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的警觉让我轻步走到门边，从猫眼看去，什么也没有看到。我心里更加警惕，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过了一会儿，“当当当。”
操，我暗骂，他妈到底谁。
“小哥哥。”
熟悉的声音，我怔住。
“你开门呀。”
我打开门，看到小枝站在门口盈盈的笑。
“是你啊。”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气氛有点尴尬。
“你回来啦！”小枝似乎很开心。
“刚刚为什么不自己进来？”
“我回来看到门把手的发丝断了我就知道你回来了，我……我……”她低头，嘟囔着。
“进来吧。”这次执行brown的任务我已经很久没回来过，家里理应有些积灰，可是如今，干净整洁，我知道是小枝来过。
她小心翼翼地跟在我身后，一时间，彼此默然无言。
连老K都不知道我家在哪，小枝怎么知道，难道她跟踪我？是时候搬家了。
“我给你倒水。”才发现没有热水，“要啤酒还是可乐？”不过冰箱应该还有一些饮料。
“啤酒。”
我打开冰箱，发现冰箱满当当都是蔬菜和水果，蛋糕，酸奶。我独居惯了，一日三餐都是在外面解决，或者点外卖，所以冰箱其实就是个摆设。
“小枝……”
“你早饭还没吃吧？我给你做早餐吧。”
小枝从我身侧闪到冰箱前，我只好把冰箱让给她。她拿起两个鸡蛋，面包，培根，轻车熟路的走进厨房，拿起平底锅，开火，过油，敲碎蛋壳，鸡蛋在锅里滋滋的声响像滋在我心上。
不一会儿，她端着两个荷包蛋和烤面包出来，满室香味儿，我一开始进来应该也是面包的香甜吧。
“你来了多久？”
“我刚刚下去丢垃圾，酸奶又坏了。”小枝左右言顾其他。可是我知道她来的时间肯定不短。
我不再问，也确是饿了。
“不怕我又下毒吗？”小枝突然笑着说。
“怕。”
吃完我端去厨房，“我来吧。”小枝抢走我手上的盘子，去洗了。
我望着她在厨房忙忙碌碌的背影，疼惜她不幸的过往，疼惜她如今健康长大，疼惜她的孤单她的坚强。同样，还有我对她的伤害。
一瞬间，我对小枝的愧疚溢满心间。
“叮铃……”我的手机响了，上面的名字让我惊醒。
——“苏妍。”
我看了下厨房，走去阳台，按下接听。
“李贇，你在哪？我想见你。”苏妍的声音哑哑的，应该哭了很久吧。
“宝贝，你在哪我去找你。”
“我不想待在这里了，我想同你在一起。”
“好，我去接你。”挂断电话，我还没想好怎么跟小枝开口。
“小哥哥，看到你安全我就放心了，我可能要出去一阵子了。你记得按时吃饭，少喝酒。”我话还没出口，小枝先开口了。
“小枝，保重。”我不知道小枝要去哪里，也不知道何日才能再见到她，上次她留一字条就不见所踪许久。不管是组织规定还是即将到来的苏妍，我都没办法开口留住她，只能道一声珍重。
她走了，我看着她单薄的身影，她没有回头。如果我能知道以后的话，这天我不会放任她离开。
可是现在我并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一张大网在暗中织就。
我关门离开，去见此刻脆弱的苏妍。
“苏妍，是我！”我一边按门铃一边叫着。
她开门便扑进我的怀里，我抚摸着她的后背，说：“宝贝，没事了，我来陪你了。”
苏妍抬起头来一脸泪痕。“我，是不是个不祥的人，我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地死了。”她眼圈又红了起来。“李贇，要不我们分手吧，我怕你也会……”
“别瞎说！”我搂着她进屋，给她倒了杯热水，心平气和地说：“你想多了。但就算因你而死，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她把头埋在我的肩膀上，带着哭声说：“不，你才在瞎说，我才不要你死。”
“好，不死，你不准我死，我就一直活着，活成个老怪物陪你。”
她破涕为笑，又伤感地说：“人家这么伤心，你还说笑！”
我一把搂过她，说：“宝贝，别伤心了，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我知道这些日子你过得很不开心，要不我带你出去散散心吧？”
“我，我，哎。”她幽幽的叹了口气，“我还能去哪里？”
“一切我来安排，你只负责把年假请好。”我牵起她的手放在嘴边来回的摩挲，愣了一下，又继续说：“顺便陪你好好做个spa放松一下。”
苏妍倏地抽回手，低声说：“哪还有这个心情？”
“真的，宝贝，最近你太累了。”
我不遗余力地怂恿苏妍休息一段时间，她看我如此执着最后同意了，而我却带着一肚子的疑问离开了已然入睡的她。
苏妍的身份我越加摸不清楚了。
在苏妍家的小区里，我遇到了“熟人”。
“喂！李赟，是吧？”
“哦，是你？”我转过头看见坐在苏妍家楼下花坛边的江浩歌，他似乎憔悴得很，身边散落着不少烟头，看样子已经等在楼下很久了。
他拍了拍身边的空处，示意我坐下。他又点燃了一根烟，顺手递给我一根。我接过烟，在花坛边上垛了垛，用他打着的火点着，深深的吸了一口，漫不经心地问：“找我叙旧？”
他吐出一个“切”字，仰头望着似乎是苏妍家的方向，然后扭过头说：“我跟苏妍没血缘关系。”
我点点头，这个她在我们正式会面不久后就告诉我了。
“我一直很喜欢她。”他定定地看着我。
我低头吸了一口烟，笑着说：“看得出来。”
“但是,”他掐了烟头，手指力度很大，青筋有些狰狞地暴起来，“她竟然会和一个来路不明的你来往！”
“来路不明？”我重复他的话。
他转过头来，嗤笑了一声：“不是吗？车牌不是你的，住址是租的，户籍里的照片和你这个名字也对不上号！”
“你查我？”我眯起眼睛看着他。
“查了又如何？”他埋下头来，双手插进头发里，“查了又如何？”
“江浩歌，你是喝多了还是抽醉了？”我耸了耸肩，不置可否地无辜样子。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求你离苏妍远一点，行不行？”江浩歌的样子很崩溃，而我更多的是危机来临前的浑身不自在。
我不想浪费时间在江浩歌身上，甚至想顺势解决了这个麻烦人物，但他这段没头没脑的胡言乱语让我觉得也许从他身上才能挖出一些我想知道而苏妍至少现在不会告诉我的事。我看着他颓败的样子，似乎有些神志不清了，摇摇晃晃地要栽进一边的花坛里，便顺手扶正了他，让他靠着一侧的栅栏，方便一会来往的多事大妈们看见他。
惯性地又回头看了他一眼，瞥到他手腕上露出的手钏。如果不重要他不会戴，如果重要，他会找我来讨吧？我笑着拿着他的手钏边走边想。
这个周二，我突然空了，既没工作也没留宿苏妍家。
回到家，已入深夜。我照例倒了一杯酒，靠着阳台的栏杆，透过琥珀色的液体，我回想着这几个月发生的事。一口咽下去，整个人由内而外地烧起来，一阵冷风吹过，我突然清醒起来，满脑子都是苏妍右手食指和中指上的薄茧。
我抬起拿着酒杯的右手，目光落下，是熟悉的茧。
呵，还真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我不禁悲从中来。（未完待续）
下一章 【都市】星期二（17）肮脏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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