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逐云默默地握住姬无尘的手,她玉手芊芊,既细腻又温暖。她说:“不管如何,我尊重你的决定,是向你父亲报仇还是不报仇,都由得你。”
姬无尘遽然抬头望向她,她脸上露出了然的笑容,说:“你不必瞒我,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连这点都猜不到。”
她顿了顿说:“不过……我一定要得到五行乾坤戒,去解救我的父王。身为人子,让父亲日夜处于炼狱之中受尽煎熬,我一想到如此,心就如落入炼油之中,日夜不得安宁。”
姬无尘面有踯躅之色,若是舅舅去世之前,他会二话不说把五行乾坤戒拿出给风逐云。但是舅舅临终所嘱,他又无法违背。
他私心想:“那如今就只能她自己发觉五行乾坤戒,才不违背舅舅遗命了。”他内心暗暗道:那只能我陪在她身边,让她慢慢发现了。又心头一黯,这就是选择向自己的父亲报仇了,虽然心里早有决断,但是事到临头,还是有点黯然。
他低头思索良久,方抬头道:“我得亲眼见到他,听得他对我说事情经过。如果你说的当真属实……”他咬牙坚决道:“我必定杀他以报害母杀舅之仇,毁谷毁庙之恨。”
风逐云绽开微笑,她说:“希望如此,不过若想杀他,咱们得努力提高修为,据我所知,他的修为至少达到入墟阶段。咱们这不入流的小小修为只怕连他的衣角都摸不着。”
她面露愁色:“可惜我才打通经相阶段的三条经络,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达到和姬子都抗衡的地步。为今之计,只能先找到五行乾坤戒,先解救父王再说。”
姬无尘也内视一下自己的脐下丹府之处,发觉丹府之处又多了一个气团,是红色气团。他唬了一跳,思索一下,脸都白了,看来他杀了空闻,空闻的元力精气又给吸收到了体内。他只觉得自己杀孽深重,立刻双手合十,念起佛号来。
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已经不是和尚了,又放下手来,却不知道该把手放在何处。
倒是风逐云这么多天来见到姬无尘忽然又念起佛号来,感觉甚为亲切,莞尔一笑:“小和尚,这么多天来,你不念佛号倒是不像你了。”
姬无尘讪讪不答,内心沉重。他自小修习佛经,虽然立志复仇,但是却不想靠掠夺他人的元力精气来提升自己的修为。他想:“我定当找到不造杀孽也能提升修为的方法。”
风逐云看姬无尘面色沉重,只当他又想起舅舅惨死的情景,也不作声了。柔声安慰说:“我们先去找到你外祖和母亲安葬之处,好让舅舅入土为安吧。”
姬无尘不答,点点头。
两个人从废墟中走过,继续往前走。走了一阵,看见面前一个大大的园子,园门外写着“冥园”二字,从园门望进去,青松翠竹环抱之下,一个个土堆墓碑林立,显得幽深安静。风逐云说:“你们青陵仙谷倒是和我们王室一样,有专门的陵园。这个园子倒是没有被火烧毁。”
姬无尘脚步不由自主逐渐放慢,他早知道自己的母亲早逝,可是进去看母亲坟茔却是第一次。墓园里芳草萋萋,显得那么孤单凄清,姬无尘走过一个一个土坟墓碑,感受着死亡的宁静和孤单。无论生前有诸多欢乐、忧愁和痛苦,不甘和寂寞,死后也归于尘土,他的那些未谋面的亲人们一个一个都躺在这里。他不由自主念起了经文,他低沉的嗓音在这墓园中回荡。风逐云也跟着安静了下来,只默默地跟着。
他终于他看见一个合葬坟,墓碑上写着“显考讳君安大人之灵”“显妣姬氏老孺人之灵”,下面写着“不孝子 姬长乐 不孝女 姬皓月 立”,这定是他的外祖父和外祖母的合葬坟。旁边一个小小的坟堆,正是他母亲的小小坟茔,墓碑上简单写着“姬皓月之墓 长乐立”,在它的坟堆旁边挖着一个土坑,却是空的,前面的墓碑上写着“长乐之墓”, 却原来是舅舅为自己做的生茔,简简单单,碑文一字全无。和母亲的坟茔却是很近。
姬无尘二话不说,先跪在自己的祖父母坟前,心里默念:“请原谅不孝外孙,此时才来拜祭外祖父外祖母。”重重地叩了几个头。又来到自己的母亲坟前,跪在母亲面前,泪水顺着脸颊流下,他只说了几句“原谅不孝儿,此时才知道母亲的安身之所。”他将祖父母和母亲的坟茔上的青草给拔了,加了几抔土。
然后和风逐云一起去把舅舅的尸体背来放在他的生茔里,拜祭一番。
他和风逐云商量一番,决定就在青陵仙谷先安身下来,提升修为,然后再出去。他私心还想去密道里探究一下,看看那没有探究完全的通道通往何处,可是自己的修为太低,一旦遇到危险就无法应付。
他俩找到未完全焚毁还算完整的厢房,他住一间,风逐云住一间。两个人就开始进行修炼。青陵仙谷附近有不少灵兽,风逐云没事就仗剑去附近森林杀那灵兽,经常带伤回来,灵气修为倒是在搏斗中有所增加,半个月功夫打通了第五条经脉。
无尘只是终日打坐修禅,吸取日月精华,内视元力流动。他丹府中的红色气团已经被他用来打通了三条经脉,已经是九条经脉给打通了。风逐云非常不郁,她自视聪明伶俐,怎么还不如这个看上去呆呆傻傻之人。
姬无尘发觉风逐云所杀灵兽其实并没有直接被风逐云吸收到丹府中,她的灵气修为提升不过是在打斗中扩展经脉,后来静修而得。只有他杀的人和灵兽,元力精气才会吸收到他的丹府中,两人同样都是修行青陵仙诀,为何是这样的结果?
姬无尘不由自主地抓住了脖子上的戒指,想奥秘可能在此了。不过这五行乾坤戒怎么如此邪门,他将它反复琢磨,始终不得其门。至今为止,只是发觉自己的戒指能发出保护阵法,还有能吸收所杀人兽的元力和精气之外,还没有其他用途。
这天他将五行乾坤戒放入手中反复琢磨,忽然回想起密道图中有五行乾坤戒一分为二的画面。难道这枚交缠在一起蝌蚪形状的戒指可以一分为二的么,他试着掰动,寻找机关,戒指却纹丝不动。至于他舅舅在上面做的青铜伪装,他的修为未到,却是无法剥离青铜面而不伤到里面的质地,只得悻悻罢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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