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会有些故事伴着老酒 第八壶/第1杯

摄影/文字：诺尘

第八壶

你看那花开的娇艳，却不知她经了几次轮回才换得周遭的一时惊叹。

若由此觉得人生太苦，那就当做局外人的一场梦魇。

醒来了，度过了，或许也算种完满。

想来如此也便会懂得欣赏。

欣赏一朵花，及她的前世今生、一方世界。

第1杯

小溪不知道自己那天晚上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想来一定很晚，因为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头很痛。

不过就算头痛，小溪也还是清楚的记得昨晚自己的决定。

秋子今天一大早给小溪买好早餐后，就先去上班了，临走的时候看小溪还在睡梦中，也就没去叫醒她。

整整一天秋子在学校都显得很是心不在焉，不论是教研会、上课、还是指导校队，都总是在晃神。

也不奇怪，今天的检查将直接关系到母亲病情的确诊，不夸张的说这也直接关系到母亲的生命是否就此被下了判决。本来秋子今天是要去医院陪母亲的，但由于学校要开月末总结大会，秋子要代表本组发言，难以脱身。转念一想，其实就算去了，也是无法左右检查的结果。

会议上，秋子的发言，因为分心而显得十分草率，不过好在校领导未过多苛责。会议结束后，秋子便急忙告假前往了医院。

秋子进了医院后，一边快步疾行，一边嘴里念念有词的祈祷。来到病房门口时，突然听见里面传来了笑声。听见这浅浅的笑声后，秋子感觉自己心里有一块重石落了地，身体一下子轻松了许多，仿佛这些笑声已经预示了什么。

秋子在门口缓了缓刚才因为担心及爬楼所导致加快的呼吸后，推门走进了病房。

进门后秋子发现原来是小溪过来了，正在和秋子母亲聊天，聊天的内容似乎是自己小时候的趣事，想必刚才的笑声也是由此引发而来。

看到秋子进来，母亲就忙告诉秋子，小溪都来一天了，一直跟着自己去做各种检查，要不是她在，好多地方都找不到。

听闻如此后，秋子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就标志性的挠挠头，说了一句。

“辛苦了。”

秋子说完后，母亲和小溪两个人又都笑了起来。

“怎么样，我就说他和小时候一样吧，越是对亲近的人越不会说话。”母亲一边笑着一边拉着小溪的手说，虽然母亲笑的声音很低，声音也很弱，但精神却是好了很多。

就在这个时候，秦医生过来了，观察了下小溪母亲的情况，把秋子叫了出去。

“医生，我正想去找您，我母亲检查结果怎么样？”秋子跟随医生来到外面后，未等到达医生的诊室，就忙不迭的问。

“通过你母亲这两天的检查综合来看，目前癌组织还未超出浆膜向外浸润，也未发现转移，也就是说你母亲的胃癌并未达到晚期。”

秦医生一边说着一边打开诊室的门，示意秋子进来。

当秋子听闻秦医生说母亲的病况不是晚期时，就好像一个在北方寒冬夜里步行了许久的人，本来已经冻僵难再行进，突然发现前方有很大一堆篝火，让人满心满眼都是希望，又有了继续走下去的动力。

“那是不是说，我娘可以做手术治疗了。”秋子紧跟上来，有些激动的问着，身子差点撞到突然停在办公桌前拿病例的医生。

秦医生拿出秋子母亲的片子，一边指着病灶部位，一边和秋子说：“虽然可以确诊不是晚期，但现在已经侵入了胃壁肌层，还是比较严重的，对于这个病况我们依然不能太乐观。我和另外两名主任刚才也针对你母亲的病症进行了会诊，从病症的角度来看，我们的建议是进行全胃切除手术。但你母亲现在的身体比较虚弱，血压也不稳，不适合马上进行手术。现阶段需要补充营养，控制血压，以达到可以进行手术的目的。但这个时间也不能太长，能尽快手术就一定要尽快，以防止癌组织继续入侵或转移。你看你们家属有没有什么想法。”

秦医生说这番话时十分严肃，秋子也听得十分认真，两个人都在盯着那张片子，仿佛能用目光将其融掉一般。

“医生，您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只要能把我母亲的病治好。”在秋子心里，只要这个病目前还有得治，就是最好的消息。

“那好，这一阶段要多注意你母亲的身体状况，加大营养摄入，也要保证病人的心情。我们会随时观察，如果身体条件允许后，我们会及时安排进行手术。”医生说完放下了手里的片子，拿起杯子想出去接水。

秋子忙拉住医生。

“秦医生，那手术费是不是还像您昨天说的，差不多得10万。”

“整体下来，差不多得这些费用，但你母亲的病况术后肯定是需要化疗的，这个你心里也要有个打算。”医生如实的告诉秋子。

“那费用我需要提前多少天存到医院里？”秋子追问了一句。

“这个在确定手术日期后交钱就行，现阶段只要够住院及药物费用就可以。”

从诊室出来后，秋子再次核算了下目前手里可用的钱，还是差了大概一半。看来只能和父亲商量先把家里的地卖了，不管如何先要把母亲手术的钱凑出来。千万不能因为钱的原因而耽误了母亲的治疗。

就在秋子快到病房的时候，秋子的父亲从里面出来，两人正好碰上。

秋子向父亲说明了这些后，没想到父亲已经先一步决定要卖地，并且已经和村里的书记说完，让他帮着找下买主。

“爹知道你不容易，咱家也就这么点能卖的东西了，估计也就能卖个几万，剩下的还得靠你了，你们三个命苦啊，没托生个好人家。从小就受穷，到头来还被我们俩这身子骨拖累。”

说着说着，秋子父亲的声音竟然有些哽咽，秋子从来没看过父亲这个样子。秋子一直感觉父亲是个铁铮铮的汉子，父亲一直努力的撑着这个家，不管多辛苦的活，只要能养活家人，父亲从没念叨过一句累，一直挺着腰板就靠着自己拖着一家人向前走。

可就在刚刚这一瞬，秋子终是发现，自己小时候眼里那个力大无穷的父亲老了，背也有些驼了，眼睛也好像有些浑浊了。

缓过神来的秋子慌忙劝住父亲，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只要母亲的病好了，就都会慢慢好起来的。这时的秋子，似乎又应了刚才母亲的那句话，越是对亲近的人越不会说话。

不过，目前除了这句，还有什么更好的语言能劝父亲呢，似乎也没了。

和父亲回到病房后，秋子忙向母亲重复了刚才医生所说的话，但是其中隐瞒了手术的费用。

大家都很高兴听闻这个消息，起码不是最坏的结果。

但唯独母亲听说要把胃切除后，有些恐惧和担忧，觉得人没了胃，这以后还能活吗？

秋子和小溪只好在旁不停的安慰，解释了许久后，母亲才慢慢的有些接受。

这时，天已经黑了有些时候，父亲便催促二人抓紧回去。

临走时，小溪向秋子母亲说：“阿姨，我回去就上网查，看什么您能吃，还能快速补充营养的，我明天做好拿过来，到时候可千万别嫌不好吃。”

看着小溪俏皮的模样，秋子母亲又笑了起来。

不过听完这句后，秋子有些疑惑。

小溪明天还不上班吗？

两人出去后，秋子便忙向小溪问起了这个问题。

“我辞职了啊，阿姨现在肯定需要人照料，你工作那么忙，白天肯定走不开，叔叔在这又人生地不熟的，所以只有靠我了，我想得周全吧。”

小溪像有些邀功似地向秋子欢快地说着，但秋子知道，这是小溪怕他担心，才故意说得如此轻松和欢快。

“可你辞职了，岂不······岂不是很可惜，都过了试用期了。”秋子其实本来想说，岂不是必须要出国了，可是突然反应过来小溪不知道他知道这件事。所以反应过来后，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没什么啊，我这么厉害，以后再找呗，实在找不到，大不了你养我啊。”

“我养你啊。”秋子不假思索的回了这么一句。

说完，两人都楞了下，突然又都笑了起来，因为两人同时意识到，这像极了《喜剧之王》里的片段，似乎就差了小溪的回眸一笑。

确实，好像。

不过也不知道两人是否还记得喜剧之王的结局。

两人在外面简单的吃了口饭后，秋子就先送小溪回了学校。

在路上小溪问秋子手术费现在还差多少钱，秋子知道小溪肯定是想帮他想办法。但秋子却不想让小溪去替自己承担那许多，就说自己已经凑够了钱，让小溪别担心。

小溪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秋子把小溪送到寝室楼下，转身要走的时候，小溪叫住了秋子。

“我明天想搬回家住了，毕竟在家给阿姨做东西送去比较方便，我也省得来回折腾了。”

“那你晚上要还是害怕怎么办。”

“我会慢慢适应的。再说不还有你吗，你晚上也回我家住吧。”说完这句，其实小溪心里还有一句话，但是没有说。

“总要去适应的，毕竟还要一个人面对那么长的时间。”

其实在那个时候小溪就已经决定要出国了，父亲已经多次的退让和妥协，自己不能再去无理取闹。所以小溪辞职，一方面是为了秋子的母亲，一方面也是为了要准备出国的事宜。

但这件事，小溪却还不知道要怎样告诉秋子。秋子现在已经够烦心的了，自己不能再给他添事，她也相信秋子能够理解。

所以小溪决定还是等秋子母亲手术后，再告诉秋子吧。毕竟还有几个月的时间。

应该，足够消化。

秋子在回自己宿舍的路上，除了母亲的病外，秋子也在隐隐担忧小溪，就像他之前没有问出的那句话。

小溪辞职了，就更失去了留下来的筹码，虽然自己曾经答应过小溪的父亲，但秋子心里知道，自己是不愿意和小溪分开那么久的。

不过秋子心里也明白，如果小溪要出国，自己是不可能去阻拦的，最后一切还得看小溪自己的决定。

不过现在眼下最重要的事还是母亲的手术，先把这关挺过去再说吧，还不知道家里的地能卖上多少钱，期望可以先把母亲的手术费凑齐。

秋子回到宿舍后，缓了口气，刚想歇一会儿时，突然想起自己手头还有很多工作没完成，赶忙坐在桌前忙碌起来。秋子写的很赶，因为秋子知道，往后时间会越来越紧。能抓紧先完成一些，就先完成一些吧。

夜已经很深了，秋子宿舍的灯却还亮着。

多希望这盏灯可以亮成一个灯塔，就那么指引载着一切美好的船驶过来。

90天无戒写作主题训练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