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文字:诺尘
第八壶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追求“简单”变成了一件很复杂的事情。
生活中的琐碎有些像漫在空气中的尘埃,无力注意,却无时无刻不在你的周围。
让人仿佛越来越没有权利去说自己已经精疲力尽。
第3杯因为要去医院和秦医生确定母亲的手术时间以及一些注意事项,第二天一早秋子便去学校请了假。学校的体育主任本不欲给秋子批假,但听闻其母亲的事情后,还是签了字。
学校距离评定省内示范高中的时间已经越来越近,然而在组内被委以重任的秋子,最近的工作状态却是大幅下滑,这让一向看好秋子的主任有些头疼。
然而秋子现在却顾虑不到那么许多,一切仍要以母亲的手术为重。
秋子赶到医院后,找到秦医生,最终和秦医生敲定在两天后的上午给母亲进行切除手术。之后,秦医生又交代了一下这两天需要注意的事项,秋子拿笔做好纪录后便离开了秦医生的诊室。
秋子在回病房的路上,正好碰见在走廊里接听电话的父亲,父亲用手示意秋子等自己一下。挂断电话后,父亲和秋子说,有人要买家里的地,现在他必须要赶回去一趟,当天就得走,这样好尽快把钱拿过来。
秋子和病房里的母亲打了声招呼,便去车站给父亲买了车票。
当天下午秋子父亲就走了,这样一来,晚上看护母亲的任务自然就落到了秋子头上。
本来秋子母亲觉得自己现在还没手术,完全可以自己照顾自己,想让秋子回去。可秋子却如何都不答应,生怕这期间再有个什么万一。见秋子一再坚持,母亲也就只好作罢。
但其实这时秋子的心里还担心一个人,就是小溪。不过现在的秋子也是没得选,只能先以病重的母亲为重。
当天晚上送小溪出医院的时候,秋子十分放心不下小溪,但确实也是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没事的,我都多大的人了,大不了我晚上开灯睡。放心吧,反正早晚都要适应的。”小溪看着眉头紧锁的秋子,笑着和他说着。
小溪说最后一句时因为公交车报站声的干扰让秋子有些没听清,刚想问的时候,小溪却已经急忙地上了车,秋子只能慌忙地挥挥手。
这一幕不知道会不会有些像小溪日后出国时的场景,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些像两人以后人生的缩影。
秋子站在路边一直看着公交车在前面转弯后,才转身回了医院。
当天晚上,秋子躺在陪护的床上,那是一张简易的折叠床,床很小,容不下秋子整个的身子,秋子只能蜷着腿侧躺着。
秋子不放心小溪自己一个人在家,躺在床上后,便一直和小溪发着短信。两个人没讨论什么诗词歌赋,也更谈不到什么人生哲学,就只是“聊”着生活的琐碎,但这些琐碎却满是温度。
两个人“聊”到很晚,一直到小溪不再回复。
秋子觉得小溪应该是已经睡着,便也收起手机,迷迷糊糊的睡了。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秋子便已醒来。因为床太小,外加上一动便吱吱呀呀地响,秋子怕吵醒母亲,便也不敢翻身,这导致秋子半边身子都十分酸麻,脖子也落了枕。醒来后,酸痛感愈加强烈,无奈秋子只能小心翼翼地坐了起来,一直坐到东方散出了鱼肚白。
随着太阳光洒进屋子后不久,秋子的母亲也醒了过来,秋子这才起身将床铺收拾好,又给母亲热好了饭。
这时秋子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发觉上班要有些来不及了,急忙的和母亲打声招呼,并嘱咐母亲说小溪一会就过来,别一个人去外面溜达后,便出了病房。
但就在秋子走到病房门口时,恰好小溪也从外面进来。小溪看到秋子着急要走,便把手里买的油条和豆浆递给了秋子,让秋子拿在路上吃。
这时秋子看到了小溪眼睛里的血丝,很快就明白了小溪昨晚肯定是没睡好。
小溪看秋子盯着自己的眼睛,就知道秋子要问什么。
“还不都怪你,昨晚短信发那么久。快去上班吧,一会该迟到了。这有我呢,放心。”
小溪打趣的说着。
其实小溪昨晚是故意在最后没有回秋子短信,假意自己已经睡着,目的是为了让秋子能早点睡。其实小溪当晚过了很久都没能合眼。
就这样,在这两天里,两人便如此倒班照看着秋子的母亲,这也使得两人见面的时间少了很多。
小溪心想,自己去了另外一个半球,应该也就是这样吧,黑夜与白昼,时间上很难有交点。
两人对秋子母亲的细心照料让同科室的病人都十分羡慕秋子母亲,一直说她有个好儿子,还找了个好儿媳,这也让秋子母亲本来因为手术而有些紧张的心情缓和了许多。
在父母心里恐怕没有什么能比得上别人夸自己的孩子更让人开心的吧,如果有,或许就是夸儿媳或者女婿。
时间在两人的忙忙碌碌中很快就过去了,转眼就到了秋子母亲要做手术的日子。但秋子父亲却在老家因为没能处理完卖地的一些手续,无法脱身,导致其不能及时赶回来。
面对父亲一天几遍的电话,秋子只能不停地劝父亲不要着急,毕竟这面还有自己。
秋子在得知父亲不能及时赶回来后,就只好去向学校请了一周的假,本来这个节骨眼上学校是不允许请假的,但因秋子的特殊情况,学校仍是批了假给他。但这却让主管秋子的主任更加头痛,因为本组内很多关于评定的工作都是秋子在做,原本以为秋子只是请一两天的假,谁知变成了一周,这让主任不得不将许多工作重新安排。
秋子面对有些焦头烂额的主任,心里也是满怀歉意。只能说自己一定尽力抢时间完成目前手头的工作。主任倒是未同意秋子如此,让秋子这几天好好照顾母亲,工作上的事先不必挂心。
就这样,有了假的秋子总算是能安心的照顾母亲,而不必学校和医院两边跑了。
时间终于到了母亲要进手术室的时候,秋子接过护士递给其的手术确认书,签字的时候手不自觉的有些发抖,这让秋子本就不好看字更加像是鬼画符。
秋子签完字后,就看着母亲被推入了手术室。
这时的秋子只能在心里不停地祈祷,一定要平安、一定要平安······
这台手术持续了5个多小时,秋子和小溪就一直坐在手术室外一动不敢动,这五个小时让秋子切实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分秒难熬。等待期间,秋子不停地冒汗,想来是因为过于担心的缘故。小溪看秋子如此,也说不出什么宽慰的话,只能握着秋子的手,给予他一些力量。
终于,就在两人已经要坐不住的时候,手术室上方的灯灭了,喇叭里也开始通知秋子去接病人。秋子和小溪忙起身来到手术室门前,门开了,母亲被推了出来。由于手术后需要在ICU进行观察,所以两人匆匆的和护士将母亲推入ICU,安置好后,便被护士赶了出去。
出了ICU的两人忙跑去找秦医生,这时的秦医生也在手术室的家属协谈室里等他,秦医生告诉秋子,秋子母亲的手术很成功,胃部已经成功切除,但是由于癌组织侵入较深,目前不能排除后续有转移的可能性,术后仍然需要进行化疗,这个需要病人和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秋子在这时向医生问了一个自己一直不知道该如何问也是在手术前不敢问的问题:自己的母亲手术后能坚持多久。
医生皱了皱眉,告诉秋子,这个要看后续的化疗情况,也和病人的心理抵抗能力有关,如果控制得当,几年内不会有问题,再之后,就得看到时的情况。
不过不管怎么说,母亲的手术还是成功的,这也算成功的走完了第一步。至于接下来······
路总是要一步一步走的。
ICU里虽然有固定的探视时间,但仍是必须要有家属留守,所以秋子和小溪在这两天里基本都是于医院渡过。
第二天,并未发现秋子的母亲有什么不良反应后,终于从ICU转回了普通病房。这时的母亲很是虚弱,不能下床,也不能吃东西。秋子和小溪便守在母亲身旁以便随时照料,待母亲醒来的时候就给母亲进行擦洗,按摩,再和母亲多说说话,缓解下母亲的心情。待母亲睡着后,两人才能轮班休息下。
当天晚上,秋子让小溪回家,小溪却不肯,怕秋子一个人,万一有什么事难以照顾周全。小溪不管秋子露出多么心疼的神色,仍是坚持。
就这样两人轮班照顾母亲了一晚。
第二天两人气色都有些不佳,但仍是十分专注地照顾着秋子母亲。不过好在晚上秋子父亲便回来了,这也让两人终于可以稍微地松懈一下。
父亲回来后,将卖地的四万元钱给了秋子,让秋子赶紧去还上借来的钱。
可是这时的秋子却犯了难,母亲后续的化疗费用也不低,各种药物价格也都不菲。而且就算这些钱再加上之前的也仍是不够还上小溪借来的钱。
思来想去,秋子还是决定先把小溪借来的钱还上一部分,剩下的欠款和后续的费用,自己再想想办法。
打定主意的秋子,想趁着和小溪去打水的时候把钱给小溪,但就在秋子要开口说这件事时,小溪的电话响了,是小溪父亲打来的。
“小溪,你现在马上买机票来北京,你姥爷恐怕不行了。”
电话里的这一句话,将小溪这半年来好不容易从谷底爬上来的心绪,再度一掌推了下去。
但这次,小溪的表现却是坚强了许多,并没有像上次一样濒临崩溃。小溪心里知道,现在重要的是抓紧时间赶过去,至于悲伤,只有等到了之后再说。
挂断电话后的小溪和秋子简单说了下情况,便忙打电话订了当天半夜的航班前往北京。
随后两人赶回病房和秋子父亲说了小溪姥爷的事情后,便要回小溪家去收拾东西。本来小溪想自己回家收拾就好,可秋子却不同意。秋子父亲也让秋子赶紧去陪小溪,并主张让秋子陪小溪去北京,但这个时候小溪却如何都不能让秋子同行,毕竟秋子的母亲还需要人照顾。
在路上时,秋子再次想把钱递给小溪,但看着小溪满脸焦虑和着急的样子,知道小溪肯定没心情处理这些事,就想着还是等小溪回来后再说吧。
到了小溪家后,小溪先是简单地收拾了下自己要带的东西,之后从床下的一个箱子里取出了姥爷的装老衣服,这是父亲在电话里交代她一定要带过去的。小溪不敢也不忍看这个要给姥爷去世后才穿的衣服,怕自己控制不住一直压抑着的情绪。只好闭着眼睛快速地拿出来塞到了箱子里。
就在这时,秋子好像看到什么东西从姥爷的装老衣服里滑了出来,掉到了箱子里。
但因为小溪要抓紧赶去机场,也就未太在意。
两人赶到机场后,时间刚好赶趟,小溪急匆匆地取完登机牌后,便去安检,秋子看着小溪娇小的身影一路跑着,多想能陪在她身边。可无奈的是,自己母亲这面也离不开人,两人不得不去各自奔忙。
秋子明白,自己终是不能随时随地陪在她身边的,有些事情自己终是帮不上的。
其实小溪也明白,有些事情终是需要她自己去面对的。
90天无戒写作主题训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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