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叫影子人,走在光亮的太阳下只看得清影子,走在皎洁的月光下只看得清影子,走在明亮的灯光下还是只看得清影子。
他们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别人的世界里没有他们,在别人的世界里他们没有色彩,只是一个一色的影子,他们是被排挤的一类人。我也是他们中的一个。
有一天我在夜深人静的巷道独自行走着,前面有个拿着电筒找钥匙的男生,我眼神不是太好,近视。看见他影子有些着急,我是影子人能懂得看影子辨情绪。我停顿了两秒走上前有些底气不足的问他“喂!你在找什么?或许我能帮忙。”
“你?~”他扫视了我一眼有些狐疑。
我知道像我这种看外表,都不会有眼缘的人,别人的另眼相看实属正常。
我识趣的转身扭头就走,“叮叮叮咚咚……”脚下不知道踢到了什么金属物,一阵乱响,在空寂的巷子里声音尤为的清咧。
我寻声走上前低头睁大了眼拾起了地上的金属物——‘钥匙’。
“我的。”男生闻声站到我面前理直气壮。
“给,我没说不是你的。”我将手中的钥匙递了出去。
“谢谢啊!”我听得出来他的声音里有勉强。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既而低头离开了。
我想起了啊枫,一年前,我在这个巷道认识的他,他当时也是在这里找东西,找掉落的一块硬币,我低着头从他旁边快步经过,那时候有人的地方我都会走得很快。
“哎,等一下,同学,请问有没有看见一个一块的硬币?反面渡了一个‘等’字在上面的。”
“没有。”我小声回着他开始离开。
“小心。”话音刚落,我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拉了过去,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骑着车快速从我旁边飞过。
我被拉住的瞬间顺力被迫抬起了头,一个高大的男孩子,面容清瘦立在我眼前。啊枫虽然不帅,但是长得顺眼。
我慌忙低下头。
“同学,没事的,你抬起头回我话吧!”
“还有事吗?”我战战兢兢问着。
“没有,就是若是今后你从这里经过有看到我的硬币请联系我一声,那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谢谢。”
说完不由分说就拉起我的手,从兜里掏出了一支笔写得我的手苏苏痒痒的。
“我叫啊枫,这是我的号码?记得联系啊!”
我低头默不作声。正好绿灯,他快步跑了过去。
回到家我鼓足勇气在镜子里面前睁开了眼,左边脸有大缕的头发遮挡着,我拨开头发,以前被烫伤的疤痕像是烙印清晰分明,我迅速又放下了头发。
他是第一个与我走得那么近的非影子人,尽管是夜色,我也打着手电筒走了出去,找了一个又一个小时。黎明的时候,我随手乱晃着电筒光,靠墙边上有光反射过来,我走近一看,有块玻璃,玻璃旁有个一块的硬币,我拾了起来,硬币背面有个‘等’字。
我喜出望外立马拿出手机打了手上还存留的电话号码。
那头却提示说是空号,打了无数遍都是空号。
自那之后我每天夜晚都会来这里走上一圈,心里抱着几分的庆幸,希望能再遇见啊枫。
他是第一个看见我的脸没有那些夸张惊讶,怜悯嫌弃的人,我想在我心里他不止是个陌生的朋友,他还陪了我一程温热,虽然这一程只是一个夜晚的几分钟巧合。
我听说那些无故消失的人,其实在他们生命里都是有着别的故事的。
又一次偶然看到了一篇文章,上面说一个小女孩的爸爸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离开时告诉她说一定会回来,要等着他,然后便划着小船离开了湖面。
小女孩每天都会去湖边等待着爸爸,一批又一批的人从船上来来回回走过,可是都是陌生的脸。直到她长大成婚还是没有等到爸爸的归来,她一直记得爸爸说过让她等他,所以即使成婚了,她也每天都会来湖边等。
再后来她有了女儿、孙子、孙女。她的爸爸依旧没有回来,她心里一直惦记着此事,很想念她的爸爸。
年过半百的她终于按耐不住决定了要出发去寻找爸爸,所有人的劝告都不管用她还是一意孤行的去了,她踏上了船,犹如当年她爸爸一般划着一只孤单的小船远行了。
划到一处芦苇荡旁,被成堆的芦苇拦住了去路,她好奇的用船浆扒开了芦苇。
里面有一只看起来有些腐朽的小船,船上散落着他爸爸当年随身携带的杯子和一些零散物件。
有人说,这个世界上最能让人抱有期待的话语,就是临行前的‘等待’。
还有人说,这个世界上最能让人为之动容的话语,就是相见时的‘我在等你’。
我在等‘你’,一个从遥远处走来,能带给我温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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