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典之下,每个人都有自己规定好的未来,人人行色匆匆,让社会最大利益化,没有人去考虑自杀。回收中心的人类或多或少有问题,但稍加治疗是可以回归正常的。
崛部收到报告,赶紧呼叫佐藤一起赶往回收中心。
待佐藤和崛部到达,村田已经没有了气息,脸部表情似要挣脱什么,得到后释然的的微妙变化。佐藤纵有再多思考,此刻也是慌乱如麻,手足无措。
第一个挑战规则的总会带来潮流,他不知道这事到底意味着什么。
午后的第一节课总是如此无味,黑板上“自习”的字迹已擦去。新老师开始冗长的课堂,京奈趴在课桌上想起村田老师给自己一本书,于是在纸上写了“月亮与六便士”挪给秋子看,京奈小心翼翼地从书包里掏出这本书,秋子翻着从里面掉出了一张纸片,上面字迹:“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一群河马就只是一群河马而已,而一群人类是一个网络”
京奈小声念着这句话,秋子若有所思地望着京奈,快速地写下:这本书是全典之前的,或许是一个脉络可以找到我想知道的那个迷惘。
京奈看了看秋子,在她耳边一字一顿地说:“我会和你一起寻找”。
他们因为某种莫名的情绪产生一种捆绑的感情。
村田自杀而死的消息不断传远,人们有些躁动。索塔纳知晓此事立即召来宫组教授和西子,说:“数月前我就从中心数据库看到K市中已经有大批异常情况,并且K市是政治经济中心,如若此处的局面解决不了恐怕会牵连到整个全典居民,今天竟有自己了结之人,看来情况比想象中的严重多了”。
西子接着说:“全典时代已经运行200年了,200年来一切井然有序,为社会创造了无上的利益,而且全典时代下人类的进化也是基因的最优组合,按理来说全典规则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宫组教授说:“正是由于这种似完美的规则才是无尽的黑洞,满则溢,溢则亏。人类终究与动物有本质上的不同,或许全典时代已经大势已去。”
佐藤保持着沉默,至今还有些惶惶不知何事,各种事情因果不断冲击着他的大脑,首先村田正雄的自杀让他不知所措,不知这件事意味着什么,毕竟第一个挑战规则的人到底会对这个社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虽然一个人的影响或许很小,可是这无疑是向平静的湖面丢了一个石子,波澜涟漪不断,村田的死亡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导火索会不会引燃什么呢,佐藤拿着一杯水晃来晃去…
探索、新的追求一个时代中总是有那么几个觉醒者痛苦地度过着所谓最美好的时代。
村田的死对外宣称是由于机器故障所导致的死亡,其真实的死亡原因成了一项秘密。电视台为此还专门做了专题报道,针对村田的背景做了一段回顾。
“村田正雄降生在知识分子家庭,父母都是从事有关全典时代历史编纂工作的历史学教授,使得村田从小就形成了对于历史的浓厚兴趣。但是等到上大学的时候,受管委会秘密指示,村田父母被调走到全典委员会核心工作区,与村田的联系只能通过电话和书信,而村田打上大学时就受委员会对校方的嘱托,由专人负责照顾起居。村田大学毕业之后选择了在当地一所重点高中执教历史……”
上课照常进行,新来的老师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头,讲课近似照本宣科。因为的确在这个时代历史确实是最重要,但又确实是最不重要。
“全典时代,一个凝结了高科技、高级智能及最完善的制度规范的时代,所依据的是一套核心的智能化集成及对于千万年来全宇宙的大数据的整合分析所归纳出的典则。据科学家研究,运用数学算法及数据拟合全典时代所规定的社会将社会的负担减少到了最小,但仍然有一个问题,就是全典法则偶尔会遇到一些误差,当面对一些内部或者外部的噪音干扰时,这些噪音干扰可能会引起全典机制退化。”老师照着演示文件麻木地念着一串又一串文字,底下的学生飞快地记下一行行笔记。
放学的时候,秋子拉住正要往家飞奔的京奈——“村田老师到底怎么样了?怎么可能轻易地就出现故障了?”秋子很难过,眼睛又充满着怀疑,紧盯着京奈期望给出一个回答。
“不知道,不过我敢肯定,和那本全典时代以前的书有关。”
“既然这样,要不我们再去村田老师家里去看个究竟。对于全典时代之前的那个时代我还想了解得更多点,但是村田老师就这样离开了。”
两人径直去到了村田老师的家,走进教师宿舍院,向管理员道明了身份,打开门,里头的家具上已经落满了灰。他们进去之后,四处摸索,在书柜背后的隐秘角落发现有一个铁盒。打开铁盒,他们发现了一些书信,每封信都是精心叠好了放在铁盒里。看得出来,前几封信的主人都是同一个人,落款都是一个“岚”,而后几封则是村田老师的回信。
“你看看这封信。”京奈将视线从信上移到坐在面前的秋子,晃了晃手中的这封信。
岚,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我知道你已经离开了,但是对于全典时代之前的那个世界,到底是怎么样,你我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我们真的差一点就逃过了全典的记载,故障可能会存在,但这可真是一个非常正式的机制。为了能够让我们的记载能够改变,但是管委会的人威胁我们说,如果我们坚持要在一起的话,就要将我们全部毁掉,而如果我们其中一个死亡,另一个还可以不予处罚。……本来我已经决定向管委会去说明的。但是那天你突然告诉我,你不舒服,希望在我走之前能去陪陪你……
“这一定是村田老师的心上人。”秋子认真地听完,用纸条写下这句话。
京奈继续念:“亲爱的村田,还记得我们刚刚相识的那一天吗?我刚刚留学日本,对于这个国家的一切都很陌生,班上人都很冷漠,对于他人都是毫不在意的样子,而你却很热心地帮助着我。你是一个爱学习的人,但是每天中午放学后看着渐渐走散的人群,你经常会形单影只的一个人坐在树下仔细地看着一本书。你一定不会知道,我在墙角下静静地注视了你好久,你的眼角带着太多的忧郁……对于这个世界,也许一般人都会留恋着将来的日子。这也许是我最好的选择。我不后悔这样的选择。再来一次,我希望还是这样。带着你心中的愿望,坚持下去,你不是之前跟我说过你父母的事情吗?你说你想像他们一样,在这个社会中拥有一段真正属于自己的人生。”
听到这里,秋子的眼眶湿润了。原来村田老师的背后竟隐藏着这样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原来按部就班的驱壳隐藏着一个炽烈燃烧的灵魂。(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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