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虎。”我一屁股坐在桌旁的长条凳上冲解虎勾了勾手指头,他几步到我身前,“我昨儿个让留下东十三一个同伙的小命,你把人带来我要问话。”“好咧。”他说完起身去了,没一会儿,人被甩在我的面前。
“我们大哥要问你话,你老实答了,否则把你从这山头扔下去教你碎尸万段!”解虎扯了下那人的头发。
“是是,我定然把知道的都说了。”爬在地上那人灰头土脸地说着。
“拿酒来。”我向后一伸手,一小壶酒便放在了我的手心里,“喝口酒润润喉。”我把酒往前一送又让人给他解了绑。
他狐疑地站起身来揉了揉被绑的麻了的胳膊慢慢接过酒壶一面看我一面喝了几口,顿时眉毛也皱了起来,解虎把酒壶从他手里一把夺了。
“当日,你们与东十三如何计策劫威远镖局的镖如实说来。”我喝着自己手里的酒问他。
“是,我全说,我们与东十三其实不过是酒桌上认识的,当日他召集我兄弟几个说要干票大买卖,说成事之后每人能分十两金子,百两银子还有布匹珠宝,我们几个自然不信,他便说威远镖局接了趟镖,我们可以在谷中下手。我们只道他还在镖局从事,问他如此这般,总镖头怎么会放过他,他说那总镖头与山贼勾结拿他当柴禾烧,断送了他一根手指,还骂他招惹了这山上鬼见愁是断了生路,如此便出了镖局,此次便是报这断指之仇,劫了此镖从此再不回来。”我们几个一听也觉得是好,我们与那威远镖局无甚瓜葛,只要有银子拿,管他孙子爷爷的。
“随后,东十三就教我们如何行事,只在天不亮便守在那谷口,他还分我们一人一包毒箭,我一看这箭头上喂过了毒,东十三只说这是迷药,药性大,等镖车一到,只射那些马匹上的人,待他们昏迷过去,我们便好下手,如此,天未亮,果然便见有车队行来,我们早已躲了,待他们行近,便拿箭射去,果然凡中箭者无不倒地,却没挣扎几下就昏死过去,可谁知道,那些却不是迷药,是毒药,那些中箭后便死了,当时情急我们也不便问他,急忙把尸首埋了,赶了马车往谷中走来,可是却发现那车中原有一家三口,东十三本想也将他们一并杀了的,但眼见天近晌午,又怕有人来,便只能威胁那三人不得作声,又割却那男子一耳,之后便行到谷中,遇到了大哥您。”这小子说完又舔舔嘴唇,我让解虎把酒给他,他捧在手里咚咚地灌了一气儿。
我站起身来踱了几步又问:“那车上的布包可是那一家三口所有?”
这小子想了想,摇头言道:“不曾注意,我们只被指派着埋那些尸首,未曾见过那布包。”
“你们当时绑那三人时,他们可曾说自己是官家?”我又问。
“也不曾,只说自己行商在外,回家省亲的。”
“解虎,你且带他去寻那些尸首,带一具回来。”我对解虎说,他抱了抱拳说:“得令,不过,这小子如何处置?没有用了,我就把他埋那儿算了。”
此话一说,那小子卟嗵一声跪了直磕头:“大哥,别杀我,我独身一人,平日小偷小摸的,并未做杀人放火之事,此回也是那东十三带的头,请大哥别为难我这一条贱命,不然,留我在这山上当个烧柴的喽罗也好,只求饶我一条小命啊大哥。”
我横眼扫了他一眼对解虎摆摆手道:“那便留下使唤,不好用了由你发落便是,快去。”
解虎说声得咧,弯腰在那小子腰间一提拖下山去,后便留在山寨当了小喽罗。
“大哥,尸首搬上来了。”后半晌时,解虎跟老秦搬了具尸体上来,放下后老秦原下了山,我让解虎叫了翟三来看尸体。
“这毒好生威猛。”翟三用个小木棍拨一拨那尸体眼皮,又看看手心后平淡地说道。
“怎么个威猛法?”解虎蹲在一旁问。
“此毒,可不是中原所有,怕是外邦的,中箭之时便见血封喉,怕他与外邦也有来往。”他说完抬头看我。
“解虎,你明日一早下山,去替我查几件事来。”我对解虎说,他立即起身听话。
“一,且去查这东十三的为人,之前与何人来往,二,查那一家三口是何来历,三,查这官印所来。”他听罢一抱拳说声得令。
“翟三!”翟三一脸严肃地看向我。
“做饭!饿了。”说完拿了酒壶进山洞去查看那些货物,却听解虎背后卟哧一声笑。
第二天,解虎天不亮就带了几个弟兄下山去了,其他兄弟吃了早饭便在场子上练把式,我也拿了长枪耍了一套,顿时觉得浑身筋骨也展得开了,好不舒爽。
“大哥!”有人叫我,一回身,见翟三正站在洞前向我招手,我转身走近,他拉我入洞中库房,从一间小木阁中拿出那个装官印的小盒来打开让我看。
“怎地?”我看不出问题所在,抬头瞅他。
“这官印是假的。”他说。
我一听立即接过来看了看却看不出所以:“你怎知是假印?”
“昨日拿来时我也未仔细看,只忙着收货记账,这会子突然想看看这官印,却发现蹊跷,之前我在别个山头劫过一枚官印,我见过一眼与这枚并不太一样,你看这印底的雕刻,还有这……”他指着印底给我说起来,我一把推开他的手道:“你只说这印确是假的?”
他立即点头说:“我翟三没有别的本事,认货我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我看着手里这方官印心里有了计较,让他将官印放好不要张扬便转身出了山洞,翟三也跟着我出来,我们坐在草棚下,早有小兄弟拿了酒壶放在我们面前。
“你看那官印的雕刻功夫,能看出出自谁家?”我喝了口酒问道。
他想了许久才道:“一般的刻印师傅许是不敢乱刻官印,这是掉脑袋的大罪,如若……等我一下!”翟三像是想起什么事跳起身回洞中去,一柱香功夫不见出来,我正要教人去看看翟三是不是昏倒在洞中时,才见他笑嘻嘻地走了。
“我果然没有猜错,真没想到。”他话说一半又笑着摇头拿起酒壶来喝了一口,却见我正瞪着他,忙放下酒壶说:“这东十三却是个人才,刀剑功夫不及人,却还有些刻印的本事。”
我冷不妨一听他如此说也惊坐起来:“什么?!”
“大哥莫急,听我慢慢道来。这官印,便是那东十三自己刻的。”他低声说道,“他在官府行事多年,自然见过那官印,因为刻得仔细,但是因为断了根手指,所以有些地方刻得并不精细。”
“你怎知是他所刻?”我又问。
他呵呵一笑道:“之前,那叶总镖头知我爱些小玩意,便送了一枚小印给我,说这便是出自东十三之手,大哥你且看看。”说着从腰间扯下一跟细绳,上面便拴着一枚小小玉刻。
我接在手里打量着,这印确是刻的精巧别致,我复还与他,他接着说道:“我方才比对过,更是确信,那官印出自他手无疑。”他将那枚小印放回腰间。
“原是如此,这便明了七八分,待解虎回来,自有说法。”我叹口气不再说话,翻身跃上屋顶喝酒,几个弟兄便一起练武比划着,吵吵嚷嚷好不热闹,我竟自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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