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子饼是西式点心,比饼干厚一点,硬一点,脆一点,饼中有块小猪油,口感有点肥,不甜也不咸。今走过杏花楼,进去买了两袋,每袋250克,一袋18元,合36元一斤,在西式点心中,算是比较贵的一种。
杏花楼子鸡饼我第一次吃鸡子饼是1967年的文化大革命期间。那时我十五岁,小学毕业后,没书读了,只得到农村参加田间劳动。
那时父亲刚劳改释放不久,到了罗店老家农村参加生产队劳动。一到家乡,就被戴上了“四类份子‘’帽子,每天接受贫下中农的监督劳动。白天田间劳动,晚上经常要接受贫下中农批斗,那时“阶级斗争要天天讲,月月讲,阶级斗争一抓就灵",所以父亲被批斗和陪斗是家常便饭了,回家经常是鼻青眼肿的,我和姐姐及母亲,就知道又被贫下中农"造反队‘’‘’吃生活‘’了。父亲在那时候经常自嘲:‘’我是老运动员了‘’。
父亲平时不能随便进出,到镇上买点什用品也必须向贫下中农监督员送请假条,并保证在某时间点回来并要先向监督员报到,所以他的行动是被管制的。
有一次父亲被批斗回家已是深夜,父亲的头被打得肿了象钵头,在灯光的照射下,头肿得有点发亮了。母亲见了很心疼,但我们只有心酸,在这无法无天的日子里感到无奈。
第二天早晨,父亲给我二元钱,叫我骑车去上海南京路食品商店买二斤鸡子饼。从老家罗店到上海南京路距离三十多公里,来回七十多公里,我确心里有点胆却,从未单独出过这样的远门,在母亲的鼓励下,我咬牙骑车上了路。我至今无法理解父亲当时的心情和想法,可能他想吃到了这鸡子饼,准备有啥不测的行为……?还是在测试我的活动能力?
八月份的天气,热浪滚滚,酷暑难忍,用煤屑铺成的沪太路高高低低,汽车开过,灰尘扬天。我寻了张地图,按地图找到了南京路。这一次去上海,是我平生第一次骑自行车去上海,经多次询路,一路颠簸终于在第一食品商店,买了二斤鸡子饼,每斤九角六分,这也是我第一次接触鸡子饼。在回家的路上,用剩余的8分钱买了根雪糕解暑。
下午回到家里,我身上出的汗和马路上的扬尘已经使我成了大花脸,撑好自行车,坐在凳上已经感到精疲力尽。但看到父亲静心地享用鸡子饼的神态,我复杂和难过的心情中有了点兴慰,一是,我圆了父亲的心愿,其次,我感到自己长大了,我也有作用了,可以独立去做事了。
这一次去上海买鸡子饼使我终身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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