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贸市场里热热闹闹,一楼有蔬菜、水果、家禽,二楼依然有蔬菜,还有猪牛羊肉、水产。
男孩跟着妈妈在市场里转来转去,买了蔬菜买了牛肉,妈妈好像还没有买好,又停在一处水果摊前面,开始一粒一粒挑选千禧果。
男孩有些无聊,四处张望着,水果摊对面是一排卖杂货的,无非是一些松紧带、针线、鞋垫、袜子之类,也倒满满地摆了不少。
有一个杂货摊吸引了男孩的注意,摊子后面坐着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奶奶,她满脸的皱纹写满了慈祥。
她面前的摊子上摆着一个纸板子,上面写着“自己找零”,纸板子前面就是一个零钱筐。
男孩看到有两个人从老奶奶的摊子上买了东西,就自己把十块或者五块钱放进零钱筐,自己再拿几个硬币出来。
男孩扯了扯妈妈的衣襟喊:“妈妈,妈妈。”
妈妈转身问:“干什么?”
“那个奶奶为什么要让别人自己找零,她怎么不动?”
妈妈看了看说:“哦,那个奶奶的眼睛不好,她看不清。”
“她不怕别人拿她的钱吗?”
“现在谁差那几个钱呢?她卖的东西也不值钱,那个筐里连一百块钱都没有,没有人拿的,再说了,还有旁边那个胖婶婶帮她照应着呢。”
老奶奶摊子旁边还有一个杂货摊,不过明显品种更多一些,摊主是一个胖乎乎的中年妇女,这里的人都亲切地叫她“胖婶”。
胖婶忙着自己生意的时候,还顺带看着老奶奶的摊子。
妈妈说完接着挑千禧,男孩又把目光转向旁边一家花店。
这时,一个瘦瘦的,穿着蓝色T恤的年轻人走过来,站在老奶奶的摊子前,胖婶正弯腰拿东西。
男孩的目光从花店转回来的时候正看到年轻人从零钱筐里拿钱,他拿的是一张十块的。
男孩觉得不对劲。
胖婶拿好了东西直起腰来,十块钱已经装进了年轻人牛仔裤口袋里。
男孩走到老奶奶摊子前面,拦住年轻人的路,问:“奶奶,你认识这个哥哥吗?”
“啊?哪个哥哥呀?”
年轻人握紧了拳头,瞪着男孩。
“就是这个哥哥,他从你筐里拿了十块钱,他买东西了吗?”
胖婶审视着这年轻人。
“哦,他呀,我认识,他是我家邻居,他跟我说了要来借钱的。”
“就是,我们说好了的,小孩别多管闲事!”年轻人看了看老奶奶,走了。
胖婶一脸疑惑,她就住在老奶奶隔壁,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个人呢?
男孩的妈妈带着他走了之后,胖婶终于还是问老奶奶:“阿姨,你认识这小伙子?”
“唉,认不认识的,有什么。”
“那他可就是偷了你的钱了。”
“不就十块钱嘛,年轻人出门在外没有钱难办事,拿几个钱应个急,没事。”
“阿姨,你那钱挣得容易?”
“这年头,说容易都容易,说不容易都不容易,你别管我了,好好忙着你的生意吧。”
日子就这样过去,男孩又跟着妈妈来买东西。
“那小孩,你来,奶奶要跟你说话。”胖婶招呼男孩。
男孩走过去,老奶奶摩挲着拉住他的手说:“好孩子,奶奶跟你说件事,那个哥哥已经把钱还给我了。”
“真的?”男孩看着胖婶问。
胖婶点头:“真的,就前天,还穿的那一身,放了十块钱在那筐里,还给奶奶鞠了一躬呢!”
胖婶说完笑了,老奶奶也笑了,男孩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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