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早上5点30分,院子里的鸡此起彼伏的叫着,我躺在土坑上,看看窗外,天还没有完全亮起来,听见树叶相互玩耍的声音,沙沙作响。
岳父岳母两人也都陆续起来,好像在院里里劈木材,记得每次他们都是起得那么早,忙这忙那,冬天夏天,一如继往。
记得昨天我们两个家庭还在城市,大哥在凌晨三点把我们叫了起来,我简单洗刷一下,儿子还穿着睡衣,我们一行六人每人提着大包小包匆匆地的下了楼,外面是小雨蒙蒙,加上秋天的那种凉意,我们快步向前走,不得不打破安静。
马路上,只偶尔看到一些出租车,路也变得宽起来,信号灯也很配合我们常开着绿灯,不一会功夫,我们就上了高速,正式开启我们的回家之路。向北的车不多,向南的车却一直在堵,我们庆幸群我们是往北的那群人,往南的似乎每年都堵,事后才得知北京到沧州很多车居然跑了一夜才到。看着对面静止的车辆,他们也在夜色中出发,向家的方向,我在想我现在看到的车还是去年的那些吗?
十年中,我们经历了很多次中秋回家的路,我们的队伍也扩大了,车子后座从宽敞到拥挤,聊天的主题也在变化至到今年两个小不点显然成了主角,一个7岁的表姐,一个5岁的表弟。她们做着各种游戏,吃着东西,伴着鬼脸,时不时是想拉我们加入。我们可能都太困了,眯着眼睛靠着车窗,试图睡上一会。
一路上,我们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平安出高速,不一会儿功夫就到了家。
中午去了媳妇的爷爷家里,老人家八十六岁,现在已经老年痴呆了,也不记得我是谁了,记得十年前,他七十六,我二十一,他很健谈,谈他的过去,给我们一些教导。喝啤酒比我喝得还多,而且每天如此,十年谈指一挥间,我已过三十,前面的路还有很长,他却永远的把一些记忆封存了起来。儿子在旁边吃着冰块,爷爷在伸手,外重孙拿了一块递放到他手里,他放进嘴里,不觉地凉咯喽咯喽地吃了起来。奶奶说没事,平时冰箱里都会放上一些,爷爷喜欢吃,奶奶脑子还很好用,除了走路不太灵便,其它一切都好。
他们老两口每天4点起床,奶奶帮爷爷穿衣服,这一穿可能得需要半天功夫,两个八十多岁的老人,一路走来,相护扶持,膝下儿孙满堂,这可能就是生活,每个人都要经过的人生轨迹。我在想现在他们4点起床,一天有太多的空余时间,他们怎么度过这大把的时间呢,他们孤独吗?或许他们也早已习惯了。
这时,爷爷要起身,奶奶说要去小便,我们都赶紧把爷爷架起,看到椅子已然有一块湿了,从椅子到院外这十几米的距离,爷爷都没有给我们留太多的时间,他的裤子湿了一大片,我们把他安定,找来新的裤子,在脱下他裤子的那一刻,我明显看到爷爷怒了,两眼瞪得很大,他的整下个下半身暴露了出来,可能是平时家里没有那么多人,一下子在众儿孙面前脱裤他显然不好意思了,也可能我们帮他脱裤子时让他不舒服了?我更倾向于前者。
我看到了爷爷那干瘪的皮肤,松驰没有弹性,这让我想到前两天去参加了一位老人的葬礼,还不到八十岁,在没有任何征兆的前提下突然离世,让一众儿女悲痛欲绝。
人的一生终究会是这样,在某个时间划上句号,我们可以预测每个生命的出身,却很难预测每个人的结束,一个生命,哭着来到世界,周围伴随的是笑声,一个生命,安详的离开世界,周围都是哭声。
也许现在才开始体会作为一个儿子的责任,路还长,愿老人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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