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花洒庭树,凝瑛结井泉。萦空如雾转,凝阶似花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古往今来,描写雪景的诗句太多太多,可是,它们都无法形容眼前的这一番雪景了。
眼前的雪用一个字来形容——冷。
只是这普普通通的一个字——冷,却将这雪生动形象地概括得很真实。
孟孤云的心上怎会没有下雪呢?
心上下雪,比这普普通通的雪,冷太多。
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也许永远不会体会到心上下雪的滋味。
雪花飘飘,冷风潇潇。
孟孤云跑了出去。他已不能再等待。
他永远不会想到何落乌也在那里。
飞雪连天,孟孤云那一席白衫上沾着大大小小的血渍,宛如大大小小朵朵红梅盛开。黑暗中血红得竟如此鲜艳。
雪真大。
孟孤云的步子也迈得很大。
他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也大。
他边咳嗽边迈入枯木林。
踏入枯木林,他的心中一片萧索。
因为,他,看不到坟头,看不到墓碑,看不到乌鸦。他全无目的的找,可是,只有白皑皑的雪,只有白雪。他的嘴唇发白,如雪。


一个人,淹没在无边无际的白中。
她怎么没了呢?
雪还在下。
孟孤云如长了根一般木立在那里。
飞雪在冷空中飞刀一般划过,冷冷割在孟孤云头发、脸颊、四肢上。
他不动不摇,
像一颗老树。
他的血液已干涸。
雪,周围只有雪。
她,他的心中只有她。
她,在何方?!
他,又怎知道?!
孟孤云不住咳嗽,咳得腰杆子弯了。记得,以前,他的腰杆子树一般挺拔;可现在,他的腰杆子呢?
孟孤云的眼中只有伤心,只有悲愤!
可是,这种感觉渐渐被风扫走。因为,他发现林中有一个和他一样孤独寂寞的人——抽着他的烟,背着一把刀的何落乌。
何落乌何不也是一个孤独、寂寞的人呢?
何落乌乌鸦一般静立在那里,眼神中,闪着说不出的凄凉。
孟孤云并不怪他。
因为孟孤云是贼,而他,却是侠。
枯木林中,此时有两人静立,彼此望着对方,含情脉脉,心事如潮。
直到,雪停了,他们才走了。
雪,下了一夜。
两人,一夜未眠。
翌日,劳满川自教堂中走出。他提灯,去了枯林。
枯林中,端端正正立着两个臃肿的雪人。
劳满川呵呵一笑,来了童心。
殊不知,这两个雪人,是有生命的。
雪人竟也有生命,这是多么奇怪的一件事!可越奇怪的事,在画眉山庄却越容易发生。
这不是鬼故事,却比任何鬼故事更可怖。
劳满川欣喜若狂地向俩雪人扑去!
他也向死亡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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