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年关,我在有限的闲余时间跟老妈去备年货,因为我自己赚了钱,就全不用老妈花钱,从吃吃喝喝到家里一切应用的费用全是我出,还给老妈买了几套新衣服,我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财大气粗,而且给她花钱我也很爽快,看着她美美的我比她还高兴。
我请了家政,把家里里外外的打扫了一遍,老妈说这些她自己干就好,何苦花钱请人,我只是不想让她辛苦,花几个小钱罢了,我分分钟就能赚回来。
不过对于我自己,我还是比较低调,还是一身运动装,不过换了更好一些的牌子,说实话,品牌的衣服穿在身上就是不一样,我还给严冬送了一双名牌运动鞋呢,我是在一次无意中看见他在网上看鞋,对一个品牌的鞋看了好久,还问我哪个颜色好看,不过他没买,说太贵了,我看到价格,八百多一双,于是我就在年前送他一双把他感动坏了,想回送我什么,我不要,他最后送了我一个背包,也是我们在送货的时候路过一个商场橱窗时我说好看的那款,也不便宜,四百多,我不想收,可是他说我不要,他就把鞋还我,我只好收下了。
就在我们万事俱备只等过年时,我们小区突然传来一个不怎么好的消息,前面那幢楼的一家的女儿在家上吊自杀了。
老妈跟我说的时候,我们正在家炸带鱼,我问她为什么自杀,老妈说好像是失恋了,我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想到了雪儿,不会是这家伙干的吧?
我放下带鱼就回到卧室,那家伙正卧在窗台上晒太阳,金色的阳光照在它雪白色毛绒绒的身体上,它半眯着眼睛享受得不亦乐乎,我上去一把扯住它的耳朵,它被我吓得一个激灵瞪大眼睛看向我:“你是不是在外面又惹什么风流债了?”我低声质问着它。
它莫名其妙地看着我说:“风流债?我有半个月没有出门了,上哪惹风流债?你别诬馅我好吗?”我一想也对哦,这才放开手说:“哦,那没事了。”
我回到厨房继续炸带鱼对老妈说:“失个恋罢了,至于死吗?”老妈叹气说:“唉,少女心啊,是玻璃做的,受不得半点伤害,而且,还听说已经有了身孕了,被人甩了,怎么还能活下去?”
我听了也不由摇摇头,是什么可以让一个女孩子年纪轻轻的就有勇气去冒这么大的险,也不想想后果,现在自己落得如此下场,受苦的是谁呢?那个抛弃了她的男人才更是乐得快活,自由自在,这女孩子真傻。
这时我一低头,看见雪儿正站在厨房门口,一脸幽怨地看着我,我顺手丢了一块带鱼给它,可是它却并没有低头去吃还是那么看着我,在老妈面前我也不能跟它对话,假装不理它,可是还是能感觉到它那如芒在背般的犀利目光。
好不容易炸完鱼,我转身见它还是盯着我,我弯腰捞起它把它带回卧室,将它放在窗台上然后拉过椅子坐下来看着它说:“有啥想法,说吧。”
它侧过身卧着,一只爪子支着脑袋,一双蓝眼睛瞟着我说:“我听见你们的对话了,你一听见有坏事就往我身上扯,你不觉得对我不公平吗?”
我耸耸肩说:“可是我这样的想法也是有根据的呀,谁让你是个妖精呢?而且谁让你变成人形又挺好看呢?那些平凡庸俗的普通女孩子哪个会对你没有抵抗力?你弄出风流债根本是你易如反掌的事嘛,我联想到你不奇怪呀。”
它呼一下站起身向我探着身体盯着我说:“我长得漂亮有错吗?我有吸引力也不是我能选择的呀,她们看见我就流口水我还很害怕呢,怎么?漂亮是罪吗?你这是偏见,因为你自己长得一般没有吸引异性的魅力所以对我羡慕忌妒恨!”
我木然地看着它,然后突然出手捂住了它的脖子,它哦地一声四肢就悬在了半空,张牙舞爪地挣扎着,我眯着眼睛盯着它说:“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这时老妈在背后突然说话了:“你没事就折磨它,你要把它掐死吗?快给我!”说着就从我手里把它给救走了,还顺手拍了我后脖子一下,它立即喵了一声,装作可怜巴巴的样子窝在老妈的怀里,老妈数落着我抱着它走了出去,它回过头冲我挤了一下眼睛,我冲它竖了中指。
那个女孩子家楼下很快就搭起了灵棚,一家人在快临近除夕的日子里哭得无比凄惨,都说人生最大的悲事之一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一点真是毋庸置疑的。
前去吊唁的人络绎不绝,因为老妈跟他们家的老太太见过几次面,也就去给烧了点纸闲聊几句,安慰安慰,回来说他们一家人这两天都吃不下饭,看着怪可怜的。
灵棚搭了一天,第二天就拆了,人也送去火化,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结束了自己的一生,但是留给自己的亲人的却是永远不能抚平的伤痛,那家的老太太和父母都相继住院,打葡萄糖和盐水维持生命。
他们家还有个小女儿,今年才十二岁,因为家里的长辈都在医院,就由姑姑陪她在家。
其他人家都热热闹闹的准备着过新年,只有他们家凄凄凉凉,老妈下午给送去了一碗带鱼一碗扣肉,其他左邻右舍地也都送了些过年的食物去,看着他们心里也都是不舒服。
第三天就是除夕了,公司下午就放了假,我回家帮着擦擦洗洗,老妈则忙着蒸馒头,等忙完天也就黑了,我们胡乱吃了点饭这才得已休息,大概快九点的时候,我们突然听到了敲门声,敲得很急,吓了我们一跳,就连雪儿都一个激灵差点翻到沙发下面去。
老妈迟疑地问着是谁一面去开门,等门开后,我们看见一个大概三十多岁左右的年轻女人脸色惨白地站在外面,身上只穿着一件睡衣,在她身旁还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同样只穿着睡衣,两个人全身都在发抖。
老妈一见惊呼一声赶紧让她们进屋,让我给她们倒杯热水,这才跟我说她们就是出事的那姑娘的姑姑和妹妹。
我们让她们坐在沙发上,雪儿可能是心理作用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故意躲进了老妈的卧室,爬在门口看着。
“你们怎么就这样跑出来了?也不穿个外套,感冒了咋办?”老妈说着搂了搂那个小姑娘,小姑娘低头捧着杯子只是喝水也不说话,我看见她手里的水正微微颤抖着。
坐在小姑娘旁边的那个年轻女人喝了几口水,脸色才稍稍恢复一些血色,听老妈问,她这才开口说:“我们跑来,是想请你家小妹去我家看看,因为,我家,好象闹鬼了。”
闹鬼?!我心里一惊回头跟老妈对视一眼,我忙问她:“怎么个闹鬼法?”
她咽了下口水皱着眉看向我说:“昨晚我俩在卧室,早早就睡了,睡到半夜就听见好像有人开门的声音,听着像是有人进来,我还以为是我哥或者我嫂子回来了,就下床想去看看,可是还没有开卧室的门就听见外面有人在唱歌,还有高跟鞋走路的声音,我嫂子平时是不穿高跟鞋的,而且唱歌的声音也不像她,家里唯一穿高跟鞋的就是我和芸芸,而且声音也是她的,当时我就害怕了,因为她已经死了呀,外面怎么会有她唱歌的声音呢?我当时吓得就钻进被子,菲菲也听见了,我们搂着动也不敢动,就听见外面来回走路声,唱歌声一会儿在客厅,一会儿在厨房,大概有半个多小时这才又听见开门出去。
“刚才我们也准备睡了,刚躺下,就又听见了开门声和唱歌声,可是这一次她并没有在客厅里徘徊,而是直接来到我们睡觉的门外用力的砸门拧门还在外面大哭,我们都要吓死了,她在外面闹了一会儿然后跑着离开了,我们不敢再待下去就来找你们示救,我听说杨欣有本事解决这样的事,所以能不能麻烦你一下,不然我们俩以后可不敢回去了。”
听她说完我心里有些发怔,老妈也被吓着了似地看着我。
雪儿此时站起来走到我身边轻轻一跳就跳在我怀里抬头看着我并舔了舔嘴唇,我知道它的意思,它想去看看,于是我说:“那你们先在这儿待着陪我妈,我去你家看看,钥匙给我。”我站起来向她伸出手去,雪儿兴奋地跳下地摇着尾巴,双眼冒着精光地看着她们又看看我。
年轻女人摇摇头说:“我们跑的急,门都没有锁。”
我点点头就去拿外套换鞋子,老妈让我多加小心,对付不了就先回来,我说知道了,心想,我连妖怪都收拾得了,区区一个死鬼还能奈我何。
于是我就带着雪儿出了门,对面的楼距我家不过十几步路的距离,她家住六楼,上去后我喘得跟牛一样,雪儿站在楼梯顶端化成人形鄙夷地看着我:“才六楼你就喘成这样了,切。”
我扶着楼梯扶手喘着说:“我一口气跑上来能不喘吗?我是人又不是妖,你一道青烟上来了我能跟你比吗大哥?”说着他瞪了我一眼转身走进了那扇半开的房门。
等我也走进去的时候,我发现雪儿正站在门廊上四下打量着房间并抽动着鼻子用力的闻着,我站在他身边警惕地打量四周,我被他这样的状态影响着低声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他顿了顿,皱了皱眉毛,认真地说:“我好像闻到……”
“闻到什么了?”我回头盯着他的侧脸有些紧张地问,他再抽了两下鼻子说:“我好像闻到她们晚上吃了扣肉了。”
说着就奔进了厨房,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下巴抵着前胸抓狂地说:“你他奶奶的就不能认真一点吗?我们是来找吃的吗?”
说完他闪出半个身体来,手里正拿着一块火腿,嘴巴飞快地咀嚼着说:“这个牌子的火腿我也最喜欢。”
我正想冲他发火,突然,一道阴风从我背后传来,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看见一道白影从我身边飞快掠过停在了客厅中间,同时,一阵轻幽的歌声从那白影的身上传出来,我听过那首歌,但是我叫不上名字,是一首古风歌曲,很哀伤。
那道白影在客厅中间停稳后我看见正是一个女子,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头发齐肩,脚上穿着一双白色的高跟鞋,正背对着我站着。
雪儿半依在厨房的门框上,嘴里还吃着东西就开口说话:“你谁呀?不敲门就进来,没礼貌了啊。”
那白影幽幽地转过身,我看见了从灵棚里的照片上见过的那张脸,只是这张脸一片惨白,一条舌头吐在嘴外鲜红鲜红的,一双眼睛里只有眼白。
雪儿看见也哆嗦了一下向我靠近了一些说:“她是不是得什么病了?长舌头病还是没有眼珠病?”
我白了它一眼说:“这是吊死鬼的普通长相,没见识。”说着我又看向那个白影,她面对着我们俩个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但是歌声还是不断地发出来,我却并没有看见她的嘴在动,难道她会腹语?
“那个,你都死了,还回来吓人干嘛?那两个可是你的亲人。”我双手在胸前一抱地指责着她。
她的白眼仁转向我,却并没有说话,而是又转身走进了一间卧室,呆在里面没有出来,我心里一股火就冒了出来,我堂堂一介护法,跟你个死鬼说话,你还摆架子不理我?
我快步走进卧室里去,却看见她正对着梳妆台上的镜子一下一下地梳头,从这个角度看,她周身散发着幽幽白光一面在梳头的样子印在镜子里还真是挺渗人的。
“我跟你说话呢,你聋了?”我气呼呼地说着,她却在镜子里转过头来看着我,嘴角上扬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然后竟然慢慢消失了!
哎他奶奶个茄子的,竟然跑了?几个意思啊?我几个屋都找遍了,也没有找着她,我让雪儿闻闻,它这个废物什么也没有闻到,除了肉香什么奇怪的气息也没有了,看来是逃走了。
我又等了十来分钟,眼睁睁地看着雪儿吃光了她家一整盘火腿才赶紧带着它离开,不然明天让人家知道,说我们没有把鬼赶走,还偷吃人家的东西,那脸可就丢大了。
我找到了她家的门钥匙后替她们锁了门这才回家,进屋后她们都企盼地看着我,我把刚才看见的事情说了一遍后她们都很惊讶也有些失望,本来指望着我能把那个死鬼抓住的,可是谁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老妈安慰她们说今晚就不要回去睡了,收留她们在我家睡,我和老妈睡一屋,让她们睡我的房间,雪儿提议说要睡在我的卧室里好守护她们被我拎着它的尾巴丢进了老妈的卧室。
一夜无话,只是半夜被那小丫头吵醒了,她说只是做噩梦。
第二天,她们的家人就从医院回来了,说要过年了,不能在医院过,她们俩个这才回了家。
除夕夜过得倒平安,我本来还准备着她们会再来敲门,可是除了外面传来的鞭炮声,我什么也没有听到。
接着初一,初二都平安过去,我想也许那个死鬼不会再来了,一切都过去了,但是,事实并没有像我想的这样发展,而是来了个大反转,之前的平安只是爆发前的平静。
初三那天我跟老妈出门逛街,下午四五点左右才回来,可是刚一进小区就看见有很多人围在我家前面的那幢楼下议论纷纷,看见我们就都围上来,几个人七嘴八舌地给我们讲着一件早上发生的大事!
“杨欣妈妈,你们不知道呢吧?年前死了的那家昨晚上又死人了,今早她们家小姑娘发现的,是姑娘的妈,死的可恐怖了,我这不早上还睡呢吗?就听见一阵惨叫,叫得我呀,你知道我这心脏不好,听声儿是楼下她们家传来的,就让我家老头子去看看,没一会儿我家老头子就回来了,说是那姑娘的妈死了,老太太和他爸在屋都还不知道呢,说死的太恐怖了,吓得老太太当时就晕了,一家人送老太太去了医院,她们家没人,我们几个邻居正想着要不要报警,姑娘的爸又回来了,给老太太收拾了些东西说老人住院抢救呢,至于她老婆的死说等他回来再说,就锁门走了。这不,尸体还在家呢,哎,小姑子回来了。”
说着指着大门外,我们回身看见那个小姑娘的姑姑正从大门走进来,脸色很是疲惫,好事的人又围上去问长问短,小姑子只是摇头说老太太还在抢救,她回来取些钱,但是看见了我后赶紧走来拉着我低声说:“杨欣你能不能陪我上去?家里有具尸体,我一个人害怕,我已经打120了,车等会儿来拉尸体。但是,我嫂子真是死的奇怪。”我看着她求助的眼神便点点头把手里拎的袋子递给老妈让她先回去,我上去看看。
老妈交待我几句后,我跟着小姑子就上了楼。
进单元门时路上听见有些人对小姑子说:“你带上杨欣就对啦,她可神啦。”诸如此类的云云,我只是笑笑算做回礼。
进了她家的门,我就觉得这屋里阴气森森的,而且还从哪传来了一阵响动,小姑子愣了一下脸色一下就变了,站在走廊也不敢进,我拍拍她的胳膊说有我在呢没事,她这才回头看我一眼迈步走了进去。
房间里的窗帘没有拉起来,光线比较暗,小姑子站在客厅指着左手一个小走廊尽头的房间说:“我嫂子昨晚一个人睡在那个屋的,因为芸芸的死她跟我哥吵了一架,怪我哥骂芸芸不要脸什么的才导致芸芸自杀,今天一早菲菲起的最早说去上厕所,可是没一会儿我听见了她的惨叫,等我出门看见她站在我嫂子的房门前,而我嫂子……”她说不下去了。
我看看她,转身向着那扇紧锁的房门走去,她还是站在原地没有跟来,我抬手拧了拧门把手,发觉门并没有锁起来,于是我一用力将门向里推开,这间卧室并不大,进门就是一张双人床,床脚对着大衣柜,此时衣柜的门正开着,我看见一个女人正蜷缩着身体窝在衣柜最下方的一个空档中,用一个非常难以理解的动作挤在里面,她的头向下垂着,脖子上系着一根绳子,而她则是跪在里面,双手无力地下垂在身体两侧,一双眼睛大瞪着,舌头吐出嘴外。
我仔细看了看,这个小空间只有一米高低,一个人用这样的姿势在里面吊死实在是太过诡异,我没有害怕,只是觉得奇怪,并走到衣柜前去坐在床上就这么看着她,此时,我突然看见死去多时的女人突然向我转过脸来并蜷起嘴角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这个微笑像极了那个白衣女鬼。
我猛地向后一跳,转身就要跑出来,站在门口再回头,却发现那个女人还是以那个姿势在里面跪着,并没有转头也没有什么微笑,我是看花眼了吗?我甩甩头正要往外走,却听见一阵笑声,很轻,只笑了一声就悄无声息了,我回头再次打量着这阴测测的房间这才走出去,而门外传来了人声,几个医生相继走了进来。
尸体很快被他们拉走了,小姑子拿了钱跟我很快地下了楼,她一再地感谢了我也匆匆地离开了。
老妈并没有回家也站在楼下等我,见我下来后,几个人又围上来问,我摆手说没有什么奇怪之处就拉着老妈回了家,到家才把那个女人的死状给她说了一遍,她听了也是一脸的惊恐。
晚上我躺在床上跟雪儿又说起这件事,他也是一脸迷茫,我把手放在脑后说:“你觉得这是个什么情况?”他从窗台上向我的床上一跳,化成人形后也学我的样子躺在我旁边看着天花板说:“那天我在她家似乎闻出一丝不一样的气味,有些像妖气,但并不清晰,后来看见那个女的,也不觉得她像是鬼魅之类的东西,反而更偏向于妖,只是,又没有过重的妖气,所以当时我也有些迷惑。”
我看看它的侧面说:“那你能不能出去打探打探?如果你能收了她就把她带回来,如果你打不过,至少问问她是谁,想干嘛。”
它猛地回过身,眼睛里的蓝光一闪一闪地有些狡黠地说:“怎么,你不怕我出去惹风流债了?”
我白了它一眼说:“如果我交待你的事没办好还给我惹了风流债回来,你觉得我会不会有法子收拾你?”说着我突然抬手扯住了它的耳朵,它呲牙咧嘴地说:“哎呀,我就是开玩笑嘛,你何必认真呢?”我这才放了手它一下跳回地上重新变成白猫用眼角看着我说:“赶紧给我开窗。”说着抬爪抓了抓自己的耳朵。
我跳下床打开了一扇窗,它敏捷地跳了出去。
它一整夜都没有回来,可是第二天,我家的门却又一次被疯狂地敲响了。
当我跑进客厅的时候老妈已经张慌地开了门,进来的是几个小区的邻居,他们先是冲老妈点点头,看见我时就先涌了进来,围在我身边对我说:“杨欣呀,不得了啊,我家昨晚闹鬼啦。”“是啊杨欣,我家也是,我们在卧室睡,外面的灯自己开自己关的,太吓人啦。”“杨欣快去我家,我儿子中邪了,把自己打扮成女的,在自己的房子里对着手机又唱又跳,还说要什么礼物,要什么汽车,口红。”我听了忙说:“你儿子没中邪,那可能是在录直播呢,打一顿就好了。”
“杨欣。”在人群外有一个声音叫我的名字,人们回过头,我看见是一个老大爷,怀里竟然抱着雪儿,雪儿洁白的毛皮上一道道的血渍,嘴角也是血,一双眼睛里的蓝光都变得暗淡,此时它正歪在老大爷的胳膊上有气无力地看着我。
我正往前走,老妈却惊呼一声冲上前去接过来,一面感谢着老大爷一面低头看着雪儿说:“雪儿,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在外面碰上流浪狗了?”说着走向我,我也低头看它,它转过眼睛来看向我,我心里一怔,难道昨晚它和那个东西正面冲突了?那个家伙比雪儿还要厉害?
老妈把雪儿抱进我的卧室放进它的窝里就去找药,我则对众人说:“你们的事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的,你们都先回去吧。”他们一面往外走一面叮嘱我要在天黑之前解决不然他们睡觉也不踏实。
我等他们走了锁上门以后就回到卧室,老妈拿着一个小空瓶说:“止血的药用完了,我下楼去买,你给它先用碘伏消消毒。”说完她就穿外套下楼了。
“怎么回事?”等老妈一走我就问它,它喘息了一口气说:“昨晚我在小区遇到她了,本来是想去跟她打招呼的,可是她却认出我来,知道我的身份,二话不说就开打,原来对付她一个我是绰绰有余,可是却又出来几个一起围攻我,我就对付不了了,哎哟,我的手好像骨折了,好疼。”它说着皱了皱眉。
我轻轻用手去摸它的前爪,它猛地倒吸一口冷气。“我送你去兽医那打石膏固定。”
它摇摇头说:“不用了,你给我过点你的灵气我会让自己恢复的。”
我一听忙瞪着它,它竟然双眼望着我努着嘴向我靠过来,就在它快要挨到我的脸上时我一把把它推开,它惨叫一声从窝里滚到了地上,这时我听见老妈开门的声音这才赶紧把它拎起来甩进窝里。
它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看着我,等老妈一进门就从塑料袋里拿出药来往它的伤口上撒,我这才爬山它前爪和身体连接的部分有一道伤口,可能是刚才被我一甩,伤口又开裂了,鲜血又涌了出来,我一看说:“哎哟,伤口还挺大的,是不是得给它缝起来啊?我去拿针线。”不等老妈劝阻,我就奔到她的卧室去拿了针线盒来,从里面拿出缝被子的大针,穿了一根白线就要往它身体上扎,它奋起一口咬住了我的左手指头同时老妈也拦住了我的右手。
我一疼,抬手一甩,它便以一个相当优美的姿势从窝里划出一道弧线升上半空,然后撞在窗玻璃上,再随着它的一声惨叫它重重地落在桌上又从桌沿上滑下了地。
我和老妈就这样怔怔地看着它,而它则躺在地上一双眼睛盯着我嘴角抽搐着。
我看看自己的手指,这才发现它并没有咬破,只是在手指上留下一道白色的划痕,而它的胳膊又一次流出血来。
老妈见状一拍我说:“你干啥呀?还不把它抱过来?”
我这才走过去把它从地上拿起来放在老妈的手里,而它似乎比刚才回来的时候更加虚弱。
老妈怕我会把它弄死,只好将它抱下楼去小区外的宠物医院让医生给缝了针包扎好又打了石膏这才带回来,又给它做了鸡汤煮鸡蛋,我盘腿坐在床上看着它叭叽叭叽吃的香几度怀疑它是不是在装病,可是它只管吃头也不抬一下,也不看我。
我抬眼看向窗外,这才想起快中午了,一整个小区的人都在等我的消息。
“哎,你说你昨晚遇到了好几个,都是什么?快说来听听。”我跳下床坐在它面前问它,它已经吃完了饭正侧卧在窝里背对着我。
“跟你说话呢,别睡了。”我抬手戳了下它的后背,可是它根本不理我,我又扯它耳朵又扯它的尾巴,可是它还是纹丝不动,我一惊,它该不会是,死了吧?刚才还吃的挺带劲呢。
我赶紧把它拎起来,可是它的身体一离地就立即打了个转化成人形从我的手里挣开跳上我的床,半靠在我的床头上一手捂着自己受伤的胳膊一面皱着眉委屈地看着我,。
“胳膊还疼吗?”我双手合十放在胸前讨好地看着它,它白了我一眼说:“废话!你把胳膊弄断看看。”
我走过去锁门时听见老妈正在厨房炒菜,然后这才回头坐在床沿上看着它说:“哎,又不是我弄的,干嘛对我发火嘛。”
“你还好意思说?刚才是谁想用那么大的针给我缝伤口的?又是谁把我甩到窗户上的?”他扁着嘴说着,我赶紧凑上前抬手去摸他的头顶一面说:“哎哟,哎哟,弄疼你了吧?乖,不疼了啊。”我一面这么说着,他却甩开我的手说:“你少来这套,想让我快点恢复的法子你是知道的,想知道那些家伙的事就只有那一个办法,你看着办,你想用酷刑或者业火烧你随意,反正除了那个法子,我是不会开口的。”他别过头看向窗外,一脸的坚决。
我看着他的侧脸,心里做着很大的挣扎,想着,就当我是医生,他是病人,不过是做人中呼吸这样的事,在医生眼里只有病人,不分男女。
于是我问他:“不就是过灵气嘛,行行,就依你,不过你得说实话。”
他听我松口了,惊喜地转过头来看着我问:“什么实话?”
“你没喝马桶里的水吧?要不你去濑濑口先?”听我一说他的脸立即沉下来说:“拜托,我又不是真的猫,快点,我快坚持不住了。”说着抬手用袖子抹了抹自己的嘴,然后弯着眼睛看着我。
我慢慢地向他靠近,可是没来由的心跳加速,这家伙就是只妖嘛,又不是真的一个男人,我有什么好紧张的。我一面在做思想斗争一面靠近,可是在离他半尺的距离时我又停住了,他先是期待地看着我,见我停下又有些疑惑地看着我,见我犹豫并有向后退的意思后突然一个饿虎扑食向我扑来,我一个不经意被他捉住肩膀,他的脸已经整个压了下来,一张柔软的嘴唇压着我的,我瞪着眼睛看着他离的我很近的发着蓝光的眸子,却觉得有什么东西正从我的身体里被吸出来,一时间我的大脑里一片空白,我想推开他却没有了力气,而我整个人都被他紧紧地吸附着似的,一股力量从我的四肢开始不断地涌向嘴部,我看着他的眼睛里那蓝光一闪一闪愈加深隧清亮,就像黑夜里的一点星辰在逐渐变大,最后变成一大片湛蓝的天空,而我正向着那天空飞快的升腾,天空的颜色慢慢加深,渐变成一片深蓝,最后突然一闪,我的眼前一片白色,什么也看不见,然后就有一张英俊清秀的脸出现在这片白色里。
“嘿,你没事吧?”它在说话,我的视线很模糊,那张脸向我靠近了些,我这才慢慢看清那张脸是属于雪儿的,我此时猛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坐了起来,他一手扶着我一面看着我的脸轻声说:“是不是我太用力了?你竟然晕过去了呢,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甩甩头,除了觉得自己有些虚弱外,并没有其他不舒服的感觉:“还,还好吧。”
他抬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又说:“对不起啊,下次我会注意控制的。”说着摸了摸我的脸颊,我冲他摆摆手说:“你怎么样?身体恢复了些没有?”
他低头去看自己的胳膊,石膏被他一下就弄开了,自己轻轻捏了捏伤处,然后惊喜地对我说:“护法大人的灵气就是不一样,看,骨折的地方都好了呢,就是不知道缝合的地方怎么样了,我自己看不见。”说着竟然脱下上衣露出了他一半肌肉棱角分明的身体,他转个身让我给他看看,我伸过头去看,果然,在他的胳膊和身体连接的上半部分只有一个红印子,线还在肉里穿着,不一会儿也被愈合的皮肤将线挤出来,伤口就完全看不见了。
“嗯,伤口恢复了。”我说着坐正,脸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发热,“你穿好衣服变回猫吧,老妈的饭也做好了,我去帮忙。”
我说着就要下床他却一把扯住了我的手腕将我向后一带然后一伸手搂住了我的肩膀,我一抬头正好对着他的双眼,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我说:“谢谢你愿意耗费你的灵气来给我疗伤,以后我会好好听你的话,也会保护你,照顾你,绝不让你受伤的。”
我的心脏又一次狂跳起来,一时间忘了他是个妖精,忘了他会迷惑人的本性就这样呆呆地看着他,他卷起嘴角微笑地继续说:“不如你做我的女朋友,这样,我就不会再去外面招惹风流债,跟着你好好修行,你也算做一件善事,而我,也不必每天焦虑的睡不着了。”
我脑袋里轰一声,什么?女朋友?他在说什么呀?“为,为什么焦虑?”我问。
“每天等你睡着了,我就会在你的枕边看着你,其实那天在仓库门外我看见你的时候就觉得,我好像是喜欢你了,所以我心甘情愿被你打败,心甘情愿跟你回来,但是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我笑话自己白日作梦,昨晚那些家伙其实是要来对付你的,我就守在窗外跟它们拼杀,落这一身伤,但是从窗外看着你睡得安稳我就放心了。还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但是你不许生气哦。”
我的心里已经被他说的话弄成一团乱麻了,没有思考的能力,只是眨着眼睛听他说话,“什么事?”
他顿了顿,才说:“其实,我们之间过灵气,是可以不用嘴的。”说完突然狡黠地对我笑起来。
“你,你骗我?”我一皱眉就要挣扎起来,可是被他牢牢地控制着丝毫不能动弹,他却笑得更欢,说:“对呀,不骗你,怎么可以轻易吻到你呢?”
“你,我……”我被他气得一时语塞,不知道要用什么话来骂他。
“我说了心里话了,要杀要打,随便你吧,反正我是不会还手的。”他放开手平展着双臂看着我。
我站在他面前,心想,这家伙果然是个妖精,果然是。
“怎么了?舍不得了吧?你是不是也喜欢我啊?哈哈,我就知道,来来,再让我亲一下。”说着他突然又拦腰把我圈住嘴又向我伸来,我抬手扯着他的耳朵,一低头就咬住了他的鼻子,他哇呀一下放了手就去捂鼻子,我立即向后跳开说:“这是你调戏我的下场,不过,我接受你的建议,为了外面无辜的女孩子们的安全,以后,你只归我管。”
他抬头放开手冲我比了个心,我一笑转身开门出去,身后跟着一只全身雪白的猫,喵喵叫着蹭我的脚踝。
老妈对于雪儿的突然好转很是惊讶,我告诉她是我让他快速愈合的,老妈更惊讶,不过也没有多问,看着雪儿在我怀里卧着的眼神却多了一丝忧虑。
吃完饭,我们各自回到屋里午休,我俩依着床头看着窗外,他告诉我昨晚的那些家伙都是低等级的妖魅,所谓妖魅,是介于妖和灵体之间的一种形态,更偏向于妖,昨晚的那些是借助这世间含怨而死的刚刚离休的灵魂而注入妖气后,停留在人间行使自己的私念,或报仇,或招惹是非,唯恐天下不乱,当然也有一部分是善的,这一部分绝少。
“这些都是新升级版本,单个对付起来并不难,但是一合作,我就对付不了,而且我发现一个奇怪的情况,就是它们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召唤而来的,就是冲你而来,在和你面对面之前,它们在壮大队伍,所以这几天之内,会不断有人死去,它们就借此占据更多的灵体。”雪儿皱着眉头说着,我一听立即坐起来看着他说:“刚才听你说是冲我来的我就一直没想明白,会是谁呢?”
他看着我问:“想把你杀掉的无非就是你的仇人,不是人类就是妖类,你回忆一下这段时间你都对付过谁?”
我想了想,把我前前后后对付过的几个妖给他说了一遍,最后我俩分析,最强大最有可能性的,应该是那个古曼童!
所雪儿分析说,古曼童的法力强大,而且报复心最重,一旦失败就一定要想方设法去报复。
“可是那个家伙被我送去寄养堂了呀。”我说。
他摇摇头:“古曼童可不是单指一个,它们有很大的家族体系,一个被困,其他的就会来报仇,我想,这些妖魅就是它的同系招来的。”
我听完一拳打在墙上,咚一声向,雪儿赶紧把我的手握在他的掌心里看着有没有弄伤,我咬牙切齿地说:“好啊即来之则收之,我就不信我收得了一个,还收不了第二个!小小妖魅反了它们了!”
“对对,我家护法大人最最厉害,我会帮你对付一批,但是也不能太大意,那些家伙鬼灵精的很,你要小心提防才是。”他说着摸摸我的脸,我听了冲他点点头,他含笑着双手捧着我的脸向我靠近过来。
天刚一黑,我就带着雪儿到了院子里,是的,我就要在这里等着它们来,看它们能把我怎样,而院子里的人见我都围上来,因为他们不敢回家,就在这之前又有几家人突然晕倒送去了医院,但是医生却查不出什么问题。
但是等了一个多小时,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雪儿悄悄说,也许得等到午夜吧,我让小区的人们先回去,可是他们还是不敢,就都聚在一楼一家麻将馆里打发时间,等着我收拾了邪祟才回去。
终于等到了了午夜,我再次站在了小区里,这一回,我的感觉有些不对头,此时的小区里一片安静,之前还嘈杂的小区此时像是一个人也没有了似的,我探头往麻将馆里看看,里面竟然黑着灯,我再抬头看,几幢楼里也全是一片黑暗,没有一盏灯是亮着的,这个场景实在太过诡异了。
雪儿化成一形在我耳边轻声说:“要小心,情况不妙。”
我点点头,四下观望着,当我再次看看手表,上面的时间刚刚十二点整时,突然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一声尖锐却又很轻的呼哨声从整个小区上空划空而过。
我还没有找到声源,另一声又响起来,接着是第三声,第四声,当声音越来越密集时,我看见两侧的楼顶上,出现了一个一个的白色身影,因为是在夜里,我看得并不真切,过了十几秒钟,楼顶上就已经站着约摸十多个人影了,但又一忽儿,这些人影都不见了,紧接着就在楼上的人家里亮起了一盏盏的灯,但那些灯是绿色的,与此同时,一个个的人影再一次出现在这些亮灯的窗前或者阳台上。
我仰头看着,心里开始像打鼓一样地跳动着,因为我看见那些人正推开窗,并向外爬出,我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事,于是我急喝一声:“妖孽!不可造次!”说完我扬手就甩出一串串金色法符,那些法符如一张张密网向四面八方飞去将那些人推回屋里并紧紧地包裹起来,他们便在网里挣扎,发出一声声让人头皮发麻的嘶吼。
楼上的这些人暂时被困,我低下头,却看见黑暗的麻将馆的门却兀自开了,从里面也透出幽幽绿光,一些人正从里面推门而出,但是我发现他们双眼只有白眼仁,一个个木讷地向着我走来,再一回头,从几个单元门里也同样有人走出来,他们走向我,看着我,嘴角带着诡异的微笑。
“大胆妖孽!竟敢如此猖狂!看我今日如何收你!”我后退一步大喝一声,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再猛地向前展开手掌一推,一大片金光嗡嗡作响地飞了出去,在金光之中法符闪动,眼前这些人被挡在我的面前,可是却并没有后退之意,此时他们同时开口说话:“嘿嘿,小小一身护法口气不小啊!就凭你的能耐也想与我抵抗,真是不自量力!”
我听他们这么一说,心里不禁一怔,这不是那个古曼童?我扭头看了看雪儿,他也皱着眉头看着我。
“何方妖孽报上名来!”我怒视着他们问道。
“嘿嘿,我?你如此身份低微,不配知道我的姓名,还是快快受死吧!”说着他们突然一拥而上,我的法符金网并没有能阻止他们,他们向前一冲就冲破了,我一怔,雪儿上前一把拉着我说:“快跑!”说着,他的身形突变,化作一个身形硕大的猫形,如马一般将我驼在背上往半空一窜,我便被它带上半空凭空飞翔,我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惊讶地看着脚下越来越小的楼房,心想,原来这家伙还会飞?
我转过头,更惊讶地看见正有一道白光紧紧地追随着我们而来。
那白光之中有一张巨大的鬼脸,一只枯骨般的手从白光中伸出向我们抓来,我回手甩出一道金光向它撞去,可是它只是一挥手,那金光就被挡开,它微微一笑又呲牙咧嘴地追着。
雪儿带我一下就飞入了一片山林,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所在,只是我们一落地,他就化成人形拉着我就飞快地钻了进去。
这片林子很是寂静,光线很差,我几乎看不清路,他却轻车熟路地带着我左转右拐,我几次差点摔倒,他转身将我背在背上却依然敏捷地向前跑着,我以为我们甩掉了那个东西,可是不一会儿,我就听见我们头顶上空传来了一阵阵像是打雷的声音,我一抬头,看见那团白光就盘旋在树冠上方,那雷声是它在怒吼。
“我们要逃去哪儿?”我问雪儿,他头也不回地说:“我以前就在这里修炼,前边的山洞设了结界,它进不来的。”
“那家伙到底是谁?”我问。
他摇摇头说:“我从来没有见过它,不过我能感觉到它妖力很强,你不是它的对手,我们合力也斗不过它的。”
我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也没底了,只得任由他背着我一路逃窜,没一会儿,我的眼睛适应了黑暗,抬头看时,看见不远处正有一个山洞。
就在我们只差几步就要进入山洞时,突然,一大团白光从天而降,正好落在我们前方,并炸起一团烟雾,一大股力量从前面扑来,将我和雪儿同时掀翻在地滚出老远,我的后背重重地撞在一棵树上,疼得我惨呼一声紧紧地咬着牙,而雪儿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你没事吧?”雪儿在我身边两米远的地方看向我问着。
我甩甩头,吃力地爬了起来,回头一看,那团白光正站在山洞前,白光里有一个人影,正向我们走来。
雪儿也站起来护在我身前,那白光慢慢收起光芒,我看见是一个穿着连衣裙的女人,一头白发长长地飘散在半空,一张雪白的脸上一双眼睛里只有白眼仁。
“你是芸芸?”我问了一句。
她听了立即笑起来:“芸芸?哦,你说的是这个怨灵吗?她生前是叫这个名字,不过,她已经不属于谁了,只属于我,这个怨灵挺不错,身上带着那么多的怨气供我滋养,等我杀了你以后,吸了你的灵气,就可以升华为真正的妖了,哈哈哈。”
“你妄想!”我说着双手向前一递,此时一束紫光从掌心飞出,直射向她的胸口,她一怔,向后退了一步突然就消失了,我还没有来得及发呆,却被一大股力量击中后背,我向前扑出,只觉一大口腥热从口中喷出,整个人离开地面撞向对面的山体。
就在我快要撞上去的时候,一道白光冲来,这次我看见的是雪儿,他停在我面前一把接住了我,我只是撞在他的身上。
“哼,雕虫小技!你还是乖乖受死吧,别浪费时间了!”她嚣张地说着,我转过身时,雪儿说了句:“让我来!”他把我轻轻放在地上,然后转身扑了上去,从他的身体里分离出八个同样的人一齐向芸芸扑去,一双双手上伸出了长长的利甲,芸芸只是轻轻一笑抬手接招,片刻一大团白光就混战在了一起。
我缓了一缓也慢慢站起,嘴里开始念诵驱魔咒,双手相对不断结印,从我的掌心升起一道道紫色金刚法印,盘旋在我的头顶上方,此时,雪儿被芸芸一掌击出,重重地落在我的身边,那八道身影也相继回归他的体内,我抬眼看见芸芸也有些气喘连连,看来雪儿是耗费了一些她的体力,我见机向前一挥手,半空那些法印般像流星一般飞速向芸芸射出。
她一怔,连连后退,挥手格开法印,但还是被几枚击穿身体,白色的光芒里就混进了一些紫色,我紧咬牙关继续击出,却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越跳越快,耳中也是如打雷一样的轰鸣,芸芸被雨点一般的法印不断击打,雪儿见状也再次分身坐在一旁抬手甩出一根根利爪,那些利爪如一枚枚长箭直刺芸芸的身体,此时的芸芸已经有些招架不住,而我突然一转双手擎力向天,再喝一声:“天雷速至!”
同时,一阵风从树冠灌下,半空乌云凝结,黑压压地停在树梢上空,紧接着一道道蓝色惊雷就击打下来,直击向芸芸的头顶处,此时的芸芸更加吃惊地看向我,她嘴唇哆嗦着不可思议地说:“你,你不过一身护法,怎,怎么……”她的话没有再说下去,因为正有一道天雷一下就击中了她的身体,她惨白的脸在雪击之下化成一团白光,那强光刺激着我们别过头不能正视。
待白光散尽,乌云也跟着消散了,我回过头看着眼前平静的树林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而身旁的雪儿也正惊讶地看着我。
“怎,怎么了?”我说了一个字就立即咳起来,只觉得自己两眼冒金星,虚弱的很。
“你明明是一身护法,为什么刚才突然有那么大的法力?竟然还请得来天雷?”雪儿说出了他的疑虑,我抬头看着他惨白的脸摇摇头,我对自己的身份认识也不过到了和他一样的地步,什么一身护法我自己都解释不了,就知道自己会驱个妖啥的,刚才那些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的动作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做出来的,就觉得当时脑袋里一片混沌,是有人在操控着似的,又似乎我老早以前就知道该这么做。
“咱们,回去吧。”我说着扶着他的手慢慢站起来,他的脚步也有些踉跄,我这才注意到他的嘴角也有血渍,手背上都是划伤,血流到了手心。
我有些心疼地抚着他手上的伤问:“身上还有别的伤吗?”
他笑了笑说:“只要你没有受伤,我这点算什么。”
但是我看得出来他刚才那一战也耗费了很多的灵力,这么说只是在安抚我,其实他一定很不舒服,此时我也不在乎什么了,掂起脚尖来将自己的嘴压上了他的,片刻我看向他的眼睛,那抹蓝色又如上一次一般在渐渐变黑又变浅最后成了一大片深隧的夜空。
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他正看着我,我发现我们在一个山洞里,旁边生着一小堆火,我躺在他的怀里,见我醒来他笑着说:“没想到你也有主动亲我的时候啊。”
我脸一红想坐起来却发觉自己头晕得厉害,不由得紧紧地皱了皱眉,他立即说:“先别急着起来,我抱你回去吧。”
说着他将我打横抱起来,并冲那火吹了一下,火就熄灭了,他走出山洞,向上一跳,就又化成猫形在半空飞翔着,然后落回小区。
当我们站在地面上时,我惊讶地发现,小区的地面上人们倒了一大片,或俯或卧,我去试了试他们的鼻息,却吃惊地发觉他们竟然都没有了呼吸。
“他们,死了?”我说。
雪儿皱着眉看了看,这时,我们同时抬头看向半空,在夜幕下,有一个个白色的小亮光正如雪花一般落下来,停在一个个人的上空。“这些是人们的灵体,必须要让它们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否则他们必死无疑。”雪儿说着。
我正要抬手施法,雪儿拦住了我说:“你刚过了灵气给我,这次让我来。”
他上前一步抬手下压,从他的手中升起一片温暖的光芒一点点地向着那些灵体压去,之后包裹着灵体快速地进入了人们的身体里,在最后我突然一推手掌送出一个忘字法符说了四个字:“邪事尽忘!”在那团光芒里闪了一下金光就完全的进入了人们的身体里去了。
雪儿和我合力将人们一一送回他们的家里,另一部分送入麻将馆后,我们这才疲惫不堪地回了家。
我只是用最后的力气脱了鞋就一头倒在床上睡了过去,这一觉睡的是不省人事,一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我才醒来,醒来后我发现自己的身上盖着被子,而雪儿则依然半眯着眼睛,懒洋洋地淋浴在窗台上的阳光下,一身雪白的皮毛都裹着金色的阳光。
我推开被子坐起来,他回头纵身跳进我的怀里舔了舔我的脸低声说:“睡得还好吗?”
我抚着他的头顶点点头,这时老妈敲门进来看着我想说什么,却想了半天,然后问了句:“早饭想吃什么?”
我下楼去买油条,一路上看见院子里有很多人,但是他们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见到我就围上来,而是跟我打着招呼,我笑着回礼,只听他们之中的几个人在议论昨晚打麻将怎么就睡着了,最后谁赢谁输了都不记得了。
我笑了笑欢快地跑去买油条,等到了门口才想起来,正是过年,早餐店不开门,我看着关闭的大门心想:“那个忘字符难道对我也起作用了?”
;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