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清晨,阳光缓缓地升起,小鸟在稀疏的树枝上“叽叽喳喳”地鸣唱,婉儿走出房间感受着院里的微凉,静享着难得的一个人的安静晨光。
自从婉儿来到这个贫穷的山村里就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安静过,每天公公婆婆小姑小叔儿子女儿的围在身边,自己一点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六年前,婉儿刚刚大学毕业,正准备回到自己老家的县城里找一份工作,然后在自己工作的地方谈一场恋爱,结一次父母祝福的婚,过一生平淡的日子,她接到了弟弟的求救电话。
弟弟说,他在学校闯祸了,他把他班里的一个同学打残了,人家已经报警了,而且一定要让他付法律责任。
弟弟苦苦哀求,问她怎么办,父母那边还不知情,弟弟不敢让父母知道,一是害怕父亲打他,二是害怕母亲听后心脏病复发。
婉儿作为姐姐定是不能坐视不管,她打算先了解一下对方的情况再想解决的办法。
婉儿找到了被弟弟打残的同学王毅,他是一个面部清秀的男生,身体瘦弱,却有着一双坚毅的眼睛,透着一股子犟劲。
婉儿同王毅聊了大概一个小时才明白弟弟他们之间的恩怨仇恨,可是不管怎么劝说王毅都不答应撤销对弟弟的诉讼,毕竟因为弟弟造成了王毅的右腿膝盖粉碎性骨折,以后很难恢复正常,可能会造成永久性残疾。
婉儿前思后想,想想自己真的是一无所有,怎么会弥补对人家的伤害,突然一个让自己害怕的想法闪现,以身相许来交换弟弟的前途和父母的安宁健康。
犹豫再三,婉儿还是开口了:“不如我自身相许吧?”
王毅一下子也怔住了,这年头居然有这么傻的姑娘,竟然愿意拿自己一生的幸福来交换弟弟不太光明的前途。王毅瞬间震撼也感动了,他鬼使神差地回答:“好啊,立刻领证结婚!”
这样的一场闹剧因婉儿和王毅领证而结束,而婉儿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婉儿比王毅大一届,刚刚毕业,因而王毅还要再上一年学才能毕业找工作。王毅的家在陕西省的一个偏远的小山村,婆婆生病不能照料家,婉儿就理所应当地来到家里主持大局,维持家里的正常生活。
另一方面,婉儿父母因为女儿不顾家里反对远嫁到贫穷山区很是不解,切断了和婉儿的所有联系。
婉儿忍着对父母的思念,一点点的适应着陌生的家,陌生的房屋,陌生的餐具,陌生的人。
虽然王毅在外上学,可是在他们领证的那天他们同房了,也就顺理成章的怀孕了。
婉儿一下子从一个未经世事的女孩子变成了一个女人,一个妈妈,一个媳妇,一个大嫂。是的,王毅还有一个比他小一岁的妹妹和一个比他小十岁的弟弟。
婉儿感觉晴朗的天空一下子塌陷了,全部重重地压在了自己的肩上,生活举步维艰,所有的枷锁和标签都桎梏着她,自己的信念与理想顷刻间灰飞烟灭。
婉儿感觉到自己就要死了,可是即便是死了也没有归处,那栖息在自己身体里的灵魂不断地对自己说:“远嫁他乡,魂归何处?”它不愿意在这个陌生的山村里落脚,一切对于它来说是那么的陌生。它也不能回到父母的身边,因为父母的态度是冷漠的,时间久了也就有了太多太多的隔阂。它也回不到以前的朋友身边,因为曾经在一起的年轻人如今都有了自己的生活,容不得他人的插入。
既然灵魂无处安放,那么就这样苟且活着吧,婉儿这样想。
日子一天一天慢慢的过着,过着过着婉儿就有了一双儿女,过着过着小姑出嫁小叔上了大学。
在这漫长的岁月里,婉儿所有的焦躁与焦虑都磨去了,并且找到了灵魂的最佳栖息地。原来,人的灵魂最好的归处不是家乡也不是情感,而是天堂,那个充满美好与祥和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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