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第一场雨,在落叶纷飞中悄然而至。
初冬的雨,不像春雨那么温柔绵绵,也不像夏雨那么热烈奔放,更不像秋雨那么缠绵悱恻。它不急不缓,与草木低语,幽幽地诉说着光阴里的故事。
冬雨,如细丝,密密麻麻地笼罩地天地,像一张无形的网,网住浅冬的萧瑟与清冷。
冬雨,如银针,淅淅沥沥地洒落在万物,清寒的冬日,也有了几分诗意。
空气中,透着丝丝寒意,有些清冷却不张扬。雨,敲打着窗户,像是美妙的钢琴曲,弹奏着岁月的音符。
雨,落在泛黄的枝叶,洗涤着时光落下的尘埃;落在红砖黛瓦,映衬出别样的美丽。
万物都变得安静下来,路上的行人也变得极少。只有叫不上名的鸟雀,不怕寒冷,不怕雨淋,在树枝上,叽叽喳喳地叫着,呼朋唤友,似要开一场雨中的盛会。
撑一把小伞,独自漫步雨中。一个人看雨,听雨,赏雨……看落叶在雨中凋零,听雨声“滴答滴答”地拍打着雨伞,赏冬雨点点,似珍珠断了线。
看雨,看的是风景。听雨,听的是心声。雨中漫步,享受雨中的宁静,释放内心的思绪。
不远处,池塘里的枯荷,早已没有了夏日的粉红娇艳。清丽的容颜,凋落在季节深处。唯有几枝枯萎的莲蓬,擎着丝丝细雨,在风中孤独地站立着。
一池寒潭,枯梗零落。几片残叶微卷,侧卧在水面上。没有明艳的红,没有青翠的绿,只有枯萎的黄。
一片残败的叶,几枝褐色的莲蓬,失去了所有明媚的颜色,在浅冬的清风冷雨中,枯荷反而有了一种萧瑟清寂之美。
这一抹枯败,是季节的宿命,也是生命回归自然的本真。历经风霜的侵袭和岁月的打击,它看似枯萎了,寥落了,实则有了铮铮风骨。
风来了,挽着萧萧寒意;雨来了,洒着肃肃清冷。枯荷,它残破的身姿落在水面上,像是一幅晕染开的水墨画,将枯萎残败描摹成一种幽静深远的意境。
没有“小荷才露尖尖角”的娇羞,没有“映日荷花别样红”的艳丽,只有“留得枯荷听雨声”的孤寂。
枯,是荷的必然归宿。在生命的尽头,它凸显着水墨写意的古典之美。雨中枯荷,有清冷的傲骨,有残缺的意韵,也有生命落尽繁华的宁静。
如白音格力所写:“枯荷虽残,却是人生之境。是老境界,至简又浑厚,澄净且能退静,守一层层的凉,叠一沓沓的雪,能美得人心神跌宕,也敢放任红红白白的蹉跎,超拔而放逸。”
人生没有完美,不如意十之八九。残缺之美,虽有遗憾,却是人生常态。
人,终是要学会放下完美,接纳残缺。人的一生,也枯荷一般,终是要从繁杂走向简单,从喧嚣退守宁静。
不知何时,雨渐停。天地间一片雨雾朦胧。
于心的僻静处,盛开一枝荷。不惊不扰,不忧不惧,心安然,亦自在。
作者:茶诗花,安静的写作者,文字里的修行者。安般兰若签约作者,河南省作协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多篇文章被《人民日报》《新华社》《洞见》《十点读书》等千万级大号转载。已出版美文集《在最深的红尘里相逢》《光阴如禅》。新书《零基础学写作》全网热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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