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有一个不算朋友的朋友,在高考那一年,告别了这个世界,而我却是在一年后才知道。
他是我的幼儿园加小学同学,初中也在一个学校却不同班,算来也相识了将近十年,高中的事也都是听母亲说的。上初中的我第一次离家,住在服务部,他也和我住在同一个服务部,有时会偶尔斗斗嘴,在男寝门上方放一些纸条吓人,在他们的袜子里放弹珠,各种搞怪的。在那个只有100多平方米的地方,经常被我们闹的鸡犬不宁。
后来因为一件事我们闹的从此陌路不相识,即使遇见也权当没看见。年少时的意气是不容易消磨的,直到半年后我搬走也没有他的消息。
上高中后,我选择住校,有次偶然在校园碰见他,却只是眼熟叫不出名字。后来听母亲说才知道他也和我考上了同一所高中,并且他的母亲给他租了房子选择陪读,我当时还不屑的说高一就陪读,以后还得了,就没有再问母亲后续事情了。高二,我再也没有遇见过他,高三,也没有下文。我以为他应该是转校了,去了大城市读书,毕竟他的成绩向来很好。
直到上个月母亲遇到他的母亲回来和我说起,高三的某天,他母亲去他房间照常叫他起床,却发现他已经没有了呼吸,脸色苍白,他母亲涕泪交加,病因却是遗传性心脏病。这时我才明白了陪读的真相。
有些人总会悄悄的来,又悄悄的走,可等你想要珍惜的时候,才发现,这么多年,连张合照都没有。
二
即将发动的公交车上,一个妇女一手抱着个一两岁的孩子一手又牵着个四五岁的孩子费力的赶了上来,坐在了司机旁放行李的钢板上。上车后,在怀里的婴儿一直哭个不停,妇女只能一边耐心的拍着他的背一边守着那个一捡到东西就往嘴里塞的顽皮小孩。
五分钟过去,婴儿的哭声似乎并没有减弱,售票员好心的问,这孩子是不是发烧了,满脸通红。妇人听了叹了一口气说,这孩子不知道为什么都已经发烧一周了,就是不见温度降下来,都已经在医院打了几瓶吊针了,你看她的手,都已经肿了……
售票员叹了口气说,现在的医院就知道打针住院,唉,可怜了这小娃。婴儿的哭声随着售票员的话更大声了,妇人望着这孩子,心里满是无奈和怨恨,眼眶里泛着泪花。妇人一边给婴儿换湿尿布一边开始诉说起来。
我带这个孩子的时候就苦了我了,妇人指着在一旁吃零食的男孩,他一岁的时候,晚上总是吵个不停,三天两头就发烧感冒,医院也没少跑,钱大部分也就搭在那里了。好不容易等到他三岁的时候稍微体质好了一点,我又怀了这个孩子,谁知道这个比那个还难带,高烧根本停不下来。他父亲常年在外打工,我坐完月子也和他爹出去了,谁知道一回来这孩子就病的这么严重,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妇人说的越来越激动,眼泪慢慢流了出来。售票员和一些乘客们只能劝慰着她,让她看开点。
妇人旁边的男孩照样吃着零食,看着窗外的风景,好似旁边的这位满脸泪花的女人与他无关。车子到站了,我下了车,与她有关的消息我再也没听过。不知道哪个啼哭了许久的婴儿好了没有,也不知道哪个一直吃零食的男孩有没有乖一点。这些人,我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再遇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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