会儿开心一会儿生气的，会不会脑子坏掉变成大傻子？
……
高中时代的李子常常回忆起那个片段，有一段时间他迷上了看金庸的武侠小说。
有一次李子正在看《天龙八部》，书中写道：“木婉清急忙闪避，终于慢了一步，脸上突然一凉，面幕已被他抓在手中。云中鹤见到她秀丽的面容，不禁一呆，淫笑道：“妙啊，这小娘儿好标致。……”
看到这里，李子不禁浮想联翩，如果当时菁菁来个“淫笑”，那会是什么样子，他想象着菁菁长大了，变成大姑娘后笑的模样，想着想着，书中后边内容一时没看进去，他不由得痴了……。
……
今天，李子有点咳嗽，他嫁出去的女儿带了些药还有几个梨来看望他。
李子突然开始翻箱倒柜找东西，她女儿好奇地问：“爸爸，你找什么？”
李子回答：“我找一张生日贺卡，一张很久以前的贺卡。”
李子明明记得菁菁送给他的贺卡是放在写字台最下边一个抽屉里的，但是他就是找不到。
李子找遍了所有有可能的地方，但还是没有找到。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他觉得自己真的变老了。
李子想：我居然把这张生日贺卡弄丢了，那这段往事，我还会记得多少？
李子开始陷入了回忆之中，还好，关于这段经历，他还记忆犹新，因为那是一次让童年时的他也感受到痛彻心扉的离别。
……
那是在小学四年级结束进入暑假后的一天，也就是在李子跳绳赢了菁菁后没几天的一个晚上，菁菁到李子家来找李子，她的眼睛有点红肿，显然刚刚哭过。
她告诉李子，她要跟着她的妈妈走了，她外婆生病了，她要住到她外婆家去了，她外婆家在北边很远的地方，需要乘飞机，如果乘火车过去的话要好几天。
李子听了很伤心，他问菁菁：“你能不能别走？”
菁菁也很伤心，她摇摇头轻声地说：“不行的，妈妈飞机票都买好了。”
李子沉默了，他暗暗思索：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菁菁留下来呢？
菁菁看到李子一直不出声，就很有礼貌地和李子的爸爸、妈妈、哥哥，还有李子的太奶奶一一告别，然后把一张卡片塞在李子手里，这才拉开李子家的房门走了出去。
李子看到菁菁走出房门的时候，动作缓慢，一改往日轻盈的姿态，他的心中怅然若失……。
李子打开卡片，这是一张用白卡纸自制的生日贺卡，上边菁菁用彩笔铅笔精心画了一棵桔子树，树下还有两个小孩在吃桔子，画得很认真，看得出花了很多功夫。
李子生日其实还有三个多月时间，没想到菁菁已经预先准备好了贺卡。
李子想想并不喜欢画画的菁菁趴在桌上认真画贺卡的情景，想想已经无法知道这次跳绳跳完后菁菁会想玩什么游戏，李子的眼眶有点发红，鼻子有点发酸……。
李子的脑海中忽然响起了一首歌谣，空灵的歌声，宛转悠扬，荡气回肠：
我们一起搭积木，一起石头剪刀布；
如今你要去远方，如何能把你留住？
踢毽子，跳绳子，儿时游戏成烟雾；
如今你要去远方，何日才是你归途？
云漫漫，无尽处，小雁飞往北方路；
亲爱伙伴不要哭，你的笑容我记录；
小桔树，大白兔， 翩翩蝴蝶双人舞；
往日光阴永回顾，离别时分最酸楚；
你不哭，我不哭，你要继续你的人生路；
你不哭，我不哭，我会继续我的人生路；
你不哭，我不哭，我们会继续我们的人生路。
李子就在这一刻起，认识到了一种叫做离别的感觉，他的心中第一次泛起了这种异样的感觉，这是一种软绵绵的、让人提不起精神的无力感，这是一种苦涩、一种酸楚，说不清、道不明，令人伤感而又无奈。
……
大学时代的李子发现古人居然写了那么多关于离别的诗词，他对此有一种理解性地偏爱，他会把他特别喜爱的作品背诵下来，搞得自己有一段时期很是多愁善感……。
……
这是李子最后一次见到菁菁，他们分别的时候年龄太小了，他们没有想到留下联系方式，那年代没有手机，更没有微信。
李子高中的时候就尝试联系过菁菁，但他们家的老房子已经拆迁，那棵桔子树也不知去向。
那个地方已经属于喧嚣，只有冷冰冰的水泥高速公路和冒着尾气不停穿梭的各类交通车辆。
幼儿园、小学学校也没了踪影，连那家体育用品商店都变成了一家门里门外坐着很多外地中年妇女的保姆介绍公司。
时间就像一块高效率的神奇抹布，已经把菁菁在这个城市的痕迹抹擦得干干净净。
……
李子随着年龄的增长，在世俗的社会里摸爬滚打以后，他更加深刻认识到了小时候纯真的友情有多么珍贵，他最近脑中经常闪现和菁菁的一些往事，可能是上了一些年纪，人也变得爱回忆了。
李子常常问自己：菁菁长大了长什么样？她是不是结婚了？她的老公对他好吗？她是不是也有了自己的孩子？她曾经来找过我吗？她见到我还会认识我吗？她见到我的第一句话会是什么？……。
不过，李子想的最多还是这个问题：如果我和菁菁没有分开过，长大了我们会结婚吗？
这个问题就像一个顽皮的孩童，反复地在李子脑海中跳来蹦去。对此李子始终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他想起自己深爱着的妻子，他摇摇头，把这个顽童毫不留情地驱逐出自己的脑海。
那张童年的生日贺卡，李子始终没有找到，李子后来想想他连菁菁的照片也没有，他很怕自己真的变老后，他会把童年的玩伴给忘了。
李子突然决定做一件事，他走进书房，打开笔记本电脑，坐在靠椅上开始聚精会神地敲打键盘。
时间像小溪流淌，很快，两天过去了。
李子如释重负地伸了个懒腰，走出书房，他自言自语道：“总算完工了。”
书房中，笔记本电脑睡在写字台上，它的文件夹中安静地躺着一篇6000多字的小文。
小文的内容是关于李子与菁菁的一些童年的琐碎往事，这些小事对于旁人来说可能根本不值一提，但对于李子来说，它代表着李子最纯洁无瑕的青涩年华，那是李子永恒不变的珍贵宝藏。
李子为这篇小文取了个名字，它的名字就叫做：《李子与菁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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