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代,它的思想特征往往就决定了这个时代的精神气质。
汉与晋的精神则分别代表了两种最为特别的时代精神。
汉代的精神气质是雄健尚武的。
那时的人们,有一种听之见之则征服之的气概和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蛮力。苏武持汉节在匈奴牧羊十九载,司马迁受宫刑坚持书《史记》。汉相张良携力士用铁锤袭击秦始皇;樊哙勇闯鸿门宴;田横及五百壮士义不受辱事迹让无数后人血脉喷张。从将军马援“大丈夫当马革裹尸还”“常恐不得死国事”,到百姓“冬雷阵阵,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无不闪烁着直率、决绝和无惧生死的气概。
所以才会有霍去病"匈奴未灭,何以为家”的豪情壮志和破敌十万封狼居胥的盖世武功,有李广的传奇和张骞的凿空西域建功立业的绝响,有沉勇有大虑多策谋喜奇功的陈汤发出“犯强汉者虽远必诛”的最强音。汉使立功绝域的故事史不绝书,如班超:孤悬万里之外,身处敌国之中,依然能够以单车轻骑,斩名王,定属国,布国威于四方。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也。
强汉风骨,弥漫着残酷;野性年代,跳跃着浪漫。凌厉雄劲的战阵兵锋,浓烈狂野的男女之爱,骨鲠慷慨的人格气质,在苍凉雄放的时代,纵死犹闻侠骨香的气概扑面而来,质朴粗犷,齿中留香。
晋代的精神气质是率性而为的。
魏晋风度,在很多人看来,是一种真正的名士风范,所谓是真名士自风流,由正始才俊何晏、王弼到竹林名士嵇康、阮籍,中朝隽秀王衍、乐广至于江左领袖王导、谢安,莫不是清峻通脱,表现出的那一派“烟云水气”而又“风流自赏”的气度,几追仙姿,为后世景仰。那为一杯酒放弃生后名的率真,闻美人殁而往吊之的坦荡,裸形体而法自然的放浪,一任狂澜既倒宠辱不惊的淡定,是处不拘小节的自然,处世维艰幽默对之的旷达。这一切的至情至性无不让我们深深震撼和景仰。
魏晋风度,在很多人看来,是一种真正的名士风范,所谓是真名士自风流,由正始才俊何晏、王弼到竹林名士嵇康、阮籍,中朝隽秀王衍、乐广至于江左领袖王导、谢安,莫不是清峻通脱,表现出的那一派“烟云水气”而又“风流自赏”的气度,几追仙姿,为后世景仰。那为一杯酒放弃生后名的率真,闻美人殁而往吊之的坦荡,裸形体而法自然的放浪,一任狂澜既倒宠辱不惊的淡定,是处不拘小节的自然,处世维艰幽默对之的旷达。这一切的至情至性无不让我们深深震撼和景仰。
古战场,阮籍道“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然而滚滚红尘,纷纷扰扰,太多悲苦,太多幽忿。大道不可期,人欲何之?于是他恣意妄为,放任自由,率意独架,至穷途,而拗哭。
刑场上,嵇康顾日视影,从容弹奏《广陵散》,曲罢叹道“广陵散从此绝矣”随后慷慨赴死。
在屋中,刘伶纵酒放达,脱衣裸体,洒脱之至,"我以天地为栋字,屋室为恽衣(裤子),诸君何为入我棒中。"
生命在这里开的绚烂之极,光耀千古。中国文化史上鲜有如此放旷自然的生命,错过魏晋,儒,释,道,各自成型,中国的文人们再不用效穷途之哭。错过魏晋,经世匡政重走正道,中国诗篇里再也没有陶潜悠然菊花香。错过魏晋,义理成风,规矩长存,中国名士们再也不敢纵酒狂歌,散发山阿,白眼向权贵,折齿为美人。这一切都如千余年前在洛阳东市刑场上,嵇康奏响的广陵散一样,都是千古绝响!
魏晋风流,越名教,任自然。放达无羁,不事权贵,既于入世之时,亦心怀出世之志。诗意在大地上栖居,风流在书卷中不朽。
大汉风骨与魏晋风度,尚武与诗意,汉朝的尚武,铸就华夏之骨,晋朝的风流,填充华夏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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