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梦

天亮了

做了一场梦

好似公司年检

各部门纷纷锁门

惧怕检不过的样子

奇怪的是

车间像《青年点》

下乡知青的农村宿舍

朦胧一片，我们几个人

偷跑到房子后院

站在高处查看外面

黑夜里

远处一排灯光流动

疾风围抄过来

惊恐中，我们准备躲藏

有人提议躲进猪圈

低头见，破矮的砖棚

早已经荒废

我说，这根本掩护不了

容易被发现

他们不信

争辩时

前院传来敲门声

夜袭队亦已杀到

他们几个跳进猪圈

就没了踪迹

剩下的我

慌张失措的躲避到

围墙与猪圈的间隙

地方有些窄

勉强蹲下

身体紧靠在身后的柴门上

柴门上一把大锁

不知道是谁

在我头顶扔了一块遮盖物

来不及问询

后院已经有了脚步声

蹲在里面不敢吭声

这些人到处翻检

也拍打过我头上的遮盖物

这些人肆无忌惮地

搜索或交谈

过了很久，人声渐稀

没听到他们几个动向

也没有人来传达

外面警报解除的安全消息

而我

更没有出去的勇气

纠结中，身后的柴门动了

被人向外拉扯

只几下，门上锁链脱落

我滚了出去

重获自由的惊喜

代替不了急切逃离的心情

来不及道谢

拉扯门的陌生女子

一路奔下崎岖的坡道

转个弯，遇到一个同事

他说，前面就是回家的路

回家是需要坐车的

夜幕下，火车站就在山坡上

跨过一道岭就是

远眺车站点点灯光

说好，与他结伴同行

满怀希望的走了一段路

遇到路障检查

几个行为严肃的人

伸手要钱

他们说付费过岗

一个人二十元

我打开包，一张五十的票

几张零碎的一元

对他们说，就几元钱

他们说行

就痛快的掏给他们

过了检查口

眼看到了车站

他们中的一个人撵上来

他一脸的诡异

他说，他看到我有一张五十的票

我问，你是想要

他说，不然追赶来为什么

我说，我一年打工

就剩下这一张

给你！我宁可被抓

蓦然，被自己的正义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