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来自二次元日推

①

“你怎么老是坐在树杈上？明明那么大的人。”

稚嫩的孩童声，明明那么小，怎说话像个糟老头子。

坐在树枝上的红衣女子紧皱着眉头，偏头望向树下的孩童，小小的脸蛋圆溜溜的大眼睛转来转去的，明明就是个小小人儿，竟一点儿也不怕，还学着大人的口吻，“你赶紧下来，好孩子是不能爬树的。”

活了上千年了，还没遇过这么有趣的小孩，逗逗他倒也无妨。

这样想着，她便从树上跳下来。伸手理了理这前额恼人的发丝，想着什么时候练化男儿身就无须这女子妆容了，太过繁琐。

小小人儿见眼前这袭红衣，他只到其腰间，仰着脸看也不妥,忙退后几步方才见其真容。

不似长安城里的女子妆容，她的眉尾飞扬而上，摄人魂魄的双眸就好像是那银山上的狐狸眼睛。对！就是小叔叔前些天刚刚捕到的那只。

虽说这千年来都是被这么注视着的，但被一小孩如此炽热瞧着的倒也是头一回。

她偏着头靠向这小人儿，清冷的声音却十分逗趣，“怎么着？小公子是要看奴家到何时呢？”

小脸唰地就红起来，惹得红唇皓齿的她不禁大笑。

“子枫不是有意轻薄姑娘的。”

“嗯？姑娘？不应是姐姐？”

她走近他，这个自称子枫的小孩连连往后退，最后竟落荒而逃了。

“哈哈哈哈”

女子笑到不行的捂着肚子靠在枫树背上站都站不稳，直道“有趣，太有趣了。”

灵山从树顶一路而下来到女子脚边，纯色的猫发黑得发亮，猫眼的两边瞳孔竟不同，左边是红色的，右边的带点金色，凌厉而诡异。

它在枫树下围着女子来回踱步“阿音，笑得太大声了。”

它仿佛倦意来袭，张了张嘴露出锐利的小尖牙，迅速地跳到女子怀中，懒洋洋的都不想抬眼。

“你不觉得有趣么？灵山，那孩子还会再来吗？”

被换阿音的女子挠了挠怀中的灵猫，只见它伸展了前爪，困意袭来得紧，一时连话都顾不上回就睡了去。

 ②

日子过得也快，转眼就八月十五中秋了。

这一天，长安城内外好不热闹，到处张灯结彩。

阿音如往常般坐在树枝上，双腿垂下，来回摇晃。

“十五月儿圆，殊不知十六才是景。”

手里一壶刚从庭院的泥土里挖出来的酒坛子，这还是阿蒙临走前给埋置着，算算也该有百来年了。

“还是不如你上次酿的那一批呢！”

女子甩甩自己的手中酒，眼神朦胧。

灵山坐在树顶上眺望整个长安城的灯火通明，看那街市上的热闹，江边挂着灯笼火光忽明忽暗的游船，还有柳荫树下情真意切的男女。

“你怎么喝醉了？阿爹说女子不应饮酒作乐的。”

小人儿出现的时候阿音已经醉得七七八八了，辨不清眼前的真假。

“那是你们俗世的破规矩，与我何干。”

她抓起手边的酒坛子仰头痛饮，好不畅意。这纷纷扰扰的俗世礼节关她何事，与其多想，还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呢！阿蒙就是这样，还不是逃走了。

“你是女子，应要爱惜才是。”

他年纪虽小，但又并非不明理。虽不明她因何事如此伤心，但喝酒终是不好的。

这样想着，他伸出肉肉的小手去拦截她将入口的酒瓶子。

哪成想，已酩酊大醉的人身手还如此敏捷，竟侧身一躲，他扑了个空，一下子钻入她怀里。

好生羞愧！年纪虽小却也是一坦荡公子，怎可如此轻薄于一女子呢！此情此景，若不做出点什么岂非君子所为。

阿音实在醉得厉害，已分不清东南西北。

灵山从树顶跃下寻她时，只见她睡眼朦胧的看着眼前的孩童。

那孩童两颊绯红，攥着双手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待、待我成年后定下聘迎娶姑娘，此为信物。”

灵山没看清孩童是怎么把口中所说的信物放到阿音手里的，只见他像上次一样落荒而逃，可跟上次不一样的是，没跑出一丈远的小人儿又折回阿音跟前。彼时，阿音已醉入梦中。

灵山看着小人儿轻轻的拽了阿音身上红色的衣角，还不清楚发生何事的它就听到稚嫩的童音响起“我、我我一定会遵守诺言的。”

说完那小人儿还看向灵山“你也帮我做个见证。”

 ③

阿音此次醉酒一月有余，她是被庭院里的吵杂声吵醒的。

睁开双眼从树上往下看来回跑的人们，不满的嘟囔“恼人。”

“醒了，还记得你做了什么？”

灵山卧在树枝边上半睁眼看她。

她伸展了四肢，好不舒适，“做了什么？”

“地底下的酒都被你搬上来了，这些吵杂声就是你引来的。”

怪不得就觉得刚刚的酒坛子分外眼熟，还真的是阿蒙酿的酒。

“晚上我再搬回来就是。”

她打着哈欠瞧见树底下贼眉鼠眼的小孩。

“他已经来了好几次了，你是不是给施了法了？”

灵山用前爪挠了挠下腮。

“我吗？不会吧！我都忘了。”

晕头转向的人，阿音十分无辜的看着灵山。

要不是腰间的琥珀不见了，子枫真的觉得是自己大梦一场。

可若不是，怎么就见不到她了呢！问了父亲母亲及家中下人都说没有这样的女子住进府内。母亲以为他是中了什么邪，还请了道士来府中驱邪避祟，惹得府中上下人心惶惶。

半夜。

阿音跟灵山一起坐在庭院中抬头仰看天边月，今晚的月色倒也明亮，就是没什么星星，美中不足。

“这是什么东西？”

阿音盯了半天也没看懂这是件什么宝贝，也不记得自己有过这样的丑物。

“那个叫子枫的孩童给你的。”

灵山摇摇头，认真的看着她不解的神情“阿音，你莫要耍风流债，人妖有别。”

“我又不是阿蒙”说着她捡起身旁的酒瓶子，恣意的看着灵山“问世间情为何物，还不如我杯中酒来得畅快。”

 ④

灵山要出一趟远门，走之前叮嘱阿音不可动情也不要随意破坏结界，因为她酒后总干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这让灵山很是担忧。为此，走之前加强了结界的灵力。

阿音百无聊懒，觉得灵山就是太过板正，跟个糟老头子似的。

日子飞快，还没熬到灵山回来的日子，阿音就把仅存的酒都喝光了。

正想着去哪弄些陈年老酒回来时，她想到之前有一批被凡人顺走的月牙子酒。

她咧嘴一笑“正好，好久没出去走走，看看去。”

走出结界时已是半夜，凡人居住的地方都点起了油灯蜡烛，在小道上走着的仆人都打着灯笼低着头。

“真是奇怪，应该是在这后厨之中，怎么就不见了。”

阿音来回踱步也不见半个酒瓶子，难不成凡人喜好将美酒私藏于自己房中？嗯！也不是没可能。

此处最为简洁、舒适，应是藏酒好去处。

阿音看着屋前两处荷花池，里面还有游来游去的锦鲤，颜色倒是各不相同，让人看花了眼。

觉得十分逗趣，她便坐在池边上，随手折了旁边的草枝，一上一下的逗着锦鲤游玩。

哪里来的落落笑声。

男子从房中走出，瞧见一位身穿红色长衣的女子正在与水池里的锦鲤嬉闹。

她声音清脆中带了几丝清冷，如记忆中的人。

玩得正开心的阿音听到脚步声，她斜身望去。

翩翩少年一袭白衣，腰间别着浅蓝色的腰带，眉宇之间浅藏着某种笑意。

束起的发冠有一颗别致的琥珀，跟她悬挂在腰间的那块极像。

这剑眉凤眼的，总觉得在哪见过。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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