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吴浩民大义灭亲
子夜时分，吴浩民浑身疲惫地回到家楼下，看家里亮着灯，心里还奇怪着，往常这个点，老婆早就睡了。因为职业的关系，吴浩民总是很晚才回来，刚结婚时，两口子没少吵架，但是久而久之，吴浩民虽是低眉顺眼地哄着她，但还是我行我素，不能正常回家陪老婆，老婆也懒得管了，自己对付一口，看几集韩剧，就上床睡觉了。
吴浩民蹑手蹑脚地上了楼，轻轻把门打开，才发现客厅里坐着个人，满脸堆笑地对他说：“表弟，才回来啊，干工作也不能废寝忘食啊。”
老婆在卧室里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对吴浩民进门视而不见。
吴浩民心中也恨着这个不争气的表哥，小万把王胜远的种种表现也私下委婉地告诉了他，这么个敏感时期，他真不想和表哥有过多的接触。
但表哥找上门来，心里尽管别扭着，也只能强装笑颜，问候道：“啥风把表哥给吹来了，这么晚了还等我，有啥大事啊？”
“唉，你都听说了吧，”王胜远唉声叹气地说道，“我是你表哥，也不用瞒着你，我别的毛病没有，就好个女人，这也不算是大错误吧，顶天是个作风问题，今天我在洗头房乐呵乐呵，被你们一个年轻的刑警给搅合了，还把我带到了刑警队，你们的郝队长也看到我了，我怕他们把我的事传出去，这不来求弟弟和你们队长说说，千万别跑风，目前是个啥形势，你也清楚，一旦被县委知道了，我就得被一撸到底啊。”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吴浩民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王胜远拿起面巾纸，擦着眼睛，似乎悔恨不已地说：“我也是后悔不迭呀，谁知道会有人去查啊，这回丢人丢大发了。”
吴浩民心说，表哥还是没有悔改的意思，把责任推到了警察身上，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毛病，狗改不了吃屎啊，这样下去，早晚都得出事，自己都跟着丢脸。
“人家郝队长提都没和我提起过，这叫啥事啊，谁能张口说，回家吧，刑警队是有纪律的，不会出去乱嚷嚷的。”吴浩民想早点把他打发走，明天还有搜捕任务，必须要休息好，才能保证精力充沛。
王胜远屁股没抬，没有要走的意思，又问道：“我不放心啊，真的不能说出去？”
吴浩民又催促道：“这么晚了，我也得睡会，回家吧，我保证他们不说还不行吗？”
“案子咋样了，我听说你们抓洗头房老板大林子呢？”王胜远问起抓捕的事，“我就纳闷了，每次去洗头房都是安全的，为啥这次落你们手里了，原来是大林子闹得啊。”
办案都是涉密的，吴浩民不愿提起手中的案件，就没搭茬。
王胜远还是不死心，又问道：“弟弟啊，大林子被抓，难保不把我给供出来，他进去了，我也就跟着粘包了，你和我说说，人真是他杀的吗？”
“呵呵，表哥啊，谁也没说人就是他杀的啊，”吴浩民为了打发表哥走，捡着无关紧要的案情，应付道，“那叫犯罪嫌疑人，并不一定就是他杀的，目前只是怀疑，没定案呢，你担啥心？”
就听王胜远吐了一口气，说：“那就好，那就好，没确定就是他杀的，就好办了。”
吴浩民听表哥话里有话，问：“咋把你紧张成这样呢？这里不会有你啥事吧？”
“没有，没有，”王胜远赶紧否认，又说道，“你有所不知啊，我领着不少朋友去他家的洗头房玩，他出事了，我的朋友都得遭殃，到时候他们不得活扒了我的皮啊，那些人个顶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啊，我还咋混？”
吴浩民心说，还朋友，都是些狐朋狗友，行尸走肉罢了，他们活着，只会浪费粮食，还能有啥用？
看吴浩民低着头，不言语，王胜远又套着近乎：“弟弟，表哥平时对你咋样？”
吴浩民木然地点点头，虽没吱声，但是老婆的工作是表哥给安排的，欠着人家的情呢，咋说也都有恩于他。
王胜远趁热打铁，又说道：“哥哥有件大事求弟弟帮一把，你看在表哥帮过你的份上，就拉我一把吧。”
“还有啥事？”吴浩民也是一愣，不是刚说完，咋还有大事？
王胜远却犹豫起来，几次都欲言又止，在沙发上左挪右动，不消停。
“说吧，到底啥事，和我说说怕啥？”吴浩民也来了兴趣，看看表哥还有啥馊巴事没讲出来。
王胜远这才鼓足了勇气，刚要开口，还是觉得不稳妥，又问了一遍：“弟弟，你得保证，办不了，就当我没说，千万别把表哥给卖了，人命关天的大事啊。”
“我保证，说吧。”吴浩民此刻并没当回事，还笑了笑。
王胜远试探着问道：“大林子托人捎话，他想从县里出去，找我帮忙，说我表弟就是刑警队的，坐你的车出去，肯定没人查，你看看行不？他跑了，我和我朋友们也就都没事了，其实帮他就是帮我自己啊。”
吴浩民大吃一惊，心说，表哥的胆子太大了，啥事都敢揽，刚想拒绝，又想到，何不套出胡保全的藏身之处，把他绳之于法，岂不是省却了很多周折，就假意应承道：“好说，好说，不过现在查的严，不好出城，你先告诉我他在哪，我和他商量个对策，咋样？”
王胜远摇摇头，感觉表弟答应的太痛快了，反而担忧起来，怕表弟利用他引蛇出洞，就装起糊涂来：“我哪知道啊，都是中间人传的话，找他藏在哪，可难了。”
吴浩民也觉察出表哥脸上的变化，心说，自己有些着急了，就迂回说道：“这个忙，我倒是想帮，但弄不好工作丢了不说，还可能摊上个包庇胁从的罪名，不划算啊，我看拉倒吧，我可不扯了，犯不上。”
王胜远把话说到这个地步，看表弟松口了，又把口袋给扎起来，心有不甘，从怀里掏出个纸包，在手里掂了掂，说：“哪能让你白辛苦，这是十万块，够你干好几年的了，咋样？帮，还是不帮？”
老婆这时候从卧室里光着脚跑出来，抢过纸包，就跑回卧室。
动作快得迅雷不及掩耳盗铃，把王胜远乐得哈哈大笑，叹道：“弟媳妇真是个顾家之人啊。”
吴浩民却觉得老婆这次真情演出非常到位，基本让表哥放弃了戒备，也跟着笑起来。
“告诉你个秘密，大林子猫在我家车库里呢？”王胜远放心了，就如实相告。
吴浩民吃惊地看着王胜远，说：“你傻啊，哥哥，那可是窝藏罪啊。”
“送走不就没事了吗？”王胜远翻翻眼皮，从容答道。
吴浩民为了掩饰自己的惊讶，连忙接口道：“也是，跑了就没事了。”
两个人商定，明天早起，吴浩民开车去王胜远家接到胡保全，让他钻进后备箱，送他出城。
送走表哥，吴浩民心生悲戚，是什么使表哥走到了这一步，自己又如何能狠下心来，做到大义灭亲，回想起和表哥孩提时在一起玩耍的幕幕画面，真是让人肝肠寸断，欲哭无泪啊。
最终，刑警的职业操守战胜了骨肉亲情，表哥一路走来，结局必然是陷阱暗坑，胡保全目前也只算作嫌疑人，并没经过审讯程序而逃走，那表哥的罪名也轻了很多，这件事就算是对他个小小地惩戒吧，但愿他从此浪子回头，走上正路，也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一番苦心。
想着，就把电话掏出来，给老郝拨了过去。
第四十七章 王胜远硬说自己是功臣
这招瓮中捉鳖也真狠，吴浩民和王胜远两个人费了好大的劲，才帮着胡保全硬塞进了后备箱。
看着王胜远得意地上了楼，吴浩民开着车，直接把他拉到了刑警队。
老郝和吴浩民昨天在电话里商定完，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带着刑警在门口等着吴浩民的车，打开后备箱，胡保全以为到了，还没下车就开始嚷嚷：“这后备箱，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可给我憋死了，腿都不会动弹了，赶紧把我弄出来。”
大家动手把胡保全从后备箱里拽出来，没等他抬眼看清周围的环境，就被拷上了，把胡保全彻底弄蒙了，嘴里嗷嗷叫着：“王胜远，你坑我，我问候你全家女性。”
吴浩民的心情并不像大家那样兴高采烈，而是低声对老郝说：“你安排人去请王胜远吧，我没法出面。”
说完，低着头回屋了。
老郝把小万叫过来，把找王胜远来讯问的任务交给了他，并嘱咐他要客气些，好歹他也是吴浩民的表哥，别弄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小万领命而去。老郝立即派吴浩民带人对胡保全进行审讯。
不一会，小万和刑警挎着王胜远的胳膊走进了老郝的办公室，老郝面无表情地说：“咱们又见面了。”
“你们凭什么抓我，我是有功人员，我承认我作风有问题，但我没违法犯罪。”王胜远在楼上看到表弟的车没往出城的方向开，就防着表弟来这招，先和弟媳妇通了话，让她做个见证，所以来到刑警队，便有恃无恐，成竹在胸。
老郝笑了，问：“那你说说，咋个功劳？”
“你们抓到大林子就是我通风报的信，不信你问问吴浩民，是不是我先把大林子稳住的，然后昨晚去他家报告的情况，又把大林子贿赂我的十万元交给了他。”王胜远叫嚣着。
老郝示意小万把吴浩民找来，吴浩民在走廊就听到王胜远在喊冤，只好跟着小万走了进来，站在老郝的桌边，默不作声。
老郝心道，吴浩民心里苦着呢，先让他下个台阶吧，过后再去收拾这个浪荡子，就问吴浩民：“吴队，王局长说得都属实吗？”
吴浩民实在是没法当众去反驳表哥，只好微微地点点头。
“你去吴队家报告消息的时候，还谁在场？”老郝为了把吴浩民从麻烦中解脱出来，心里盘算着，吴浩民的老婆肯定也在家，如果让他老婆再证实一下，也就把事情给了了，别给人留下话柄。
王胜远接茬就喊：“还有他老婆，你们不信就问问，我真是被冤枉的，立了功，还被抓，天理何在，王法何在？”
“那就把吴队的爱人也请来吧，你们做个笔录，存好档。”老郝嘱托道。
刑警把王胜远带到讯问室，去做笔录了。吴浩民瞅着老郝，叹了口气，摇摇头，出去了。
吴浩民的爱人赶来了，做完笔录，王胜远意气风发地走了过来，吴浩民跟在他身后，还是大嗓门：“没我啥事了吧，你们要把我的立功表现形成正式文件，报县委办，不，要报市委办，让市里的领导也对我的英雄壮举给个评价。”
吴浩民把王胜远拉过去，小声说：“你屁股上的屎还没擦净呢，那么高调干啥？”
“胡扯，如果胡保全埋汰我，我就告他打击报复，小样的，让我给抓了，肯定要说我的不是。”王胜远把这步棋也算计好了，只等胡保全把他给交待出来。
老郝在王胜远的背后，朝着吴浩民伸出个大拇指，意思是你表哥是个硬角色，谋划得滴水不漏，吴浩民咧咧嘴，回应着老郝的讥讽。
吴浩民还想劝劝表哥，别弄得自己像个英雄似的，低调点，纸里包不住火，一旦把哪个环节给弄掉链子了，老郝也会受到牵连，就劝道：“表哥，算了吧，你自己咋回事不知道吗？这是对你网开一面，否则的话，你还能站在这里讲话吗？”
“那你还想咋地，我跟你有深仇大恨怎么着，非要把表哥送进去，才消停吗？我必须要表彰的文件，否则我就说不清了。”王胜远的用意是把文件当成了护身符，这样就不怕胡保全把他咬出来。
老郝嘿嘿笑着说：“好，就按你的意见办，但是通报只能上交到县委，我们没法越级上报，请你多理解啊。”
“那也行，总之不能白让我抓到他。”王胜远想了想，也只好认账了，他身处党政机关，知道老郝说得没错。
王胜远走的时候，对着吴浩民指了指心脏的位置，又拍了拍自己的头，哈哈大笑，阔步而出。
“什么玩意？”吴浩民气愤填膺，骂道。
老郝还是嘿嘿笑着，问吴浩民：“他刚才啥意思？”
吴浩民又叹了口气，说：“他说你摸着良心想想，拍拍头，我约莫是说，他的脑子够用，我玩不过他。”
老郝敛住笑容，对吴浩民说：“难为你了。”
“当刑警，没招，还能看着犯罪分子从眼皮子底下溜掉啊，我做不出来。”吴浩民感慨着。
老郝也认同，当警察的，眼睛里岂能容沙子，随后又笑着说：“我本想给你请个功，但被你表哥抢去了，你现在只能是沉默是金了，说啥都不对，就别和你表哥计较了。”
其实吴浩民心中感激着老郝，否则自己大义灭亲，倒是光彩照人了，但是咋还能在亲朋好友中立足啊，这么个戏剧性的转化，给足了王胜远的面子，还把自己从白眼狼的行列里拯救出来，这也许是老郝刑警生涯中唯一的特例。
吴浩民想着，泪水就下来了，整装立正，给老郝恭恭敬敬地行个礼。
吴浩民的心思，老郝都懂，就开口说：“浩民啊，我本不该如此，但是刑警也是人啊，也吃人的饭，走人的路，我也不想让你在家人面前抬不起头来，就违规一次，假戏真做，请你也原谅我这回，到此为止，好吧。”
吴浩民重重地点点头，含着泪，笑着说：“请队长放心，我说啥也要把这件案子办得漂漂亮亮的，把咱们的损失挽回来。”
说完，就去提审胡保全了。
第四十八章 老郝假意去说媒
老郝只啃硬骨头，一般审讯都是先让吴浩民带着新手先来，遇到难剃的头，老郝才亲自出马，这也是老郝有心为之，意在磨练刑警们的意志。
案子即将告破，老郝和局领导都松了一口气，和刘局长碰了几次面，老郝读懂了老刘眼神中折射出来的缕缕期待，心说，别耽搁了，走一趟吧。
老郝拿上钱，就去了市日报社。
上楼找到了法制记者部的牌子，举手敲门，就听张雨薇一声请进。
看着进来的是老郝，张雨薇连忙起身，拉着老郝坐下来，惊喜地说：“真是稀客，您怎么有空来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啊，不是案子缠身，早就该来了，鸿达呢？”老郝望着张雨薇，笑着问道。
“出去采访了。”张雨薇回道。
说着，老郝把钱从包里拿出来，放在了张雨薇的桌子上。
“哎呀，您这是来送钱啊，着啥急，我也不缺钱花，给你们当办案经费算了。”张雨薇推让着。
老郝却说：“公私要分明，办案咋能让你出钱，王局长不是说了嘛，再穷也得保证办案经费，哈哈，收起来吧，还得感谢你的大力支持，若不是当初你拿钱出门，四平之行就得泡汤了。”
“您等等。”说着，张雨薇拿起水壶烧着水，又把茶杯里倒上茶，才回来陪着老郝聊天。
老郝笑笑说：“我坐坐就走，别忙乎了。”
“那哪成，贵客临门，喝点茶，解解暑。对了，郝队，案子咋样了，这几天我们报社搞活动，就没去找您。”张雨薇惦记的还是那个案子。
老郝今天心情舒畅，就聊起来案子：“目前已经锁定了犯罪嫌疑人，正在审讯当中，我看问题不大，DNA比对结果吻合，容不得他不认账。”
“真是那个洗头房老板干的？市里都传开了，说啥的都有，甚至有人说那花发现了老板贩毒，要举报他，才杀人灭口的。”张雨薇把道听途说来的消息学给了老郝，“还有人说，老板看上了那花，非要让她当他的小三，被老板娘发现了，逼着老板去杀那花，说得也真花花，就好像他们亲眼看到了似的。”
老郝心里有些急，咋张口说老刘交代的事啊？
“更离谱地是，还有人说那花掌握了市领导的隐私，指使洗头房老板杀了那花，您说可笑不？”张雨薇说完，竟呵呵笑起来。
老郝摇摇头，说：“别听他们扯闲篇，都是凭空臆想的，传来传去，不成样子，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最后的盖子揭开后，才能看清案件的原委，也许远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复杂，谣言止于智者，请你们做好解释工作，别把案子弄得神乎其神的，社会影响不好。”
张雨薇点点头，说：“我们当记者的，有这个辨别是非的能力，不能跟着瞎起哄的，就等着您完美的收官，我们在报纸上来个大篇幅报道，以正视听。”
老郝的手机响了，就听老郝在电话里嗯嗯地答应着什么，又说我就在她办公室里坐着哩。
收起电话，老郝轻描淡写地说道：“这个老刘啊，心也是急了些，天天催着我来找你，我哪有空啊，这不，又来电话催了。”
“找我？谁找我？哪个老刘？”张雨薇指着自己，问道。
老郝特意卖个关子，以期缓解下自己的尴尬，就反问道：“你猜猜？”
“不知道。”张雨薇想了想，满脸茫然。
茶泡好了，老郝端起杯，尝了尝，说：“好茶。唉，还能有谁，就是我们敬爱的刘局长，他说有个侄子在县中学教书，也是个名牌大学出来的，至今也没个对象，老刘说，他侄子不知道啥时候见过你，就一见钟情了，还说朝思暮想地吃不香睡不着，非得催着我来找你说媒，我就会破案子，也没给别人介绍过对象啊，不是他来电话，我都不知道咋张口。”
“哈哈哈，他侄子见过我？我咋不知道呐，和刘局长差不多吧？”张雨薇当成了玩笑，笑个不停。
老郝摸不清张雨薇是个啥意思，看着她的脸，没琢磨明白她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看张雨薇再不搭茬，老郝又说起了曲鸿达：“鸿达啥时候回来？”
“您心里就有他，没有我，总想着曲鸿达，我都有些妒嫉了。”张雨薇小声嘀咕着。
老郝似乎是无心而谈：“鸿达这孩子啊，人正直，有见识，还懂事，看着就喜欢，是个好苗子啊，可惜当了记者，要是干刑警，保证是块好料。”
“您是三句话不离本行啊。”张雨薇挪揄道。
四平之行，老郝对张雨薇有了个全新的认识，也从内心转变了对她的看法，原把官宦之家出身的张雨薇当成了娇小姐，但是张雨薇敢作敢为的性格，正对老郝的脾气。老郝打心眼里期盼着她能和曲鸿达结成伴侣，那可真叫郎才女貌，珠联璧合啊，就开口又夸起了曲鸿达：“要不是曲鸿达的智慧，咱们在护宝屯有可能进不去，出不来啊，这孩子，身上有股劲，就是不认输的劲头，这是当下年轻人身上正缺少的东西，我如果有个女儿啊，就让她嫁给曲鸿达这样的年轻人，看着就放心。”
张雨薇心话，郝队长啊郝队长，你笨嘴拙腮地说了半天，到底是给谁来说媒的？
老郝把心里想表达的真实想法说完了，心里也透亮了，又想起刘局长所托，还没听到张雨薇的回话呢，就问道：“刘局长那里，我咋回复啊？”
“呵呵，介绍对象，哪有这么问的，怎么也要等几天，我才能给您反馈意见啊。”张雨薇取笑着老郝，心里说，这郝队长哪是当媒人的料，啥都不懂，刘局长还派他来，能成就算怪了？
老郝心思不在刘局长那里，又怕张雨薇同意这门亲事，有些担忧的提示道：“多想想鸿达啊，别在刘局长那耽误工夫，鸿达的家境可能比不了刘局长的侄子，但是莫欺少年穷，谁知道他将来发展到啥地步，可别光顾着眼前，多想想以后啊。”
张雨薇冰雪聪明，当然明白老郝的用心，就笑着回道：“我知道了，郝队，鸿达就是您儿子，行了吧？”
老郝却憨厚地笑笑：“呵呵，我真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多想想，别把好东西让给了别人，我可不想看着你将来后悔哭鼻子。”
老郝话也说完了，就站起来要走。张雨薇没等老郝出门，认真地对他说：“谢谢您，郝队，我会把握好自己的幸福的，您的好心，我都懂，请您放心吧。”
老郝走出日报社大楼，抬眼迎着阳光，摇摇头，心说，我这是来给谁说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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