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飞瞪大了双眼，他的大脑还适应不过来这个消息。
“牌既然摆上了，我不如帮你预言一下吧。”塔罗一笑，收起所有的牌，洗牌，切牌，依据复杂的规则一张张的扣在桌上，再一张张的翻开。正位，逆位，主牌，副牌……算的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把繁琐而又无根无据的规则一条条展示给万飞。
“啊，一张正位的倒吊人，说明你可能要从另一个角度看待问题……”
“够了！你是在胡说八道！我不相信！没有全典人类就会变得这么……这么……”
这么愚蠢。
“呵呵，不相信是么。我和你一样，一开始也不相信。你可以看看这些。”塔罗从资料盒里拿出了一本本书，一块块存储了特定视频的播放器。“你单知道全典限制了人类以前的一些著作，却不知道全典禁掉的到底都是些什么东西，对么？看看这些莫名其妙的书刊把。《占星学》——是的没错，古代人类认为天空中的恒星和他们的命运有关，就好像刚才那张星牌一样。《八卦时代周刊》——那时候有好多人类会关注某个特定人的生活起居和哪怕十分细小的爱好。别问我为什么。《炼金术要义》——这本说的是如何把水变成油，似乎是需要带上一顶铁制的厨具作为帽子……”
万飞痛苦地抱住脑袋。看着那一本本发黄的书籍，视频中一张张真实的相片和视频，他无法坚持这一切都是塔罗编撰的谎言。没有全典的人类世界在他心中美好自由睿智辉煌的形象破灭了。
“还有，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占星、炼金、科技探索，这种种行为背后都有一个终极唯一的目的。”
塔罗将最后一张塔罗牌翻开，重重拍在万飞眼前。
正序的世界。
“就像这套塔罗牌所展示的，人类从最初直至现在都在追求全知，追求理解，追求世界的本源意义，人类最本质的好奇心，对一切的追求才导致了全典的诞生！人类原本就是自由的。人类现在也是自由的。其区别在于，在全典之前，人类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偶尔获得的正确的探索，随即也在相互倾轧的战争与政治中消散。直至现在，人类在这一过程中逐步地意识到自身的愚蠢，才能够利用全典终结自身曾经犯下的一切错误。选择不去做错误的事情，这不是对自由的禁锢，相反，这才是真正的自由。”
万飞把脸深深埋进了双手。他并没有完全认同塔罗，可今天接触到的一切至少令他在这一刻已彻底的说不出话来。
差不多了。塔罗看着万飞几近崩溃的神态暗道。还剩下最后一步。
“唉……”他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我也知道，一时间你不可能完全同意我说的这些观点。今天就言尽于此吧。你随时可以走了。”
万飞猛然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塔罗。
“我说过，这只是一场公开自愿的谈话而已，早在你不能被定罪的时候起，你就已经自由了。”
“那雪城同学……”
“我的一位同事也在和她沟通，我不知道进度如何了。你先走吧。”
万飞纠结了一会，经过一番思想斗争，最终还是不愿待在这个压抑的房间里——塔罗知道，他们十有八九都不会选择留下的——他向塔罗匆匆点点头，向门口走去。
“对了。”直到万飞碰到门把手，塔罗才仿佛突然想起来一样叫住他。
“你刚才提到了杀人犯。”
“恩？”身心俱疲的万飞已经不想再谈论什么了，只是被塔罗调动着回想着刚刚的谈话。
“你觉得，如果没有全典，有没有那种就是想要杀人的杀人犯存在呢？”
“应该……也许吧。”
“我们不只说杀人犯，就是那些有着犯罪冲动的人。有的吧？”
“嗯。”
“那么假如，我是说假如，这些人得知了有一个向往反抗全典，想要让人类不再处于全典照顾或者说监控下的组织。你觉得……这些有犯罪冲动的变态会不会很想加入这个组织？”
万飞手一抖，张口就要反驳。
“啊不不不，我说过这只是假设。”塔罗打断他继续说道，“而且，我可不是在说，自由公社的人都是有犯罪欲望的变态凶手。我只是在说，随着你们的组织逐步扩大，有犯罪欲望的变态凶手，还有那些懒惰的、不忠的、生活不如意的人都会很想混进去。这可是基本逻辑就能推导出来的结论。”
万飞愣了好一会儿。
“那怎么可能！”
说罢摔门而去。
呵呵，他连否认自己是自由公社的人都忘了啊。塔罗无声地笑了笑。通过系统命令外面的手下给万飞放行。《手册》上的第三步，挑起对方疑心，这是最难的也是最简单的。难在需要时间需要机会。短短一天之内是不可能的。只能这样放他回去。而简单在于，人从来不是能完全信任他人的生物。埋下疑虑的种子有时候只需要几句话就够了。
塔罗对自由公社的资料了解不足，无法提供一个具体的目标让万飞猜疑，只好给出这种笼统的诋毁。不过看万飞临走前的神情，这已经足够了。不能信任周围的人，长此以往，就只能来信任我们了。塔罗相信，再经历几次差不多的约谈，或者有什么事件作为契机，这个人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位得力的同事。
好了，塔罗站起来伸伸懒腰。这半天下来他也很费精力。
下一个，雪城萤。（未完待续）
下一章 【科幻】全典时代（23）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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