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之前
大黄说:“我还记得初次相遇时的情景。”
我愣了一会儿,使劲儿的回想了一下,没有任何印象。
大黄接着说:“我刚转到你们学校,除了班主任给了我一本化学书之外什么书都没有。第一天英语课上课前你拿了一本英语书放我桌上,然后就直接回座位了,我正在和同桌说话,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我特意回过头看了一下你的位置,记了一下你的样子。坐在倒数第二排靠走廊的位置,蓝色的衬衣上有白色的小圆斑点,刘海耷拉在眉毛上,神情淡漠……”
大黄在手机的另一端对着屏幕眉飞色舞的五指翻飞,bulabula…,我在这一头思绪也跟着回到了高中时代。
三年前那时候有一群人在一个很小的教室上课,课间十分钟或嬉笑打闹,或埋头睡觉。饭点的时候健步如飞地去抢饭,成群结队,浩浩荡荡,吃饭就像打仗一样,恨不能一口吃完。那时候一天很短,上课,写作业,然后一天就过完了。所有的喜欢和无奈都在一道道题,一张张卷子,一次次排名中被遗忘了。
那时我刚和前女友分手没几个月,心灰意懒,每天都是发小一马当先去抢饭,占座位。尽管他是个胖子,没我高,腿也没我长,我拍着他满腹的油水嘲笑他活该没有女朋友,他说不知道谁的前女友正在和谁约会。然后,天就聊死了。在彼此的嘲笑里谁也不知道自己也在别人的喜欢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和发小的二人世界里已经加入了大黄的身影。本来是我发小埋头写作业我发呆,或者我们一起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场景变成了我、发小还有大黄我们三个人一起嬉笑打闹。从什么时候起大黄也参与了我的青春,入了眼,又入了心。只是浅浅的,极淡极淡,还不知是喜欢,只当是从失恋里走出来了,并无他念。
生日的时候发小送了我一支笔,大黄送了一本书,后来笔不见了,书也积了厚厚的一层灰。日子如常,缓慢又迅急的溜走,然后高考就来了。没课上了,我才意识到原来缺少了一个人是会想念的。
发小和大黄均以一分之差与一本失之交臂。我和大黄报了同一所学校,奈何我的第一志愿胡乱选的一本却被录取了,她去了咸阳,我来了西安。
我们没有过承诺,更没有海誓山盟,她也未曾说过喜欢我,我亦如此。年少的喜欢极浅极淡。我们依旧断断续续的联系着,偶尔聊聊近况,聊聊心情,开开玩笑,贫贫嘴。我也去过几次她的学校,因为是路痴的缘故,大黄总是到车站来接我。待在一起的时候不长,但总是能放下所有的伪装,卸下所有的面具,很安稳。这种安稳我从来没有过,和前女友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在家没有,甚至和发小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
……
她说:“嘿,瓜娃子,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
再看手机的时候又多了几屏幕的消息。
她说:“惊讶吧,意外吧。你都不知道我从什么时候开始记住你的吧。”
我再一次愣怔了半天,很多事情莫名其妙的串在了一起……
两个月前
十月一放假的时候大黄问我回不回,要回一起吧。我们就一起买了2号的票,顺便也一起买了回程票。
我又一次确定了只有在大黄身边我才会有那种安稳,一种无可替代的安稳。我是睡眠很浅的人,稍有声响或者晃动都不能成眠,而在大黄身边,尽管车厢左摇右晃,拥挤嘈杂,但我却睡着了,连梦都没有做。
我尝试着牵了大黄的手,没有被拒绝,我们十指相扣,彼此对望着,像是幻觉。幸福来的总是让人没有丝毫准备。我偷偷用力掐了一下自己大腿,好疼。天啊!居然不是做梦。
收假后就这样十指相扣又回了西安。回到学校的第一件事就是迫不及待的发了条说说
“脱单。”
大黄说:“我现在还不想谈恋爱。”
脱单失败,我不明所以,一脸懵逼。
没错,剧情就是这样发展的,然后我们又退回到同学的位置。
然后那条说说后面所有的祝福都成了扯淡,我又默默的搞笑了一把。像一个异想天开的小丑,在舞台上演出了一场独角戏,赚了一片欢呼叫好声,再默默退场,从此山高水阔,再无人问津。是讽刺,也是安慰。
半个月前
我问大黄是不是也记得初次遇见别人的场景。
她说:“除了你还有一个,我们学校的,不过已经是过去式了。”
我说:“我不感兴趣。”
这是留给自己最后的尊严,从此再无退路,亦无前路。韩寒说世界上最幸福的词汇莫过于“虚惊一场”,那最失望的词呢,“空欢喜一场”,当时有多欢喜,现在就有多空,当初的欢喜更加剧了此时的空。
就这样吧,从此不再有她。吃饱一日三餐就已经安稳,还求什么样的安稳?累了,困了,不想再胡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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