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颜

朝颜

朝颜，朝颜，一朝之颜。

始知朝颜这个名字来于几年前看《甄嬛传》里刚晋升为贵人的甄嬛与果郡王的一段对话。

他说：莞贵人似乎很喜欢台脚的小花？
她答：确实，儿时在野外田间常见，名叫“牵牛花”。此花在宫中甚少见到，反而更显别致了。
这花还有一别名，叫“夕颜”，的确不该是宫中所有，薄命之花宫中的人是不会栽植的。
她问：花朵也有薄命的吗？我以为只有女子才称薄命呢。
他：人云此花卑贱只开墙角，黄昏盛开，明晨凋谢，无人欣赏，故有此说。

她：如此便称薄命吗？我倒觉得此花甚是与众不同。夕颜，是夕阳下美好容颜的意思吧？王爷也是这样觉得？
他略有深沉：只是不愿意将如此清丽之花想得过于薄命罢了。

朝颜，这个名字清丽脱俗中略带些凄清孤美。

对于朝颜，也就是牵牛花。在我的脑海中，它是秋夏季清晨上学路旁的蓝色小喇叭，是打开房门就可以看见的绿肥红瘦。不是宫中女子，也无关命薄。它，是儿时的欢乐与天真，是对时光，伙伴及那段岁月的无数眷恋。

仍记得，那是我在故乡上小学一二年级的时候。村子里有好些个同龄的小伙伴都是一个班的同级生。每天结伴上下学的路上是我们这伙人最欢乐的时光。

那时候吧，通往学校的那条大路还没铺设水泥呢，还是黄黄的泥路。一辆拖拉机驶过，尘土飞扬。

每天早上早出门孩子就在村口等着其他小伙伴，一个，两个，三个……然后背着书包一起蹦哒在上学的路上。“小嘛小儿郎，背着那书包上学堂……

在那条长长的水泥上，我们有过追打，有过嬉闹，也有过怄气。玩过猫捉老鼠，追过拖拉机。那时候的路旁有好多野花。黄的，红的，白的。其中有种蓝色的喇叭花清晨的时候开得特别漂亮。从母亲的口中得知它是牵牛花，后来我才知道它的另外一个名字叫朝颜。朝花夕拾。

藤脉在路旁随意铺设，与路旁的杂草交织缠绕在一起。在夏秋季交织的清晨，或许天刚蒙蒙亮，在清凉的露水的滋润下，一朵朵小喇叭就从草丛间脱颖而出。

早晨，成群结队的小伙伴一群又一群地走在上学路上。每支队伍中总有一两个暂时掉队去做“采花贼”的。“叶，快看，牵牛花。”说着阿方已经折下了一朵，放在我手里后，又弯腰折了几朵握在手心。凑近鼻子无色无味，却又有点甜甜的感觉。蓝色的花瓣异常的娇气，一个不小心碰到它的脸蛋就会留下疤痕。

把它偷偷放在课桌里，上课期间时不时也低下头打量一下，可能是是柜子里空气难以呼吸，竟越发憔悴起来。再多上一会儿柜子里憔悴的圆圆小喇叭居然收缩成了玉坠的形状。

“咦！这花怎么这么快就焉了。”阿方略带愁色地瞅着柜子里那抹蓝色

到深秋时分，越发清冷的早晨。上学路上的孩子一路小跑，喘着粗气身子却暖和和的。再一看路旁，咦！蓝色牵牛花不见了。

就这样我们迎来牵牛花的花开浪漫，又在寒露中送它远去。

几年后，我们离开了小学，离开了故乡，再也没有在那条水泥路上呼哧呼哧的小跑过。阿方也再也没有折过牵牛花给我。不知道现在谁的柜子里又藏着那抹蓝色呢。

去小学的路早已铺设了水泥，交通便捷。曾有机会回过小学校园一趟，房屋依旧，似是而非。在路旁的牵牛花早已消失得不留任何踪迹。

后来很多年，我再也没有见过那抹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