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约

今天中午是与孩子相约送饭到学校的时间。疫情以来复课以后，高三学生便被要求住校学习，回家的机会越来越少了。眼下正是高考冲刺阶段，学习的紧张程度可想而知。

女儿在电话里曾经向我提过，学校食堂里的伙食不太好，由于采取了封闭管理，学生们就餐基本没得选择。前一段时间，陈女士亲自下厨，给女儿做了一顿可口的饭菜送去。回来后她就感慨，给学生送饭的家长还真多，有的家长甚至每天都送。可是我们有什么办法呢？两个人白天都在忙，并不具备那样的条件。

每当想起这些，我的心里不免有些愧恧，觉得欠了孩子什么似的。与那些为了孩子特意辞了工作，一门心思陪读的家长相比，我们所做的实在有限。有时只好自我安慰，或许让孩子锻炼一下也好吧！想当年我高考的时候，父母不也是很少能顾及周全么？像别的父母那样，给孩子买口服液呀，补脑保健品呀，补钙补锌呀，我过去对此一直是有些不屑的。可是，如今时代毕竟大不同了，我的观念或许也应该发生一些改变吧！

女儿特意嘱咐，送饭时让我顺便买一些AD钙奶和零食带过去。这丫头其实平时嘴并不怎么馋，可能是觉得欠了室友的情，也想着与人家礼尚往来吧。那一次她特意在微信里晒出了室友的爸爸买去的一大摞零食。陈女士说，这孩子心事还真不少。

11:00，我特意赶到家联超市，买了饼干和甜点一类的零食。加上几版钙奶，提在手中沉甸甸的，软鼓囊囊一大袋。12:00放学之前，我赶到了女儿学校门口的一家小餐馆。本来应该在家里做饭，可是我的烹饪手艺实在令人不敢恭维，于是只好打了懒主意。

这原是一家江西瓦罐煨汤店，菜肴的口味不错，我先前曾在这儿吃过两次饭，只是现在老板似乎换人了。店里已经有几伙食客，女主人送外卖去了，一个男人在厨房里炒菜，忙得不可开交。

一个小女孩七八岁的样子，大约是男人的女儿，充当起了临时服务员。小丫头人小鬼大，古灵精怪，在店里来回穿梭，不断将菜谱传递到厨房。男人大约吩咐了什么事，小丫头有些犯难，一下撒娇般地生了气，以手抚额，做出一副“Oh，My god”的夸张表情，埋怨妈妈还不回来，那样子让人忍俊不禁。

我要了一份牛肉盖浇饭和瓦罐汤，嘱咐男人快点，说明我要在放学之前给孩子送去。男人忙不迭地答应了，兀自忙碌起来。这时候女主人送完外卖回来了，小女孩遇见救星般告诉妈妈哪张桌子的客人需要什么。小店里一下变得井然有序起来。厨房里的男人也终于忙活完了，脖子上搭着一条毛巾，走到前厅来。

“我儿子也在上高三呢，你家孩子这次摸底考试考多少分？”男人问我道。

“一般般吧！”我说，与陌生人我并不愿过多的谈这些话题。

“现在的孩子读书不容易，压力大呀！要不是因为疫情，现在高考都结束了！”

“是啊！现在正是学习吃紧的时候。”

看来这老板家至少有两个孩子，小女孩与大孩子之间的年龄相差了上十岁，这也是我们这代人身边的许多家庭共同的情况。

我赶到学校大门口的时候，已经有十几个送饭的家长等在那儿了。几名校警正在执勤，把守着大门，不让人轻易进去。

终于放学了，我很快看见女儿向大门走来。我把饭盒和零食交到她手里，简单地询问了她几句生活学习的情况。临了，她说，你还真在外面买吃呢！

“人家的手艺比我好嘛！”我尴尬地说，“下次等你妈妈有空，再给你带些好吃的吧！”

看着女儿慢慢地走远，直到消失在教学楼的尽头，我这才转身回去。那一刻我恍然感到，往日那个爱撒娇的小女孩的确长大了。我在心底默念，但愿孩子今年高考能取得理想的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