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胃里像装着几枚炭火,又疼又闷,头也晕乎乎的,李太监仍旧坚持着爬起来,赶到哈赤达的宫殿。
他知道哈赤达有早睡早起的习惯,只有早上,哈赤达的情绪最好。他必须趁他情绪好的时候,把该讲的道理全跟他讲清楚。
“李公公求见。”下人通报。
哈赤达笑起来,对千靖说道:“你看,我成香饽饽了。我的海兰郡主比我还要香!”
千靖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绝这门亲事,忽然有了主意,说道:“海兰公主如此美貌,我们太子若是能娶到他,那是龙朝天大的幸事。若李公公说他的坏话,千万不要相信。”
哈赤达是个多疑的人,听他这么说,反倒很想听听李公公到底会说什么,于是说:“今天事情多,千公子我就不留你了。昨天你开溜了,不够兄弟,有机会我们再喝他个痛快!”
千靖告辞离开,在门口碰到李公公,李公公看见他,心里又叫苦,恨自己来晚了一步。
“李公公,你就别瞎忙了,只可惜卫算是个太监,没有儿子!哈哈哈!”千靖得意洋洋地扔了一句悄悄话给他。
“哼!别得意太早!”李太监嘴硬地回了一句,心里头琢磨,莫不是他通过联姻的方式争取到了哈赤达?不行,我得搅掉他这桩婚事!
李公公见着哈赤达,明显感觉他比以前冷淡多了,很少用眼睛看他。
“统领,您跟我们教主是十几年的兄弟,知根知底。而这个太子,您是从未谋面,不能亲信他的人胡说八道。”李公公劝他。
“那你说说太子是一个怎样的人?”哈赤达看着他问。
李公公说太子在龙朝名声很臭,跟龙啸帝一个样,好色如命,常常跑出宫去偷鸡摸狗,弄得龙啸帝焦头烂额,前一阵子还闹出不少笑话。
“我还以为多大的事,男人好色很正常。他不爱美人反倒不是男人了!”哈赤达不觉得这是太子的大毛病。
“这种公子哥,就算江山交到他手上,丢了也是迟早的事情。万万不可让海兰郡主受他糟蹋。”
“普天之下,除了他,我海兰郡主还能嫁给谁?”哈赤达反问。
“我们教主的儿子可比那太子好了千百倍。”
哈赤达很惊诧,卫算有儿子?
李太监原本不会提这机密,给千靖一掺乎,也不得不想到联姻了。他说卫季是教主做太监之前所生,跟教主一样英俊高大,胸怀大志、年轻有为、行为端正、从未沾过女人,只有他才真正配得上海兰公主。
“是吗?”哈赤达若有所思的样子。
“龙朝已经烂到了根子了,到处是难民造反,他的军队疲于应付。只要统领您跟我们教主联手,拿下龙朝指日可待,那时,龙朝的天下就是我们少主的,不也就是海兰公主的了吗?”李太监说,“我们教主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就等您一句话了。”
“此事我得慎重考虑,你先回去吧。”哈赤达逐客。
李太监捂着只想呕吐的胃、心事重重地离去。
海兰郡主从屏风后走出来,问:“父亲,我到底嫁谁?”
“你自己想嫁谁?”
“太子是个花花公子,他不可能一心一意对我的。是不是卫季更好一点?”
“不,海兰,卫季如果真的胸怀大志的话,你不能嫁他。”
“为何?”
“有大志的男人感情往往不是第一位的,而且,若龙朝的疆土在他的手里,父亲你怎能把他夺过来?我要的就是一个碌碌无为的女婿,这样整个天下才能统一到我的手中!明白你父亲的心意吗?”
“明白。那我就嫁给太子就是了。”
“你不觉得委屈吗?”女儿如此懂事,这正是哈赤达特别心疼她的原因。
“嫁给哪个男人对我来说都是一个样。父亲是我认为天底下最英雄的男人,我愿意像母亲一样,把一切都奉献给您。”
“是我哈赤达的好女儿!”哈赤达把双手放在海兰的肩上,很严肃地说,“海兰,我们不能听这两个龙朝人的一面之词。卫算突然冒出一个儿子,是否是他亲生不得而知。他和太子到底如何也不得而知。你就跟随他们去龙朝,自己亲自选吧,父亲相信你。你选择了谁,父亲就帮谁。”
大理寺衙门口,一个卫皇队将军下马后飞快地跑进衙内,一路在喊:“肖符少卿在哪里?”
一路有人给他指点,他总算找到了衙内最里面最小的一间平房。门开着,里面空无一人。
“肖少卿!”他失望地喊了一声,转身要离去。
办公桌子底下传来一声:“谁呀?”
将军跑过去弯腰往下看,他正躺在搁脚架上蜷缩着睡觉。
“出大事了,快跟我走。”将军拖出他就跑。神探肖闭着眼睛跟他跑,直到被那将军搬上了马,还睁不开眼睛。
将军把他带到一处闹中取静的院落。院落门口站了另外几个卫皇队将军。
他闻到血腥味,立即没睡意了。
院子里有对中年夫妇倒在血泊中,是被割喉而亡。厅堂,死了个丫鬟,也是被割喉,血喷了一地。卧房内,一个男人正伏在八仙桌上小声啜泣。
“都督,肖少卿来了。”将军说。
那人抬起头来,神探肖看见是能治,有些吃惊,问:“你怎么在这里?”
能治说这是他的别院,他的小妾与三个家丁住在这里,已经怀孕6个月,却被人绑架了,请肖少卿无论如何一定要尽快找到她。
正说着,外面的将军拿了一张纸一把匕首进来,说刚刚有人投射过来的,没看见是什么人。
纸并非普通的纸,而是皇家专用纸张,上面写着:“若要夫人及小孩的命,拿太子的人头来换!”
“卫算?”神探肖看完之后呢喃着。
“你怎知是卫算的人干的?”能治悲愤地问。
“割喉的伤口与山泉剑吻合,只有红色令和黑色令用山泉剑;能用皇家纸张的,除了皇宫中的人就是卫算,既然是要太子的命,自然就是卫算了。”
“他们能耐也太大了,我这处别院连我府中的家人都不知道,他竟然知道了。”
“卫富知道吗?”
“你是说他背叛了我?”
“恐怕如此。”
“哎!”能治痛苦地击打自己的胸脯,“我怎么就轻信了他!把他当兄弟!他毕竟是卫算的侄子,血浓于水,不能不信他啊!”
“那你要用太子的命去换吗?”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求你了,肖少卿,一定要救救我二夫人和孩子的命!他俩就是我的命啊!”能治倒地就跪拜。
看来这俩人真是他的命,他此生除了给皇帝、监国的太子以及自己的父母跪过,还没跟任何人跪过呢。
有灰尘落下,洒在神探肖的头上,他抬头看了一眼屋顶,大声说:“我一定会抓住那狗太监!”
屋顶上有个人正扒开小条瓦缝往下偷看,见神探肖抬头,迅速爬起来,一溜烟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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