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的,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走出去的,我会完完全全放下那些过去的事,我一定可以的,我说过的那些梦想,我一定都可以做到的……”
类似这样的话那时候的我说过很多,却只是像闺蜜说的那样从来都没有兑现过。
高三那年的某天晚上,自习课上我又什么都没做,心情很糟糕,完全无法平静。下晚自习后我就随便拦了一辆出租车,去找不在同一个学校的闺蜜了。
我们在关了灯了房间里,聊着那些梦想,我向往的那些东西,挣扎,痛苦……痛苦,挣扎……
那时候,我记得我们的谈话是从,会的,以后会好的,我一定会变成我向往的样子,我说到的那些我都会做到的,这样的话结尾。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朋友问我,你昨天晚上梦到什么了。我说我梦到S了,怎么了?我说梦话了吗?
朋友说没事。我又回想了一遍那个美得惊心动魄的梦,梦中还是我们初三教室的窗子外面,他朝我走过来,漫天的烟花,美得本就是一场梦,他笑得那般温暖宠溺,那烟花映照着故乡的山川草木。
几个月后,朋友才终于很难为情却又忍不住地告诉我,那天晚上她被我的哭声惊醒了,我一边哭一边说着梦话。
我也曾经以为我完了。
小县城有一座植物园,是一座小山,满山的田野里遍种桃树,春天桃花开得时候特别美。我和他曾经牵手漫步在秋天午后的阳光下,踩着落叶笑着从台阶上走过,后来,他请假的时候,我一个人去了那里无意间看到了满山的桃花。我记得那时候他答应过我,等他回学校了以后会陪我去看 。
一生中总是有太多猝不及防的意外,我们曾经以为我们会一直走下去,直到失去后,偶尔看到校园里S的背影,会难受得无法呼吸,怀疑自己得了心脏病,一度是生理的,不是臆想的那种疼。
甚至有一次,和朋友去转的时候,山门里梵音缭绕,整个脑海里除了难得的轻松之外,都是遗憾S不在我旁边。那段时间常常凌晨两点就莫名其妙地醒来了,眼前都是各种恐怖的画面,又想起那些人事,痛苦得无法自拔。
我以为,我的人生就那样了,注定那样了。时间太长了,花光了我所有的骄傲和耐心了,甚至那些坚信我会越来越好的话都越来越小了……甚至都快消失了。
我以为我的一生就那样了,注定在过往中走不出来,注定难过,注定作茧自缚,注定一事无成,活在抱怨和过往中……注定每天发呆,无论怎么努力都没有效率,然后智商永远不上线……
好多年了吧,一直都是那样,因为那些说不清的人事,故事……
2018年,真是神奇的一年,这一年熬过了高考,去了新的地方,认识了新的人,开始了新的生活。
这一年,我过往执着却也知道永远都实现不了的关于清华的梦想,终于彻彻底底地打脸,去了一个曾经看了不会多一看一眼的普通一本。
这一年,写了一封遗书,以失去梦想为惨痛的代价,告别了过往,开始了新的生活。
也曾经幻想过,离开的时候要体面一些,笑着告别,后来也不是多难看。偶尔还是会提起,会想起,偶尔还是有一点难过,可是,那人,那事却再也不能再影响我的心情。如此,我很满意,也亦知足。
只是,那天跟我们学校的少数民族普通话比赛时,我突然眼泪就那样轻而易举地落了,满脸湿润……想起清华,想起那些错过的梦想,哭得那么彻底……
我终于变了,变成了曾经的自己一心向往的样子,变成了最初的样子,会那般努力,积极,乐观,有时候有变得开朗,迎着困难往前,满眼坚定和乐观……
原来,只要你相信,只要你往前,真的能看到那些美好的事物,看到冬日午后的阳光。哪怕,要等你难过很多年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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