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月份的某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日子,那个我称呼他为木头的男人给我变了个魔术。
那天晚上,我和他漫步在北方零下二十多度的寒冷街道上。对于从没有恋爱经验的我和他来说,当一个首先开口打破这层暧昧的模糊界限好像也需要很大的勇气。
昏黄的灯光打在充满粉色泡泡的我和木头身上,好像周身的空气连带着都升温了好几度。
他率先打破沉默,将我带到空旷的广场中。
我挑眉看他,问他要做什么。
黑夜中,我看见了他眼中的光,熠熠生辉。
木头笑着看我,抿抿嘴,说道:“我给你变个魔术吧!”
我吃惊,像个天真的孩子问他:“什么魔术,你还会魔术呢?”
木头没回答我,盯着我揣在兜里的手,努努嘴示意道:“你把手拿出来。”
“那只手?这只吗?”
“不是这只,是另一只手,伸出来。”
我听话地按他指示将手从暖和的兜里拿出来,在他眼前摇晃。
“要干嘛?”
“我给你变个礼物怎么样?”木头询问我。
“什么礼物?”
一时间好似我眼前的男人不是我所认识的,而是世界某个著名的魔术大师,而我的仰慕之情无意中早已经溢于言表。
“你把手张开。”
木头一步步地指示,而我也一步步地跟从。
“手张开了,之后呢?
木头神秘地冲我笑,揣在倪里的手也一点点掏出来。
“看好了,之后就.....”
之后就见他缓缓从倪里拿出的大手一瞬间就抓住了我暴露在空气中的小手,紧紧攥住,十指相握。
一瞬间,我的周身似乎形成了一道屏障,将我与寒冷的空气隔离开来,而我似处于烈日炎炎中,可我知道这热源来自于哪里一一那双交织在一起的手。
我的身体仿佛触电,鲜血逆流,全都聚集在那双手上,而那只手,感受到的,只有木头宽厚的掌心和被包裹的温暖。
两个人沉默了许久都没有说话,我偷瞄他,发现他在低头看我。
“你的礼物呢?”我问他。
“这不给你了嘛。”
恋爱中的人可能最擅长的就是欲拒还迎,就是明知故问吧,要不然姑娘的眼眸为何如此娇嗔,为何男儿的脸上又总是挂着憨笑。
“哪里给我礼物.....”.
那晚,我听到了木头说的第一句情话。
他说:“我把我自己当礼物给你吧,不能退货的那种。
我没有说话,可那双手却是握得紧了。
恋爱中的情侣有着专属的默契,我想,如果给这默契起个名字,就叫它“两情相悦”吧。
那一天,两个对爱情懵懂无知没经验的人在一起了;那一天,木头给我变了个魔术,从此我多了个男朋友;那一天,相握的手久久没有分开过,有情人的笑意再不能收回,温柔了眉眼也温暖了心房;那一天,青春得以完整,从此有个角色叫作“谁家少年郎”。
姑娘的脸爬上了娇羞的云,将岁月藏在了眼窝中,看醉了身侧的人。
恋爱,伊始。
2
我和木头的开始,应该说是莫名其妙却又蓄谋已久。
他个子很高,一米九五,每次经过门口都要先低头,我想他应该已经习惯低头了,就像之后的每次吵架,他都会低下头看我什么表情,之后笑着看我,专注且深情。
木头很瘦,一米九五的他只有一百四十多斤。我以前觉得那种又高又瘦的男生最可恨了,即使现在也觉得很可恶
他们身为男生,胳膊和腿竟然比女生还要细,而在饭量上却吃的一个比一个多。每每想到此,就觉得那些拼命减肥拒绝零食甜点的女孩子们好可怜。
我总说木头是个火柴棍,身上一点肉都没有,都是骨头。但后来直到我亲自摸了他胸膛才知道,他不是一点肉都没有,他是有肌肉的。
很难想象,他这么瘦,竟然还有胸肌腹肌。当时心里想的只有一句话,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虽然有点不恰当,但是当时真的是这么想的也顺口说了出来。
木头听后笑了,他说:“那也不能缺胳膊少腿啊,你跟我多大仇多大怨啊!”知道他有肌肉后,我就像发现了新大陆,总是想方设法地想摸摸他的腹肌,这对于女生来说真的是有吸引力的。
如果说新鲜感是有保质期的,我想那些后来在感情中厌倦的人们,可能是在一段时间中发现自己再也找不到对方身上的闪光点了吧。
人们的情感又毫无逻辑可言,或许在他人眼中秋天只是意味着一片落叶,而在另一群人眼中秋天又意味着湛蓝的天空、飒爽的秋风和满树的金黄。
我是什么时候知道木头很能吃的呢?我想应该是我和他第一次单独吃饭的时候。
我性格比较乖张,向来不会过于关心与我无关的事情。如果你来找我诉说,我定然会认真倾听,但如果你不想说,我自然不会强求,也不会逼问。
没和木头接触时,我只是知道男生很能吃,但至于有多能吃,饭量多少,我毫无概念。
那天中午,他特意来找我跟我说:“晚上去吃饭吧。”
我问他:“吃什么?”
他说:“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我都行。”
我点点头,说:“那好,那晚上再说吧。”
我对于吃的没有什么要求,我只分我能吃的,我不能吃的,好吃的和不好吃的,或者是下次还来吃的和从此打入黑名单的。
晚上的时候和他一起走,我看见他的手上拎着一个保温盒。
当时我们是有晚自习的,晚上五点下课吃饭到五点四十,之后上到七点二十放学。
对于食堂的大锅饭,很多人已经厌倦乏味,离家近的就会让家长在饭点的时候来送饭,所以每到五点钟的时候就可以看到学校大门口一群人拥挤在一起,.看不到人,只能看到高高举起的用袋子装着的保温盒。
看到木头手里的保温盒,我一愣,问他:“你吃过饭了?”
他的回答让我有点不爽,他说:“嗯。”
我心中想:都说了晚上放学要和我吃饭,这都吃过了还吃什么啊。暗暗地在心里给木头减分。嗯,减多少分呢,减零点五分就好了。
“那你不吃饭了?”我问他。
他回答道:“吃啊,怎么能不吃呢?”
“可你都吃过了啊.....”.
我想当时我可能想要说的是“你都吃过了还吃什么,我吃着你看着吗?”
“没事,吃过就不能吃了啊,我还没吃饱呢!
听到他信誓旦旦地说他没吃饱时候,我信了。
我们最终决定吃学校附近新开的那家麻辣烫。这家麻辣烫有很多分店,我对它的评价就是好吃,量多。
选在了一处靠窗户的地方坐下。看见上来的麻辣烫的时候,心想“这家老板可真实惠。”
他问我最近有什么烦心事没,和我讲他身边发生的有意思的事情。
话匣子一打开话题就源源不断地涌出,现在回想,好像真的是只要我说话他就会抬头看我,很认真地看着我,听我说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我本吃的就不多,我不愿意吃饭还挑食,除非是特别好吃的可以让我流连忘返。
“你是不是饱了?”
木头的筷子半天都不动,我猜他可能是饱了。
“没有,没饱。”木头摇头,说完就开始大口地往嘴里送。一大碗面很快就见了底。我对他吃饭的速度感,到叹服。
看了看他剩底的碗和我这没动几口的碗,觉得我真是败家,深感浪费可耻。
那顿饭吃了两个小时,也不知道怎么会用那么长时间,看着时间反复确认,才相信时间过得这么快。
吃完饭他说溜达一会儿之后送我回家,我说好。
他在我身边一直在说话,听到有意思的事情,我就会笑出来。
他说他长得这么高其实很烦恼。我说长得高还不好,大高个多好看啊。他说是,可是走到哪里别人记住的都是这小伙子真高,好像除了身高再难有什么令人记得的。
不知怎的,听他说的这句话感觉心里很酸,于是我笑着问他:“人家想要这么高的个头都没有呢,你有了人家梦寐以求的东西,你还不高兴吗?”他想了想,之后点头说:“高兴。”
我问他吃撑了吗,我说:“你跟我说实话,你现在难受不?”
他有点不好意思,“嗯..有点。”我问他:“有点是多少?”
他跟我打哑谜说:“有点就是有点,有一点难受。”
后来有一次和木头的兄弟柏哥聊天,他跟我说那天晚上木头的妈妈给他送了一大盆的饭,足足有两碗,他全吃了,之后又和我出去吃了一大碗的麻辣烫。
我觉得不可思议,“这么多?”
柏哥说:“可不是嘛,他跟我说那天晚上吃得都想吐了,硬憋回去的,第二天看见吃的东西就倒胃口。”
我说:“吃不了就不能再吃了啊,他以为他是大胃王吗?”
柏哥:“那没办法啊,妈妈辛苦做的饭不能浪费,和女朋友一起吃的饭再想吐都得忍着,陪你吃嘛,他要是说吃饱了你多尴尬啊!”
后来明白了,木头的饭量是两碗米饭和一碗麻辣烫。
如果你问木头有多喜欢我,我会说,是两碗米饭和一碗麻辣烫啊。
3
是什么时候我发现自己对木头的喜欢上升了一个层次呢?我想应该是那次我过生日。
他不是一个善于言辞的人,很多事情他觉得心里有谱往往比说出来好。生日的前一周我便天天在他耳边絮叨,有个小仙女要过生日了啊!他听见后,或点点头适宜知道了,或报以一笑,没有下文。
生日那天我收到了很多好朋友的礼物,但我并没有那么开心,因为最让我期待的,是他啊。可我等了一天,都没有等到他的出现。晚上放学的时候他让我先走,去自习室等他。我有点生气,觉得他太不在乎我了。
气鼓鼓地来到自习室,刚想掏出书包,就看见书桌堂里藏着一个被精心包装的袋子。根据直觉,我猜它应该是属于我的。小心翼翼地拿出来,又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映入眼帘的是一只好大好漂亮的独角兽。
说到独角兽,我对它有莫名的偏爱。我喜欢它,但我没有花钱去买它,只是单纯的喜欢。而木头应该是有一次在抓娃娃的时候知道我尤其喜欢独角兽。
那天娃娃机里刚好有3新的一批娃娃,而独角兽一眼就吸引了我。他看出我喜欢,买了好多币子,但是都没有抓上来。
我对他说:“算了吧,我不要了。”木头说:“不行,再试试。”
结果就是他的不行,再试试,成功得将一只小独角兽送到我的手中。当他抓出来的那一刻,我激动得摇晃他的胳膊,要不是人多,我觉得我可能会跳起来抱住他。尽管后来他给我夹了好多娃娃,但我最喜欢的,依然是那
所以当我看到他送我的那只很大很漂亮的独角兽的时候,我是开心的。
可最让我感动的,是我无意地低下头,看见书桌堂里粘满了小纸条。我好奇地撕下来看,毫爪知豆大的泪珠落下来。每撕下一张纸条,眼前就又是一片模糊,反复如此,直到最后一张。
上面的纸条写着: xxx生日快乐,xxx是小仙女,xxx白白胖胖,xxx吃 好喝好,xxx不能流泪,xxx我喜欢你,xxx要嫁给我,xxx等我娶你...
很简单的话语,但每个字我都看出了他的用心。他从没说喜欢我,而这是
可能很多人不能理解这其中对于我的意义,但我想说,即使再铁石心肠的人,打动的那一瞬间可能只是一个笑
木头唱歌很好听,这也是我后来发现的。那次他英语作业没写被惩罚明天唱歌,而我正好也被揪出来。班里的人起哄要听男女合唱,“娘子,嗯哼..”我在一旁十分尴尬。
我天生不擅长歌赋,正当我犯愁时,他将我叫过去。
我问他找我干什么。他没说话,在他那被卷子淹没的我以为他要给我好吃的,结果他给我几张纸。
我问他这是干嘛?
他说:“你把这个给英语老师看,问问她能不能不让你唱歌,说不定他看你这么诚恳,你明天就不用尴尬了。
我低头看他给我的纸,那上面写满了英语单词和英语作文。
“可是这是你写的啊。”
没事,你就说是你写的。
结果当然不如愿,但我没想到他竟然知道我的难处傻傻地抄了那么多单词。
后来我问他写了多久,他说不久。可在一起时间长了,我又怎么想不到他花费了多少时间。
这又让我想起了高三时候我数学有几个知识点弄不明白,当时正是疯狂刷题的时候,我跟他说了之后,不久他就将有关那几个知识点的笔记整理出来放在我桌面上,期间一句话都没说。
又想起来之前化学不好,他将他厚厚的笔记本给我,每天利用自习课的时间将他认为有帮助的知识点记下来,之后放学给我。
那节英语课,伴随着掌声,感动,还有我的害羞。他站起来,缓缓地张口。六十多人课堂上,他唱了一首《丫头》。
他说:“你是对的,你是错的,反正规矩都是你定的。”
他说:“其实你真的是挺闹得,在我耳边大呼小叫。”
他说:“你有那么长的睫毛,眨一眨眼泪就往下掉,我的心开始如刀绞,每一次我都罪责难逃。”
他唱的每一句我都想起了我们两个在一起对应的场景,我都怀疑他是故意选了这么一首如此贴切的歌。他没说情话,可我知道这是他对我的呢喃。
后来很久,我在一家冰吧的墙上看见了他写的寄语,他写着“丫头,加油!”
也许他还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做过很多这样的小事,而我尚未知道。
4
木头是个极其理智的人,而我又天生感性。他不会说甜言蜜语,所有的情话都会用行动表达给我。
元旦的那天,在零点零分,当时还没有智能机的木头给我发了条短信,从此我相信情话说给情人听才是甜的。
我畏寒,却偏爱冬天,三分钟热度,也想陪你很多年。”这句他曾跟我说的话,后来也成了我和他专属的情话。
木头是个直男。记得夏天穿了一条很仙气的裙子,女同学们都说很好看,我得意洋洋地在他面前显摆,想让他夸我,结果他表现得一脸纠结。
“你看看你穿的都是什么?这领子再低点全都露了,什么破衣服。”
“好看,怎么就破了,多好啊。”我反驳他。
“哪好看了,下回不行穿了。”
“就是好看,人家都夸我好看。”
“就我跟你说实话,她们都太虚伪了。”
“切。”我翻了个白眼给他。
其实我一直觉得,木头应该是觉得我好看的。每次我穿得特别好看或者性感一点,他都会说:“不好看。”在他眼里,肥大的运动装才是潮流。
我喜欢独角兽,喜欢捕梦网,喜欢海洋馆,喜欢一切充满幻想的东西。机缘巧合下,和他去了一次海洋馆。说实话我当时很幸福,在我的认知里海洋馆是要和喜欢的人来的,这地方太过安逸又神秘,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纯净,就像我们二人的欢喜。
他对这种东西没有什么兴趣,我知道的,可是能怎么办,总会有一个人会让你改变原则。
5
想知道我和他怎么样了吗?
后来啊,我和他之间的距离是三千公里。这三千公里,是思念的线条,是害怕走散的恐惧,是深夜的呢喃,是隔着电话时的嘴角上扬与娇嗔,是不敢争吵的心酸,是怕被遗忘的反复确认,也是不想成为平行线的问候和无法送达的拥抱。
后来啊,现实的落寞,距离的遥远,来不及的关心和等不到的回应不断地冲击着这一段感情。
后来啊,有个人跟我说,但凡有一点办法也不会放她离开,如果浪费了她的青春,未来却没有给她等同的东西,就是混蛋。
后来啊,姑娘和他的心上人没有删除联系方式,却再没有话语。姑娘说再见,他说安好,他们说着再见,却没有再见面,他们以成年人的方式诉说离别,可离别真的就是你走了,我没有追,我们没有回头,也没办法回头。我们咀嚼着曾经的回忆,自己抚慰着份疤却希望时间能冲淡一切。他消失于茫茫人海中,平淡如往常,就如同他来时,无声无息。
后来啊,发现了感情不是想坚持就可以坚持的;后来啊,发现世上有很多错过的感情,他们不是不适合,而是没办法;后来啊,姑娘擦干泪水,她明白了长大之后连哭泣都是奢侈的,而思念适合藏在心底。
不知道读到此的你是什么状态,或喜或悲。你可能以为这是个悲剧,但对我来说也许是个好结局。感情就要拿得起放得下,既然开始的时候郑重其事,那么离开的时候也要互道珍重,也算圆满。
世事纷杂,遇到的人不一定喜欢,喜欢的人不一定相爱,相爱的人不一定合适,感情不易,愿处处明媚,遍地阳光,而你与我都能笑得惬意且开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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