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十八岁以前,我觉得爱一个人就是一辈子。从前是你,往后还是你,即使你从未在我身上停住流转的目光,但我总以为,痴情能给我一次机会,所有的暗恋终将会修成正果。甚至不用有结果,我愿意为了这份悸动,去赌上一生,可终究是年少意气。后来,我才明白,这世上最难过的不是你不爱我,而是我再也不能义无反顾的去爱你。
01
高一文理分科后重新分了班,第一次见到你,是你从讲台上走过的侧影。很多年后,我依然清晰的记得,那天你从讲台上走过,阳光斜射进窗户柔和了你侧脸的画面,连同你斜刘海下那张清秀的脸庞一起烙印在我记忆的星盘里。我在笔记本上写到,像是王子走出了童话。
02
从陌生到熟悉,你以为只是又多交一个普通同学,而我却珍惜的小心翼翼。在你面前我一向都是以女汉子自称,张爱玲说,爱一个人便会卑微到尘埃里,我不敢向别的女生一样请你帮忙搬书,不敢向别的女生一样借你的校服遮雨,甚至不敢像她们一样让你随手帮忙打杯水,因为我太怕你看出来了,我太害怕周围的人嘲笑我,高中那会,我长得矮小,还黑,厚厚的刘海下,永远都是一副沉重的眼眶,我没有那些长腿美女的较好面容,也没有学霸那样的光芒四射,我是一个太普通太普通的人,丢到人群里,大概三秒就找不出来了,这样的我,怎么配喜欢那么好的你。
03
所以我自黑,我称女汉子,我搞笑,我脾气好,所有的人都说我是个好相处的人,他们不怕跟我开玩笑,不怕惹我生气,因为我也没有脾气,也根本自卑到不敢发脾气,我怕我生气了没人哄我会更难过,我怕我一时的小情绪你就再也不理我。也许暗恋就是这样,一个人自我疗伤,一个人满心欢喜,一个人将所有的情愫绕成参天大树,无比信仰。
04
高中两年半,你的语文作业都是我给你写的,你懒得花时间写那么多枯燥的文字,你要刷理综,刷数学,而我又恰巧语文学的挺好,你的字又模仿的极好。也不是没有觉得自己很傻,也不是没有劝过自己放弃,可是在你发说说,说要永远感谢帮你写作业的女生时,我就知道,我无可救药了。”你总是有办法轻易做到,一个远远的微笑,就掀起汹涌波涛。”后来很熟了之后,我也闹过一次小脾气,赶理综卷没时间帮你写语文作业,索性就扔给你让你自己写,你跟我卖萌撒娇让我帮帮你,我却忽然矫情的为这场自怜自艾的暗恋伤心,每一次下课、午休我都在给你给补作业,而你却在课间跟别的女生有说有笑,那天看着你跟班上一个高挑的女生打打闹闹,我忽然就莫名其妙的生气了,扔给你的作业本我再也没有拿回来,后来,语文课上老师检查作业,你一字未写,那个严格到变态的语文老师当场就让你滚出去,补完了再进来,我看着你垂着头又故作无所谓转身出去的样子,一瞬间就好心疼好心疼,那节语文课,你不在,我也没听,满心里都是自责和愧疚,总觉得都怪我闹小情绪才害的你这样。
05
往后所有的语文作业我都会帮你写好,放进书桌里,而你也总说谢谢我,总说你最好,却依然转身就对别人笑。毕业后我留了一本作业本当做纪念,直到现在,异乡求学,我依然带在身边,因为那是唯一可以见证我青春的东西,里面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写满了我的满心欢喜和胆小心酸。
06
年少时就是这样,喜欢上一个人单纯的只是觉得他笑起来很好看,他打篮球很帅,他幽默搞笑又阳光,然后就在心里默默的做了决定,这个人,我要用一生去守护,只要他快乐就好。
07
在那段黑暗而又兵荒马乱的日子里,是你让自卑的我的青春多了一点阳光,是你上楼时遇到我会轻拍我头,然后说,小傻瓜,走路这么慢是不是因为腿短;是你在回家路上发现同路的我,然后就每次一起回家;是你在我遇到难搞的物理题苦求无果时,过来指点我一下。大概是因为一个人太孤独,所以才会被别人一点点的好感动的惊天动地,铭记在心。我知道你从不属于我,可我却如此在意。
08
毕业后,大学在城市的两端,你那么热闹的人,很快就有了很多新的朋友,而我也渐渐和你失去了联系。我曾以为我喜欢你这件事掩盖的很好很好,没有会发现,毕业后才知道,爱一个人眼神里是藏不住的,我自以为一个人的小秘密,却不知几乎全班人都看的出来,也包括你。所以,在大学里,某个冬天的晚上,下自习后打开手机看到你的消息,你说你有女朋友了,很安静很普通的一个女生,安静到不说话几乎就没人会发现她,你说祝我也要早点遇到有缘人,别总让自己委屈,你说谢谢我,你说有我这个朋友很好。我没有哭,可是眼泪却总是止不住的往下流,走在回寝室的路上,寒风吹进脖子里,一瞬间我颤抖着就像失了全世界,可你曾说你喜欢爱笑的女生,你喜欢活泼的女生,曾无比安静的我在变的外向又活泼后,你却告诉我还是安静点的能让你安心。
09
我隔着屏幕依然嘻嘻哈哈的祝福你,也在心里谢谢你的没有拆穿,没有让我那么难看。后来我逼自己不再关注你的动态,不再去看你写的毕业留言,我做兼职,泡图书馆,我让自己很忙很忙,忙到没有时间去想你,可梦里全是那年我穿过大半个教室偷偷看向你时的画面。从此,我欣赏的全都有你的模样,而我却不敢打扰。
10
可我已经过了十八岁那个想爱就爱的年纪了,尽管我知道我依然初心未变,但却没了当初一往无前的勇气。不是我的这份喜欢懦弱了,而是现实已没有那么多时间再让我去任性。父母尚在苟且,我没有办法去赌上我的一生,我要为他们负责,要过得让他们省心。我要学习,要工作,要在未来遇到合适的人就嫁了,而我再也不能为了看你一眼便翘掉所有的课,一路颠簸到你的学校去远远的望一眼。
11
长大后,很多事情身不由己,你以为你是自己,其实并不是,你可以任性,却要让别人替你负重前行,你可以痴心,却要让父母为你操碎了心。
12
站在二十岁的路口,我知道所剩的青春已经不多了,我能再任性爱你的时间也不多了,往后再也不会为谁如此痴心,也再也不会为你义无反顾。
我知道那些夏天,就像青春一样回不来,代替梦想的,只能是勉为其难。
所以,你好,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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