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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路同心》第十章:画草图菜鸟暗惊心 谈月例大虾明示意(字数16

《同路同心》第十章:画草图菜鸟暗惊心 谈月例大虾明示意(字数16

作者: 信陵恩 | 来源:发表于2020-07-13 15:48 被阅读0次

等到吴春风看完驻地,才和汪洋他们几个一起往回走。几个领导走在最前面,吴春风和汪洋、杨皓初、卢信陵他们几个故意走在后面好聊天。杨皓初正开着汪洋的玩笑,说道:“你们看到没,汪洋就是不一样嘞,控制点都是阿潘来帮忙指定。”

吴春风听到作死地点头,扶着汪洋的肩膀哈哈大笑道:“这个点放样只怕都准一些。”于笑宇也凑了进来,道:“开玩笑,这一个点,就可以放全线的样,你们还屁颠颠的跑去转点干嘛?”汪洋板着个脸,一本正经地说道:“开玩笑,哥是什么身份......身份!懂不?”

本来已走在老前面的余常乐,不知怎么听到了汪洋这句话,立马屁颠颠的跑过来,不依不饶地嘲笑问道:“你什么身份啊?牛皮哄哄的,不就个放样的么......”看到余常乐义愤填膺的样子,吴春风他们几个一齐笑了起来,也不过去帮腔,转头看着汪洋,都心里在想:“倒要看看你这个老实人怎么办?”

汪洋一看到余常乐涎着个脸,傻乎乎的模样,就勃然大怒,黑着脸跳来骂道:“你给我滚,我们说话,轮得到你在这里唧唧歪歪!”余常乐一看情形不对,立马撅着个肥肥的屁股,嘻嘻笑着跑开了。

待余常乐跑远,一群人‘哄’的地声笑了起来,杨皓初搂着汪洋道:“哎呀,我们汪工现在不一样了哦,脾气见长啦......”汪洋骂道:“这个傻鸟,他凭什么在我面前叽里呱啦,神经!”胡琼在一旁哈哈大笑道:“就凭人家水稳高十一公分......”

卢信陵听得一愣,笑问道:“什么高十一公分?”杨皓初道:“你还不知道嘛?”汪洋乐道:“就是靠这十一公分,就垫定了咱余常乐同志,在我们同心建设集团的地位。你真的是,开玩笑!这都不知道?”

卢信陵一下子就来了兴致,搭着汪洋的肩膀,笑.道:“来,跟我讲讲么,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汪洋对着杨皓初道:“你来讲吧,我怕我自己把自己笑死了划不来。”

杨皓初先哈哈大笑了起来,叙说道:“我也是听路面小工的苏老板讲的啊......”讲到这里,他又咽了口口水,缓了下情绪,笑道:“他们讲,以前在乌鲁木齐市一个高速路项目做匝道水稳,不是主路的水稳已经先做过去了么,互通匝道的后面才接上来。余常乐当时就在测匝道那里的标高,苏老板手下有个带班的,姓程......”

吴春风在一旁补充说道:“他叫程喜红,我认识他。”杨皓初接着道:“那个程喜红就发现,按余常乐给出的数据来挂钢丝绳,眼睛看上去就已经不对了。那个老程干路面都十几年了,肯定有经验了啵。程喜红就去找余常乐,问他是不是测错了,要不就是算错了么。结果余常乐说什么仪器测的,怎么会错,未必还比不上他的眼睛什么的......反正就是嘴里又不干净,噼里啪啦把那个老程一顿骂。”

胡琼笑着插话道:“哎,那个程喜红跟我讲起过这个事,他说的也搞笑得要死,他讲:‘要想让一个人变成大傻蛋,最好地方法就是支持他的一切观点。’”杨皓初又接着说道:“结果程喜红一片好心挨了顿骂,心里肯定气得要死啵,就闷声不响的按余常乐给的数据,把钢丝绳给挂上了。”

听到这里,汪洋搂着吴春风笑道:“一讲到那个蠢货,可以说三天三夜......”卢信陵问道:“那后来呢?”杨皓初拍手乐道:“就当时啊,水稳在压路机没压实之前,用人工也可以铲掉的。那些小工你们也知道的,看出问题来的肯定还是有几个啵,都是天天在工地上做的,至少看摊铺机电脑的就看出问题来了。但谁也不会去找那个亏吃啦,反正都是做点工,上一天班拿一天的钱的。后来做到匝道与主线接头的地方的时候,就已经是晚上了嘛。摊铺机操作工吴建军也看出问题来了,但都想着早点下班,谁都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在那里装傻,看到了也不说。然后摊铺机呼拉呼拉的摊完,压路机就立马跟上,哄哄几下给压掉了嘛。”

卢信陵问道:“那他在现场也可以看得出来啦。”汪洋捂着脸笑骂道:“看个毛线,那个蠢货第一个跑到大巴车上坐着了,他还管做接头这些的?”吴春风笑道:“那这个事情后来怎么搞的?”胡琼笑得蹲在地上,捂着肚子骂道:“讲到这个事,真的是要笑死我了。”

杨皓初续道:“后来不是水稳养护一搞完,乌鲁木齐市的项目经理谢平安,有一天去工地上视察一下,开车从那里过。那个水稳接头的地方,整整高出十来公分一道坎,丰田普拉多的轮胎都差点爆掉了。谢平安大难不死,一回项目部就发老大的彪,指着余常乐的鼻子把他骂了顿死的。”

吴春风听到这里,突然想起一事,恍然大悟说道:“哦,怪不得我师傅和沈永强还吵着要谢平安请吃饭,讲他差点就因工殉职了,说什么:‘现在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杨皓初道:“当时谢总就要余常乐卷铺盖滚蛋......”汪洋歪着嘴不屑的道:“当时要不是陈锦丰罩着他,那个傻鸟早就被谢经理给赶走了。”杨皓初笑道:“后来还不是又搞了一大帮人去给他擦屁股,还是从市里面调的铣刨机过来,拉了个老长的坡,把那高出来的一大截给铣掉......”

卢信陵想了半天,不解地笑问道:“那高出十来公分,他是怎么测出来的?按你说的,算出来要是十公分,再加上松铺系数,挂钢丝绳不就十三四公分了......那我就真的想不通了。”汪洋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道:“我赌一千块钱你猜不出来!”吴春风也问道:“是不是水准点用错了?”

杨皓初笑着解释道:“他是图纸看错了,互通不是什么A、B、C、D,一条条匝道么。他老人家把E匝道的图纸用到了F匝道上,当时是做F匝道的水稳......”胡琼也笑道:“后来谢平安更想不通,还专门叫人,把那一段的路基和水稳复测了一边,又把余常乐那天的测量记录全翻了出来。”

汪洋大声笑道:“主要是当时余常乐还死不承认,知道吧,他讲是路基做错了。谢平安当时就骂他了,就说:‘就算是路基做错了,你测量也可以发现的啦,那路基做错了,跟水稳做得高出设计十几公分,又有什么关系?关键是,你做的是上基层,路基有问题,你前面做下基层的时候,怎么不讲?’”

杨皓初笑道:“谢平安见他死鸭子嘴硬,气得要死。当天就把路基的、路面的全部喊到一起,一堆人查了好久。最后才发现,余常乐那个傻鸟,算的匝道前面一半的测量数据是没问题的,在中间突然多出十公分了。我听他们讲,一群人又是复测,又是重新算,又是找出路基、路面的原始测量记录看。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余常乐测量F匝道,记录标高用了两张纸。第一张纸上,计算用到的设计标高,用的是F匝道的图纸。第二张纸上,计算用到的设计标高是E匝道......他也是背时嘞,那两个匝道的设计标高后面那一段,刚好差十一公分。要是两个匝道差上个半米,搞不好他就躲过那一劫了。”

汪洋和胡玉都摇头笑道:“那就真说不好啦,到时候咱余工,真给你做个半米的坡放在那里,也不稀奇好吧。”一讲到这里,大家都笑了起来,吴春风拍了拍脑袋,骂道:“真搞他不赢!”

杨皓初乐道:“那都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那一年,乌鲁木齐市项目技术员里就升了三个班组长,路面科四五个人,就余常乐一个人升了上去,奇怪吧?”胡琼道:“那一年,不是乌鲁木齐项目路面科有好几个,集体辞职跑掉了。”

汪洋轻蔑地道:“切,还不是因为陈锦丰那个蠢货!”胡琼好奇地问道:“哎,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啊,陈锦丰这么铁他的。”汪洋道:“他们两个好像是邻居,老家挨得比较近。”

讲到这里,杨皓初拍了拍吴春风的肩膀,又搂着卢信陵,笑话他们道:“吴春风啊,你们两个以后和咱余总一个部门,兰州项目的路面就看你们的了,保证你们爽歪歪啦。”卢信陵捂着额头笑道:“哎呀哎呀,听你们这么一说,搞得我现在都想申请换科室了,争他不赢,我快点跑。”

汪洋立马拉住他,一脸认真地道:“别咯,跟着余总,你可以学到很多东西的啦。”一旁的吴春风听见就骂他道:“神经病!跟他学,学个毛线啊,学着把匝道图纸看反?”吴春风一讲完,他们一群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正在他们聊得正嗨的时候,吴春风接到了陈锦丰的电话。等他接完电话,杨皓初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画活动板房图纸的事情?”吴春风点头道:“对,陈经理叫你也过去。”杨皓初听到马上不情愿地道:“关我什么事,昨天分派任务,讲好的是叫我做四等水准......”

胡琼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放心,四等水准没那么快的,领导怕你无聊,肯定要找点事给你做啦。”汪洋一本正经地揶揄他道:“ 这才说明了你在领导们心目中的地位啦,多面手,什么都会。”

杨皓初听了更不开心了,骂骂咧咧的道:“‘什么都会’有个毛线用?一到做事就想到了我,升官发财怎么就没想到我?给我滚!”汪洋不识趣地哈哈笑道:“开玩笑,堂堂副科长......”

杨皓初不待汪洋讲完,飞起一脚,踹他屁股骂道:“王八蛋,你也来水我生意!”几人正嘻嘻哈哈打闹时,看得众人又笑了起来。说话间,他们就已经走了租房子住的院子门口。

吴春风跟杨皓初道:“陈经理叫我们吃完中饭去找他,今天我们两个要把图画出来......”杨皓初怒道:“什么我们两个?你要叫上余常乐啊!我晕,他不也是建项目部的?”

汪洋笑着提醒道:“就是,别把咱余总露掉了,晚上加班也要叫上余总才有味啵。”卢信陵听得一乐,捂着嘴笑道:“那你们就不会无聊了......”胡琼低声偷偷地道:“咱余总只会吃饭拉屎,画图就真的算了,别到时候图一画出来,食堂建在厕所边上......”众人听了又都哈的一声哄笑了起来,杨皓初和吴春风无可奈何地摇摇头,骂了句:“神经病!”

他们说话间就回到房间,胡琼又开始搬过椅子,叫道:“来来来,经济一小时!”吴宾宾坐在里面,一见他们进来,看了看时间,也道:“快点,还有个把小时才吃中饭呢......”几人嘻嘻哈哈打着牌混完一上午。

到吃完中饭,吴春风就约好杨皓初,又叫上余常乐,带着笔和记事本,站在陈锦丰住的房间门口等他。三个人就站在走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瞎聊着。等陈锦丰喝得满脸通红,酒足饭饱从小食堂出来,已经快到下午两点了。

见陈锦丰走近,吴春风和杨皓初笑问了声好,陈锦丰边开房门,边笑道:“哎呀,今天被他们抓住了,想跑都跑不掉,你们等了好久了吧。”余常乐忙道:“没有嘞,我们也是刚到的。”

陈锦丰先走了进去,道:“那都进来坐吧,有些事情给你们交待下......”说着就自己先在床头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点了根烟,从床头柜上拿出几张纸,递给杨皓初,说道:“你是做过两个项目的,这个你会比较懂,这上面有项目部的大概人数,以及相对应的住的房间和办公室数量,还有食堂、仓库、厕所和澡堂之类。你不用管项目部的朝向,先今天晚上加个班,把草图先出出来。每个标准房间的尺寸,这个清单上面都有。”

杨皓初拿出笔和本子,边听边记,陈锦丰又指着手上拿的活动板房价格清单,说道:“你图画好,再按这个雅致Ⅲ型的单价,来算下项目部活动板房的价格。”杨皓初听了点点头,陈锦丰见交待得差不多了,又问他们道:“你们还有什么问题么?”

吴春风和余常乐都笑着摇了摇头,杨皓初问道:“项目部的排水和排污管道的图纸,还有围墙的图纸,要不要一块搞好?”陈锦丰想了想,点头道:“对对对,你想得很全面......”说着又拍拍杨皓初的肩膀,笑着赞许道:“还是你比较有经验,怪不得潘总都讲你是个‘多面手’,叫我要建项目部要多咨询你。”

吴春风一听到陈锦丰表扬杨皓初是‘多面手’,就想起上午他们聊天的时候,汪洋揶揄杨皓初的话。他忍不住想笑,忙低下头去,咬咬嘴唇,把脸上的笑容给憋了回去。

陈锦丰站了起来,道:“那要不你们几个先去画图,就按刚才我们商量好的,再有不知道怎么办的,就给我打电话。今天晚上要把成果拿出来,然后明天早上,我们一起去找潘总汇报下。”说完吴春风和余常乐就答应着走了出去。

杨皓初站起来,把陈锦丰给他的几张纸给收好,就瞄了眼那张‘兰州尚美彩钢报价清单’,中间有一栏用笔着重标记着:雅致Ⅲ型板材(3.64*6.16),198元/平方米。

等杨皓初收好东西出来,见吴春风一个人正站在外面等他,杨皓初道:“走,我们找个地方去画图。”走了两步,又问道:“余常乐呢?”吴春风笑道:“他讲他衣服泡在那里还没洗,洗完再过来。”杨皓初一听就火了,正要张开嘴骂他,吴春风忙用手指了指陈锦丰的房间,拉着他回了房间。

两人一进房,见胡琼、于笑宇和汪洋他们几个又在斗牛。杨皓初越想越气,骂道:“你们都不要做事的啊,不是要去找设计院搞设计点?”胡琼双手一摊,笑骂道:“付石和汪洋去找设计院的去了,史湘那个神经病现在还在旅游,公司那个管仪器的傻货,把仪器放他车上了,我就是想做也没得做啦。”

吴春风好奇地问道:“什么旅游?”吴宾宾笑道:“他们俩还在路上潇洒呢,要明天才到,你急个什么?”胡琼边发牌边冷笑说道:“赖有德和史湘那两个大爷,还在外面旅游......不急,慢慢玩吧!”

杨皓初听了冷笑了声,转身就走,喊吴春风道:“我们到隔壁画图去。”说着就进了隔壁胡琼和吴宾宾他们的房间,吴春风拿起笔记本电脑,骂了句:“我晕......”就跟着出去了。

等他们两人按陈锦丰给的数据和清单,用CAD把项目部的草图画得差不多,天已经快黑了。杨皓初叹了口长气,揉着眼睛道:“吴春风,你也来看下,还有没有什么要改的?”吴春风接过他递来的电脑,笑道:“好,我也学习学习。”

杨皓初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道:“你检查下,看看有不合理的地方没?”吴春风才坐在电脑前面,余常乐终于走了进来,按着吴春风的肩膀,笑道:“我找了好久,原来你们在这里啊。”

杨皓初火气冲天,怼他道:“这个院子总共才一脸盆大,我们能躲哪里去?害得你要找三个小时的?”余常乐听了就呵呵傻笑笑,不再说话了。吴春风推开压着他的手,骂道:“别压着我,重得跟个猪样!”

余常乐讪笑了笑,在边上床沿上坐了下来,看着吴春风检查图纸。过了会儿,吴春风跟杨皓初说道:“杨哥,应该没什么问题了,晚上吃完饭,拿去给陈总看吧。”说完正准备关电脑,余常乐突然提醒他说道:“你要看下房间的布置是否合理,厕所要放在下风向,再一个排水管道的高程有没有错误,别搞得一下雨,水朝里面跑啦。”

吴春风转过头来,瞪了余常乐半响,把鼠标一扔,站了起来,气呼呼地道:“来来来,你来......请余总指点下!”杨皓初本来站在门口抽烟的,听到余常乐的话,气极反笑,跑回来骂了句:“那你怎么不早点来呢,我画都画完了,你就跑过来唧唧歪歪,你别的不会,这马后炮玩得倒是炉火纯青嘞!”

余常乐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杨皓初越想越来气,把烟头一扔,指着余常乐道:“你少在我面前充领导!这图画得好不好,都不要你负责......给我滚!”正在杨皓初大发脾气的时候,于笑宇从房里走了出来,拉过他笑劝道:“是谁惹咱杨工生气啊,这么没文化!”

吴宾宾他们几个也把牌扔了,笑道:“别生气嘛,一点小事情,发这么大的脾气干嘛呢?”说着卢信陵拉了把椅子,递给杨皓初。他们几个都笑着跟杨皓初道:“来来来,你先来做个庄,等下我们再一起去吃饭。”胡琼说着就把牌递给了杨皓初,吴春风也提着个电脑,从外面走了进来。

吴春风才把电脑放好,撸起袖子,正准备加入战斗,就听到余常乐站在院子中间,大声喊道:“开饭啦!”于笑宇几个在屋里听得面面相觑,相互看了半天,突然哄的一声笑了起来。杨皓初无可奈何地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他就是个大蠢货......他已经无药可救了!”

胡琼笑问杨皓初道:“我早就说了,余常乐那个呆鸟只会吃饭拉屎吧,你指望他干嘛呢?”杨皓初骂道:“我指望他个球哦,我就是看不惯他那个占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讲完把牌一扔,又道:“不打了,我们去吃饭吧,等下我和吴春风还要去找陈锦丰汇报工作呢。”

吴宾宾道:“我刚刚出去撒尿,正好看到陈锦丰和车队的老板汪宝瑞一起去兰州市,晚上肯定不会回来了,你还汇报个毛线啊。”杨皓初问道:“真的假的?”于笑宇道:“这种事我们骗你干嘛,陈锦丰晚上和车队有业务要谈,没空理你。再说了,胡琼那个王八蛋一直赢钱,他讲了请我们去外面吃的。你输得最多,今天晚上不吃点回来,等下睡得着的?”

胡琼也笑着拉杨皓初坐下,道:“我跟都阿姨说了,晚上我们几个不去食堂吃,她都没准备我们的饭。再说了,建项目部的那种图纸我也画过,简单得要死,你等下用手机拍张照片给陈经理看看就行。他就算再找你,你从中川镇赶回来,打个的士回项目部,也最多就半个小时的事。”

听到这里,杨皓初又看了看时间,坐了下来,边收拢着牌边骂道:“来来来,涨价了,起押二十啊......经济一小时!”吴春风拍手笑道:“先搞个个把小时,到了中川再吃点羊肉火锅,喝点小酒,最后去澡堂子搓个澡,回来十二点睡觉—完美!”

于笑宇他们听得都笑了起来,拍着桌子道:“那好,涨价啦,搞二十的!”他们几个人兴冲冲地坐下,才发了一手牌,王荣华走了进来,叼着根烟,骂道:“你们几个小伙子都不看看书的?也不想着考个一级建造师,就知道天天打牌!”

众人都回过头来,杨皓初忙起来让了个坐,笑道:“王总,您要不也来做个庄?”王荣华摆手呵呵笑道:“跟你们小伙子怎么打,只输不赢啊?”说着又从兜里掏出车钥匙,递给吴春风,道:“走,我刚约好了总监一起吃晚饭,你去给我开车。”说完就带着吴春风出去了。

王荣华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笑着交待道:“我和吴春风先去总监那里打个前站,等过几天开工了,监理员和我们这边的技术员都到齐了,再把你们喊上,一起聚个餐。到时候你们小伙子都过去,各自把自己负责的那一块的小监理搞定。工作上和酒桌上,你们几个年轻人都要好好表现啦。”讲完就关上门走了。

吴春风跟着王荣华,开车出了院子,问道:“师傅,我们去哪里?”王荣华笑道:“你先朝秦川镇上开,我们去接下总监。再一起去兰州,陈锦丰给我推荐的‘金城一品’,晚上去试一下。”

吴春风开着车,不一会儿就到了秦川镇上。王荣华指挥着吴春风,把车开到了一栋四层楼的房子前,王荣华道:“就这里,你倒下车,我上去找下他,你在这里等我。”说着就下车上了楼。

吴春风倒好车,从后视镜中看到师傅,陪着个矮矮胖胖的人,说说笑笑着从二楼下来。吴春风见他们走近,忙走下车来,帮忙打开车后门。王荣华边跟那人说笑着,边指着吴春风介绍道:“张总,这是我徒弟,叫吴春风,我喊他过来给我们开车的,晚上我们一起去市里面随便吃点。晚上就小吴开车,咱老哥俩搞二两;再说啦,咱老哥俩第一次吃饭,要是不喝点小酒,我怎么好意思呢?”讲完两人一齐哈哈大笑起来,那人谦逊地道:“唉,咱以后要一起工作,我要想把这个项目管好,还要多仰仗你王总工啦......”

王荣华抬手先请那人坐进车里,笑道:“客气客气!”吴春风微笑着伸手挡住车门上沿,顺便扫了眼那房子,见楼梯边挂着的牌子上写着:兰州新区阳光快速路项目监理部。再一抬头,见二楼的护栏上挂着一排标语,写着:严格监理,才是君子品格;一丝不苟,方为安全基石。

待那人坐进车里,吴春风又给他关上车门才上车。王荣华待吴春风坐好,就笑着教育吴春风道:“小吴,这一位是兰州君安建设监理有限公司,派到我们项目的张致圣总监。张总监就是你的领导啦,以后在工作中,你一定要多多尊敬张总,多向张总学习......年轻人,要虚心点!”

吴春风忙回过头来答应着,又笑着向张致圣问好。待车开上主干道,他这才从后视镜中仔细地看了两眼张致圣,一张脸没有一点棱角,圆圆地额头,圆圆地眼睛,圆圆地鼻子......

张致圣两只厚厚的小手拍了拍腿,笑着跟王荣华道:“王总啊,你这徒弟真不错啦,斯斯文文的样子,长得又帅!”王荣华哈哈大笑说道:“他本来进公司的时候还是蛮帅的,又白,像个女孩子。后来一派到项目部,在工地上天天晒太阳,晒了两个月,就没有以前帅了。不过讲真的啊,我这个徒弟,还是蛮听话、蛮优秀的。”

王荣华讲到这里,又掏出烟来,给张致圣点了根,道:“小吴以后在兰州,还要麻烦张总多关照啊!”张致圣笑道:“那是一定的,王总工的徒弟,我肯定多多关照啦!”

两人打开车窗,坐在后面边抽烟边聊着天,等赶到金城一品的门口,才八点不到。吴春风先把王荣华和张致圣放下了车,又一个人去找停车位,再提着酒上得楼来,王荣华正在和张致圣相互推让着由谁来点菜。

王荣华把菜单塞张致圣手里,笑着道:“今天我请你吃个便饭,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那这样好了,我们两个也不要客气,你点三个菜,我点三个菜,自己点自己喜欢的,怎么样?”

张致圣边招呼吴春风坐下,边点头笑道:“那好!听王总工你的安排。”吴春风坐在了靠门口的位子上,就听到张致圣对边上站着的服务员道:“来个手抓羊排,来个水果拼盘,再来个烤羊肉串,先给我们上六十串。”边说边叮嘱服务员道:“羊肉串分两次上啦,这玩意儿冷了就不好吃了。”

王荣华板着个脸,认真地说道:“张总,你再点一个,这水果拼盘怎么也算一个菜嘞?”张致圣把菜单递还给王荣华,笑道:“我呀,就是喜欢吃烤羊肉串,其实我有这一个菜就行了。主要是你和小吴在,多点几个我们这边的特色菜,你们也尝尝兰州美食。我又怕你们吃不惯太荤的,就加了个水果......我们兰州的水果其实也很好的,今天来了多吃点。”

王荣华听了就不再推辞,接过菜单,边点菜边笑说道:“我来兰州才几天,这边正宗的美食我也是第一次品尝,今天托你张总的福啦。”张致圣一抬屁股,给他们两个发了根烟,客客气气说道:“哎呀!怎么是托我的福?今天是我托你和小吴的福嘞,美酒配佳肴,我求之不得啊。”

王荣华点完菜,又跟服务员交待冲三杯茶过来,转头问吴春风道:“酒带过来了吧?”吴春风忙把酒拿了放桌上,笑说道:“那一对年份酒带过来了,我还怕等下酒不够,又多拿了一瓶散酒。”

王荣华掏出打火机,给张致圣点完烟,笑问他道:“怎么样,我就说我这个徒弟不错吧。他生怕你等下喝开心了酒不够,专门多带了一瓶。今天小吴开车,我们两个都要把酒喝好!”张致圣看了看放在桌上的酒,大笑点头道:“只怕是小吴也想喝上一口,你看看......”边说边指着酒盒子赞叹道:“他把你压箱底的宝贝都搬出来了啦,这是二十八年的年份兰州老酒啊。我以前在天水一个项目,人家送过我一箱这种酒,五十度,口感很不错的!”

正在这时,服务员开始上菜,王荣华拿过两个酒杯,笑道:“今天请张总,肯定要喝好酒啵。”说着指着桌上的酒瓶笑道:“那这样好了,等下我们就喝这种年份酒,那瓶散酒就算了。”

张致圣朝吴春风面前推了个杯子,说道:“小吴也要搞一点嘛,我蛮喜欢你这个小伙子......”吴春风把酒打开,笑着先给张致圣倒上一满杯,推辞说道:“今天我还要送您和我师傅回去的啦,我开车,下次我一定好好陪张总喝开心。”

王荣华也笑着打圆场,道:“小吴今天就不喝了,我们公司也有规定,喝酒开车,一抓到就会被开除。再一个,我们三个要是都喝醉了,也不安全。”吴春风给王荣华倒完酒坐下,忙跟张致圣解释道:“等下次吧,再过几天,我们项目部建好了,我再陪您到我们项目部好好喝上一顿。”

张致圣鼓掌大笑说道:“你们项目部建好了,开工那天,我肯定是要去撮一顿的。”王荣华举着酒杯,笑道:“好,那一言为定,到时候我第一个请你!”张致圣站了起来,也举起杯子,和王荣华碰了下,又和吴春风碰了下,笑道:“来,菜也上齐了......今天本来应该是我这个‘地主’,来尽地主之仪的。现在就只能厚着脸皮,拿小吴的好酒,先敬你们师徒一杯,感谢今天的招待啦!”

王荣华忙伸手,把张致圣按在了椅子上,说道:“哎,你这顺序搞反了啊!应该是我们施工单位,先敬监理单位的领导......”张致圣听到一半,一摆手,不以为然地道:“你也真的是,我们年纪差不多,级别也差不多,哪来的那么多领导?再说了,小吴是你的徒弟,也算是我的半个徒弟啦。所以今天我们不讲那些虚的,只开开心心喝酒!”

王荣华忙点头笑道:“好好好,都听你的,今天我们只谈风月,只喝美酒!”吴春风也举起茶杯,笑道:“那我就以茶代酒,敬下张总!”吴春风敬完张致圣第一下,就默默地坐在边上,听着张致圣和王荣华两人天南海北的聊着,不再说什么话。

王荣华可能吃不习惯太荤的菜,一桌子的羊肉也是吃了两口就不怎么动筷子了,一直笑着陪张致圣喝酒,偶尔吃夹上一小块水果吃吃。到张致圣这边,画风就完全不同了,他左手抓着羊肉串,右手端着酒杯,像是得了法力似的,嚓嚓两口搞掉两串羊肉,又立马拉着王荣华要搞掉一大杯酒。

两人你来我往,一会儿就搞完第一瓶,吴春风见张致圣根本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只好又忙笑着开了第二瓶,然后跑出包厢去,在服务员那里又点了碗银鱼汤和一个素菜。

张致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提醒正站在门口的吴春风,说道:“小吴,你跟服务员讲下,叫她们把剩下的羊肉串好送过来了。”他交待完,给王荣华点了根烟,笑道:“王总工,不怕你笑话,我真的只吃这一个菜就行了。”讲完自己就先哈哈大笑了起来,王荣华拿起一根羊肉串签子,笑道:“还是你们兰州这边的人实诚些啊,就这一串羊肉,顶得上我们浙江那边的三四串了。”

张致圣边抽烟边解释说道:“我们这边农村,庄稼地里也长不出什么来,好多农村老汉都是这样,养一群羊,每天早上把羊赶上山,晚上再收回来。那羊就吃外面的野草,再就是舔山上的石头,纯散养。所以我们这边羊肉的肉质,要比你们内地的要鲜美很多。”

王荣华听了笑着点头,说道:“我还在想,今年过年回去,带个几十斤给亲朋好友尝尝......”张致圣问吴春风道:“你们过年回家都是坐飞机吧?”吴春风忙点头回道:“对,都是坐飞机。”

张致圣笑道:“呐,我教你们个法子:年底的时候,兰州这边都很冷了,你们在上飞机前一天,先把羊肉买好,然后放屋外面冻一个晚上,第二天用保鲜膜把冻好的羊肉一包,放行李箱上飞机托运就好了......”讲到这里,张致圣端起酒杯,和王荣华碰了下,笑道:“保证你们人到家,羊肉还新鲜的很。”

王荣华听了大笑道:“那我下次一定要试一下。”他们正说笑着,服务员送来一碗汤,一盘青菜,又端着几十串烤羊肉进来。吴春风乘巧地抢着给张致圣先盛了碗汤,又给王荣华盛了碗。

张致圣笑着接过汤,对吴春风道:“你自己多吃点,不用管我们两个老东西。”吴春风笑道:“给长辈盛碗汤,还不是应该的?”王荣华拿起串羊肉递给张致圣,拦住他道:“没事没事,你还受不起么?让他小伙子也表现表现......”待张致圣接过羊肉,王荣华端起杯子,笑道:“来来来,我们光顾着说话,酒都忘记喝了......”

张致圣吃了口肉,和王荣华碰了下杯子,边喝酒边客气说道:“你们也多吃点啦,怎么就我一个人在吃?”王荣华跟吴春风道:“小吴,你年轻人,多吃点。”说完又拍了拍自己的肚皮,笑道:“我这个里面现在只能装酒,菜是肯定装不下了。”

张致圣把羊肉签子一扔,又拿起一串,大笑道:“那你就酒多喝点,今天我们哥俩把酒搞完,肉也要吃完,不要浪费嘛。”王荣华揉着肚子,指着桌上笑道:“那这样,瓶子里面的酒,我负责搞一半,其它的我就真的管不了了。”

张致圣举起杯子,道:“好,剩下的交给我......”说着端着杯子,叫道:“那我们先走一个!”两人频频举杯,张致圣又开始了一手羊肉串,一手白酒杯的表演。待张致圣吃得酒足饭饱之前,服务员早就进来催了两次,说店里要打烊了。

张致圣眯着圆圆地眼睛,拿起酒瓶,在圆圆地脑袋旁晃了两下,给王荣华的杯子倒了四五滴,又给自己的杯子里倒了两滴,口齿不清地道:“王总工啊......今天你给老哥我面......面子,我记心里了......你这个朋友......我交了!”

王荣华强撑着椅把站了起来,举着杯子,晃了两下,笑道:“有张总你这句话,我王荣华很开心,以后工作上的事,你要多包涵啦,我们肯定也是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张致圣抬起圆滚滚地胳膊,拦住王荣华的话头,叫道:“哎......你这么讲就见外了啊,我们肯定会合作愉快!”王荣华摇摇晃晃地大声笑道:“那我这最后一口酒,敬你!也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张致圣也忙站了起来,笑着跟吴春风道:“小吴你也来,我们三个一起搞完!”吴春风端起茶杯,笑道:“好好好......今天我没端杯子,张总酒没喝好,下次有机会,再让我这个晚辈好好表现啦。”张致圣听了,拍着吴春风的肩膀,一仰头,哈哈大笑道:“那是一定的,下次就看你小吴的表演了啦......”

他们三人吃完喝好,从金城一品出来,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吴春风忙跑着去开车,张致圣抱着王荣华,站在路边,指天上的一轮明月,醉熏熏地道:“王总工,你看......你看......你王总工来兰州市了,天公......天公作美啊,平时还真难得看到这么漂亮的月亮。”

王荣华单薄地身体,还真的有点吃不消张致圣这一坨肥肉,本身他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又不好推开张致圣,只能强笑撑着。好在大晚上的,市里车也不多,吴春风很快就开着车到了门口。

等王荣华和张致圣上车坐好,王荣华交待吴春风,道:“你慢点开,先送张总回住的地方。”吴春风点头答应,开车路过中山桥的时候,张致圣指着星光熠熠横跨黄河的中山桥,解说道:“王总你看,这就是有‘天下黄河第一桥’之称的中山桥。始建于1906年,到现在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

王荣华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中山桥像一条彩带,横跨黄河两岸,灯光四溢,和天上的一轮明月交相辉映。他摇下车窗,吸了口外面的清新空气,听着黄河哗哗流水之声,笑道:“等有空了,一定要来兰州好好玩一下。”说着转过头来,对张致圣道:“到时候还要请张总做向导啦。”

张致圣哈哈大笑道:“那当然,你就是不喊我,我也要不请自来嘞。”王荣华笑道:“一定一定!”张致圣又侧过头来,笑着对王荣华道:“其实看不看什么美景都无所谓,我主要是念着你的年份酒啊......哈哈哈哈”

王荣华听了干笑了两声,想了下,说道:“国庆节的时候,我叫我们项目部管后勤的,给你安排一箱好酒......”王荣华话都没讲完,张致圣就立马接道:“那就多谢啦!”

王荣华拍着张致圣的大腿笑道:“咱们老哥俩之间,说谢谢就太见外了啊。以后我们要麻烦你的地方还多着呢,所以把张总的酒陪好,是我们应尽的义务啦!”张致圣听了拱拱手,哈哈大笑说道:“客气客气......”

王荣华和张致圣两人一路说说笑笑,不一会儿车子就开出了市区,上了市区到兰州新区的高速公路。王荣华打开车窗,给张致圣发了根烟,两人都点燃烟抽了起来。

王荣华抽了半根烟,转头跟张致圣笑说道:“张总......嗯......我跟你汇报个事情啦。”张致圣不满地道:“你这人也真是的,刚才还在跟我讲,叫我不要太客气。你跟我汇报什么啊?咱们不要讲那些,你有什么话就趟开了讲。”

王荣华笑道:“那我就直说了啦?”张致圣爽快地说道:“你直说!我洗耳恭听......”王荣华又抽了口烟,思考了片刻,认真地说道:“呐,张总,你也知道,今天我来找你,不光是代表我个人的,也是代表我们项目部,过来打个前站。一个呢,虽然我们是不同的单位,但我想,张总的心思肯定跟我也一样,都是想把这条快速路做好,顺顺利利地把这个项目做完。第二一个呢,你以后就是我们的领导,到时候那些现场施工、还有什么资料、结算、签证、变更、计量等等,肯定也要麻烦张总多多照顾......”

张致圣一直侧着头,微笑听着,也不开口打断王荣华的话头,待手上夹着的烟抽完,又从兜里掏出一包烟,给王荣华也发了根。王荣华接过烟点了,吸了两口,又努力睁着眼睛,总结道:“总而言之啊,还是......就是希望我们合作愉快......”王荣华讲到这里,又拍了拍他的大腿,笑说道:“肯定咯,排第一的肯定是你张总监,当然还有你手下的专监和监理员们。你们跑到这么远,到这么艰苦的地方来,帮我们指导施工,我们肯定也会有所表示。”

张致圣听到这里,还是没有开口,眯着眼睛,忙点着头笑了笑,王荣华又续道:“至于说具体的数目呢,到时候我们项目的经理潘有仪,也会来拜访你,这个就由他来定。按我们以前的惯例啊,从总监到专监,再到现场的监理员,都会有份‘月例’。就是按月,我们项目部给你们发点加班费,然后呢......逢年过节,我们再请吃吃饭,喝点小酒,一起出去唱唱歌,搞点加油卡、购物卡什么的,这些我们也都会安排好。”

张致圣听完,满意地搂了搂王荣华的肩膀,摇着圆圆地脑袋,笑道:“今天嘞,你王总工请我吃饭,请我喝酒,那是给我面子,我心里肯定很开心。再一个,你刚才讲的意思,我全明白......最后呐,我也讲一句,咱俩哥俩,一定会合作愉快的,你放心!”

王荣华正准备开口说话,吴春风已经把车停在了秦川镇监理办公楼的前面,王荣华看了眼外面,又拍了拍脑袋,骂道:“今天喝多了啊!”吴春风抢先下了车,给张致圣打开车门,张致圣拍着王荣华的背笑道:“那今天我就先回去休息了,再有什么事,我们再联系!”

王荣华挣扎着下了车,扶着车门,苦笑道:“那我就不送你上楼了啦......我今天实在是喝多了......”张致圣下车朝楼梯走去,又回过身来,朝王荣华和吴春风合什道别,道:“今天多谢啦......王总你放心,没问题的!”王荣华朝他摇了摇手,道:“好,那你慢走!”

待张致圣东倒西歪地爬上二楼时,吴春风这才回过身来,扶着王荣华上了车。吴春风发动车子,调头朝石门沟村开去,王荣华坐在后座就骂开了:“以后跟这种喝酒只吃羊肉串的人一起喝酒,一定要小心点,我都好多年没这么喝过了,晕死......搞他不赢!”

吴春风听了一笑,没搭腔,王荣华讲完才过了两秒钟,就呼了口长气躺在了后座上,两分钟不到,吴春风就听到后面一阵阵传来王荣华的鼾声。等吴春风开车进到住的院子,一回头,就发现后座的王荣华已经睡死了。吴春风好不容易把王荣华从座位上拉起,正不知道怎么下手扶他的时候,杨皓初和胡琼他们几个,刚好有说有笑的从房间里出来。

吴春风也没去想,他们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忙喊他们道:“快点!你们过来帮下忙......”杨皓初和汪洋忙嘻嘻哈哈地跑了过来,三四个人又是抬又是搬的,好不容易把王荣华扔床上。

杨皓初一拍吴春风的肩膀,笑着跟他说道:“下面就看你这个徒弟有没有孝心了,你把你师傅伺候好啊。”汪洋也催吴春风道:“你快点嘞,我们在外面等你,你开车送我们去镇上,我们一起出去喝点小酒。”又转头跟胡琼道:“你快点把刚打的滴滴退掉。”

吴春风先把王荣华的鞋脱了,袜子也脱了,拉过被子,给他盖着肚子。又从墙上拉下一条毛巾,拿过一个盆,从屋角放着的桶装水里倒出小半桶水,给王荣华洗了把脸,又拿毛巾在他脚上胡乱抺了两下,把灯一关,门一带,就跑了出去。

吴春风把王荣华安排好,走到院子里,见汪洋、杨皓初、吴宾宾和胡琼正站在车边上抽烟,笑问道:“怎么,今天打出输赢来了,夜宵也有人请?”他们几个都闷着头不说话,就杨皓初催道:“快点走吧,都十一点半了,早点去,早点回。”说着就把烟一扔,先拉开车门上了车。

吴春风开着车出了院子,胡琼就骂他道:“今天你师傅又带你出去,吃了什么好吃的啊?”汪洋也骂他道:“就是,有师傅罩着的就是不一样啊,天天这么潇洒的。”吴春风笑道:“哪有,我是司机,又不能喝酒,就吃了两串羊肉,这你们也要眼红?”讲完又回过头来看了下后面,问道:“怎么,于笑宇没一起来?”

杨皓初一听就火大,骂道:“别跟我提那个蠢货!”吴春风一愣,笑道:“怎么了,他又怎么得罪你了?”坐在后面,一直阴着个脸没说话的吴宾宾也跟着骂道:“神经病,四个输家出去吃宵夜,大赢家在里面睡觉,我晕!”吴春风听了一呆,反应过来,拍着方向盘哈哈大笑道:“你们四个废物,没一点用!”

汪洋倒是畅快地笑着,骂道:“也真是奇了个怪,打个十块的斗牛,也能输掉我八百大洋。”胡琼气呼呼地道:“你才八百,说个毛线?我上次赢的钱,今天一次性全倒了出来,还倒输一千多,神经病!”

吴春风突然捂着脸笑了起来,调侃胡琼道:“关键是你还请吃了两顿饭。”胡琼愤愤不平地骂道:“三顿好吧,今天晚上也是我出的钱。”吴春风又问道:“你们晚上外面吃完,回来又接着打?”杨皓初道:“本来我们几个说好了,晚上谁赢了,谁请吃今晚的宵夜。结果于笑宇那个神经病,抓了一个晚上的牛牛,我都要疯掉了......”

吴春风骂道:“那他一个人不赢了三四千?”胡琼气呼呼地道:“不光我们四个嘞,还有卢信陵和宋佑明,他赢四千是有的咯,只多不少!”汪洋捂着额头,呵呵笑道:“他还在那里装模作样,赌咒发誓讲他只赢了三千。”杨皓初听了又准备开骂,吴春风先说道:“他就算是赢了三千,也要请吃宵夜啦。”

汪洋裂着个牙齿,大笑着反问道:“他讲他头疼,我们几个总不能抬着他来吧?”吴宾宾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骂道:“上次他输了,就非要战斗到最后一人,今天他赢了,就头疼,就要睡觉......这是个什么道理?”

杨皓初双手叉着头,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说道:“愿赌服输,也没什么好说的。”吴春风又问道:“卢信陵和宋佑明怎么也不来?”胡琼道:“卢信陵是打了一半,就没打了。宋佑明倒是打到最后,输了一句话都没讲,听到于笑宇说头疼,就直接睡觉去了,我喊他,他也不应。”

几人正在车上骂着于笑宇,吴春风就已经开着车到了中川镇上。汪洋一下车,就问道:“我们不是离秦川镇近一些,跑这么远干嘛?”吴春风道:“秦川镇我去过,一屁股大,估计也没什么好吃的,就这里好了。”杨皓初带头在一家路边摊找了个位子坐下,骂道:“随便啦,吃个夜宵,哪那么多唧唧歪歪.....”

汪洋忙离杨皓初老远抢了个位子坐下,笑着对他道:“今天不能惹你,你火气大。”吴宾宾一个人站在烤炉前点着菜,板着个脸,跟汪洋道:“你也别惹我,我的火气也大。”胡琼指着边上不远的一家洗浴中心,笑道:“呐,火气大就去那消消火。”他一讲,众人都笑了起来。杨皓初笑骂道:“神经病!”

吴春风拿起摊位老板送过来的啤酒,笑道:“哎呀,你们也真是的,来来来,一醉解千愁。”说着就拿起啤酒瓶开了两瓶酒。不一会儿,烤羊肉、烤茄子、烤鱼、羊肉炒粉就陆续端了上来。

汪洋给杨皓初递了瓶酒,自己却打开一瓶饮料喝了起来,杨皓初边接过酒瓶,边骂他道:“你不喝酒,跑出来干嘛的,光想着吃?”吴春风笑道:“是我跟他讲好了,回去他开车,晚上我陪你喝酒也是一样的啦。”讲完递了根羊肉串给他,端起酒杯和他们几个碰了下,又问杨皓初道:“图纸已经画好了,陈经理有没有跟你讲,明天我们什么时候去潘总那里汇报?”

吴宾宾插口问道:“项目部建多大?”杨皓初道:“差不多九千个平方吧。”汪洋听了笑道:“今天下午我还听到阿潘在骂陈锦丰,说他一天到晚,就想着吃回扣,连生活和施工用水都没考虑到......”吴春风不解地问道:“九千个平方,一个平方要是吃个五块钱的回扣,那也没多少钱啊。”

吴宾宾喝了口酒,冷笑着哼了声,道:“五块钱?报价是多少嘛?”杨皓初想了下,说道:“我记得陈锦丰给我的清单上,就那个雅致Ⅲ型的做了标记,单价是一百九十八一平方米。”

吴宾宾听了,瞪大着眼睛,高声叫道:“多少!一百九十八,你没看错吧?”吴春风道:“我也看到了,确实是这么多。”汪洋也笑道:“上午在那个水沟边上,阿潘骂陈锦丰的时候,也是在讲:‘是什么活动板房,这么精贵,要一百大几一平?’”

吴宾宾脸上先是一呆,又笑骂道:“真狠啊,快两百一平!要用比较好的板,成本价要是按一百四一平算,再乘上八千平的面积好了......”吴宾宾扳着手指头,算了半天,才怪声叫道:“那他这笔财发得不小嘞,五十万大洋啊!”

吴春风他们几个在边上听了,都有点不相信,都瞪大着眼睛问道:“没有这么多吧!”杨皓初问吴宾宾道:“你以前搞过,知道活动板房的价格?”吴宾宾反问道:“这种板房,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几块板子搭着,不露风不露雨就行,要得了很贵么?”

汪洋端起饮料,边吃着羊肉串,笑道:“来来来,我们吃东西,五十万还是六十万,跟我都没有关系。”吴宾宾没理他,又接着道:“我堂哥就是专门做这个的,他跟我讲过,这种东西简单地要死,两块钢板皮,中间夹点泡沫,用机器一压一割就好了......”

汪洋乐道:“那你不把你表哥介绍给陈锦丰,顺便搞点业务?”胡琼也拍着桌子,骂他道:“就是,你真是个呆鸟,你还可以搞点信息费,请我们吃吃宵夜,不好么?”

吴宾宾怒道:“我哥离兰州这里不知道多远。”杨皓初一摆手,一点都不信的说道:“不是我说,就算你哥在兰州,陈锦丰也不会用他的,他这人,鬼得很呢。”吴春风又问吴宾宾道:“那活动板房的价格是多少,你知道么?”

吴宾宾想了想,道:“这个是有价格区间的,规格也有好几种。不过就我们公司建项目部的那种一层的板房,最多最多一百三四一平方,并且还是比较好的那种......”讲完又补充道:“这个价格还是包运包装的嘞。”

吴宾宾一席话,说得吴春风他们几个目瞪口呆,杨皓初感叹道:“看样子你讲回扣有五十万,还是有点道理的。”汪洋笑骂道:“看来还是要当项目部领导啊,在下面做个技术员是没有前途的。”吴宾宾扑哧一笑,又乐道:“这还是保守估计嘞,咱大陈总要是再搞个偷工减料,那就更好玩了。”

吴春风不以为然地道:“这个东西哪有什么好偷的,几块板几根拉杆的玩意儿。”杨皓初板着个脸看着吴春风,一本正经地道:“那就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啦,我们都是搞工程这一行的,少点东少点西,那是天性......”胡琼忙笑着接道:“更不用说咱陈大总是个中翘楚了,他要是不偷点,对不起他陈家祖宗!”

胡琼一讲完,一桌子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汪洋嘴里一口饮料,全喷在了地上。几人笑完,胡乱吃了点东西,又算了会儿陈锦丰的账,又骂了会儿于笑宇,又笑了会儿余常乐。

等到他们五个人,把一箱啤酒喝完,桌上的菜也吃完,就快到凌晨一点了,吴春风看了下手机,道:“我们早点回去吧,明天还有事呢。”胡琼站起来,正要去买单,杨皓初拉住他,说道:“这次就不要你来请了,我来我来!反正今天已经输了千把块,也不在乎这剩下的这几百块钱饭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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