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帆齐微课
“赵德礼!你给老子站住!”我手里面攥着随手抄来的衣架,在三十几平的狭小空间里与赵德礼周旋。
赵德礼一边跑,一边手舞足蹈地大叫,痴傻的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他总是以为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亲密游戏。
但我不这样认为,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这样认为,但赵德礼不觉得,因为,他是个疯子。
网图侵删疯子可能因为不耗心力,体力总比常人强上不少。我累得瘫软在地上时,赵德礼只是面色有些红润,他走过来,冲着我大笑,宣告自己的胜利。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看了眼我空空如也的书桌,两小时前,那里还堆着我熬了几个通宵帮领导抄完的学习笔记,而现在,已经不翼而飞了。
我郑重地看着赵德礼,强压住心中的怒火:“赵德礼,我最后问你一遍,我的资料去哪里了?”
赵德礼却昂起头,眼神飘忽地到处乱瞟,没有一句回答。我重重地叹了口气,以手掩面:爸,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呀。
1.
问题侵删“你当然是你老汉儿亲生的,不然你以为你是从地里面长出来的?”我妈不屑地看了我一眼,那时候我妈才二十几岁。
重庆话里,喊爸叫老汉儿。
我第一次问这个问题,是小学一年级的时候,那天,赵德礼接我放学,走过田垄上时,不知哪里来的黄牛叫了一声,吓得赵德礼连滚带爬跌落进泥坑里。
他一边躲闪,一边举起双手在风中挥舞,既胆怯又倔强地朝着空无人烟的田间大喊:老子没错!你们凭啥子把老子关在牛棚里面!老子写的东西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好东西!你们这么做,相当于在撅自家的祖坟!
那一天,我终于明白了一个词,疯子。赵德礼是那个疯子,我也成了同学口中的小疯子。
我看着我妈,明亮的大眼睛,清瘦的脸庞,像画里走出来的人,怎么就跟了赵德礼了呢?
我妈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笑了笑:其实,你老汉儿不发疯的时候,还是很帅的。
我听我妈说,赵德礼没疯以前是个人见人爱的风流人物。在那个文盲遍地的年代,赵德礼居然读过两年中学,年轻时候的他白白嫩嫩,不像普通田间劳作的男人一样皮肤黝黑,男人们不喜欢他,尤其是他太招女人喜欢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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