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会有些故事伴着老酒 第三壶/第3杯

摄影/文字：诺尘

小时候经常坐在山脚下的院子里，仰着头看着天上的云。

看着云变换着不同的形状慢慢的飘到山的那头。

不知道山那头的你是不是也在仰着头看着云飘过来。

如果看到的话，不知道你会不会咧嘴笑了。

而我，却低下头，揉着发酸的眼睛，像是哭了。

（三）

秋子一路跟着小溪来到小溪家楼下，秋子这两年很多次的送小溪到达这个地方，但却一次都没有上去过。

秋子知道，以自己的情况，很难让小溪的家人接受。他们两个最大的依仗，无非就是彼此的爱。而爱这件事对当事人来说自是足以支撑两人前行的琼浆玉液，但于周遭而言或许无非就是镜花水月而已。

但今天，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跟在小溪后面上去了。

“你放心，来之前我都铺垫好了，我姥姥、姥爷很开明的，不会为难你的。”

小溪看着略显局促和紧张的秋子，笑着宽慰道。

小溪当时笑的一定很甜。

随着“咔哒”一声，门打开了，小溪的姥姥、姥爷都在门口迎接这位未来的姑爷上门。也可见小溪的姥姥、姥爷是多么重视小溪未来的归宿。

秋子没等进门就鞠了一个90度的大躬，这让两位老人很是喜欢，两位老人当了一辈子的老师，自是很喜欢懂礼节的孩子。

两位老人将秋子迎进门后，一边张罗着让秋子和小溪赶紧坐下歇息会，一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水果和点心。

姥姥招呼完，便去忙着准备餐食了。姥爷则坐下来和两个晚辈聊聊天，姥爷是个很健谈的人，期间，自然也免不了问秋子些问题，但很多都被小溪接了过去，好在姥爷不细究，也没太问秋子家里的情况，想必是小溪已经提前交代过了，这让秋子感觉轻松了不少，一直绷着的神经也慢慢的松了下来。

稍事休息，小溪便拽着秋子去厨房帮忙，秋子自幼便要打理家里的很多事情，做饭也自是不在话下。

小溪的姥姥看秋子这么个大个子竟也能把厨房的活做的如此细致，自是又多了几分好感，夸了秋子好久。

在厨房忙活的这一段时间里，秋子好像真的就融入了这个家庭中，仿若与小溪已经成婚，一起操持着生活。

厨房最是充满烟火气的地方，这种烟火气也最能让人就那么沉浸于生活中。

“这种感觉最能戳人心窝，那一刻我真的就相信了幸福就那么简单，真想这辈子就那样，我笑着做着饭，她笑着看我做着饭，再加上锅里的烟气，像梦一样。”

可是梦，迟早都会醒，一旦醒来，现实便会排山倒海般的袭来，掩盖掉梦里的过往。

随着生日宴会时间的临近，小溪的三个发小也陆续的来了，里面唯一的男生便是区公安局长的儿子张涛。

看着小溪的朋友来了，小溪的姥姥自是把他们赶出了厨房，让他们年轻人去聊天。小溪衣服在厨房不小心粘上了些油渍，便回房间去换身衣服。让秋子来招呼下大家。

秋子和他们也算熟识了。毕竟小溪虽然朋友多，但自小一起长大的，也就这三个，感情自然是不同。所以秋子总是免不了和他们经常接触。

但若说实话，这三位对秋子总是颇有微词，三个蜜罐里泡大的孩子，自是不太清楚人间疾苦。在他们眼里，小溪就是找了一个农村来的穷小子，不懂浪漫，也没有钱。

但无奈的是小溪愿意，他们也自是没办法。但每次见面揶揄秋子几句却也总是免不了的。

当天又是小溪生日，他们自然起哄要看秋子送了什么给小溪。他们明知秋子送不起太好的礼物，故借此来让秋子有那么些许难堪。

如他们所愿，秋子确实有些难堪，看着他们一个个送给小溪的礼物，不是名牌包就是名牌的香水，上面或许连个中文字都没有。

秋子自是没有钱去准备什么礼物，就写了封情书想在生日这天送给小溪。本来想和小溪独处时再给她，但由于秋子第一次来小溪家的紧张情绪，导致秋子忘了先将这封情书交给小溪。

更是没想到这一忘，就忘了许久，等这封情书到小溪手上时，已是很久之后了。这是秋子写的第一封情书，想来也是最后一封。却无奈没在最适合的时候交到最需要的人的手上。

“哥们，以前上学没钱给小溪买什么咱也理解，怎么的，听说都要成名校老师了，还不舍得啊。”张涛看到秋子有些尴尬的眼神，笃定秋子并没有买礼物给小溪。

秋子听完这句刺耳的话，有些无地自容，想要反驳什么，却找不到任何理由。

这句话很锥心，轻易的刺破了秋子那层本就很脆的防卫，像一股阴冷的风直接刺入了秋子的骨髓。

是啊，都毕业了，却没想到过得更加狼狈。秋子一瞬间胸膛里充满了愤恨，不是对张涛，而是对他自己。

可能对自己的失望才是最接近绝望的一种状态吧。

在张涛还在等着秋子的回应时，小溪换完衣服从房间里出来了，手里还拎着一个礼物袋。

“干嘛欺负我家秋子，秋子早就把礼物给我了。”

说完，小溪将自己从房间拿出来的“礼物”展示给大家。

那是一件裙子，一件小溪很喜欢的裙子，一件秋子曾经要买给小溪却被她拒绝了的裙子。

看到裙子，两个女生直夸好看，要让小溪换上。而张涛却嗤笑了一声，仿佛是自我解嘲，也仿佛是看透了事情的真相。

小溪来到秋子身边，阻止了要说什么的秋子。

裙子当然是小溪自己买的，小溪总是细心的，甚至是小心翼翼的在朋友面前保护着秋子的自尊。

但这一次，秋子却真的伤到了自尊。

“那一刻，我彻底的感觉到了自己的无能，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那么想逃离，却又那么舍不得她。”

和我说完这句话，秋子拿起面前整瓶的酒，未倒进杯里，直接喝了一口。皱了皱眉，感觉那瓶酒应该很苦。

小溪似是感觉到了秋子的异样，就拽起秋子，借口让秋子帮忙去拿柜子上的东西，带着秋子来到自己的卧室。

“秋子，柜子上有个盒子，里面是我小时候的照片。”

“个子高就是好，都省了踩凳子。”

“秋子，我不需要你的礼物，我需要的是你。”

小溪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平常，平常的就和说前两句话一样。

但秋子却红了眼眶。

小溪笑着将秋子拽了出去。

小溪拿着照片去和几个发小聊着从前的事，聊的内容里面自然不会有秋子。

秋子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小溪。

“我是不是错了，是不是错占了一个人的年华。她是不是也错了，是不是错过了自己本该不一样的岁月。我和她，是不是都错了，是不是都错在太爱彼此而忘了我们有着不一样的周遭和生活。我是那么不愿从错中出来，而她也沉在了错里。这就是我们，总是执拗的微笑着，就是不愿认错。”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