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胞胎

流传过一个故事：

两姊妹共同经营一家咖啡馆，但是两个人从来没有一起上过班。虽然是双胞胎，但是顾客通过言谈举止、打扮很容易就辨认出姐姐、妹妹。

一次咖啡店意外失火，妹妹受伤住院了，大家忙去看她，见她一个人靠在病床上削水果。有人顺口问道：“为什么你姐姐没来看你？”

她微微一笑，不言语。一旁的护士赶紧拉那人出去，“她哪里有姐姐，她从来都是单身一人。”

她只是有双重人格。

01

香港，淘大花园。

午后的阳光洒进窗内，M惬意地摆弄着相机。初到香港一日，已经拍了不少美照了，可以到ins上秀一秀了。手机这个时候响了，是Y打来的电话，约他到E座看看。

“这就是因SARS而闻名的淘大花园E座。香港的重灾区就在这里，当时被称为死城。”Y向M说道。

“时隔十几年，这里早就不复当年模样，又能看出什么呢？”M不解道。

“你知道二哥为什么要给我们布置拍摄任务，要我们在这里拍片吗？”见M没说话，Y继续说道，“有一部泰国恐怖电影叫《端岛计划》，拍摄地端岛就在日本，是曾经珍珠港事件后，美军报复日本，在广岛和长崎投下原子弹。端岛也成了重灾区，瞬间化为无人岛。因战争而无辜丧命的可怜人儿的灵魂就这样游荡在端岛，寻找他们曾经的家园。而端岛本该废墟一片，从那儿的航拍却可以清晰地看到，夜晚，荒岛上一座空楼耸立，却是灯火通明。”

“唉，你这跑题了，怎么开始讲鬼故事了？！”M受不了，后背一阵凉，忙打断了Y。

“不好意思啊，作为一个业余写手，我刚刚想借机尝试一下，看这样能不能为我自己的恐怖小说凑字数。”Y陪笑脸道。

“不能。”M毫不犹豫地否定了。

“算了，算了，先回酒店去吧。”Y见她刚刚的即兴发挥把气氛都破坏了，再者淘大花园早已变成现代式的旅游居家必选地点，早已没有当年的满目疮痍，现在故地重游也看不出什么了，便想两人都好好休息调整状态，明天继续。

02

回酒店，踏进门，迎面撞来了一位长发飘飘的女子，踩着高跟鞋，涂着艳色口红，身穿抹胸连衣裙款款迈步，临到M跟前，对他微微一笑，随即踏出门。

M意犹未尽，回过头看着那女人的背影，脑海中隐隐闪现出模糊的画面，可细细想却没有任何印象，见Y走到前面去了，又忙跟上Y。

“不上去休息吗？”

“怕你被我的鬼故事吓坏了，所以叫你先回去。我呢，不能白白浪费这一天时间，要去前台采访调查一下，看有没有收获。”

“哎哟，我一大老爷们儿，哪有这么胆小啊。不过是想先玩几天嘛，哪知道跟你这个工作狂做搭档。”

“别贫了，就当刚刚我跟你说的是玩笑话，但是现在开始你遇到的每一件事情都要认真对待。”

M怔了半天，印象中的Y是个中二病少女，从来就没那般严肃过。

一同来到前台，Y向服务生说明来意：“我们想了解一下2003年的淘大花园事件。”

M打量了四处，酒店大厅，黄色灯光的光晕照耀着大理石地板。他突然感到身后有人盯着自己，转身一看，正对自己的那面墙上挂着一张漂亮女人的黑白照片，“是遗照吗？”心中暗暗想到，“等一下，这个女人不是刚刚迎面撞见的那个吗？”

M忙回头，想询问酒店服务生，却发现身后没有一个人。环顾四周，空荡荡的大厅，钟摆悬空摆动，空气凝固只听见钟摆的敲击声与自己的呼吸声。M紧张得不得了，感觉置身于空灵之境之中。

03

猛然惊醒，看见头顶的天花板，抬起手臂，才知道自己躺在床上，头上早已挂满了汗水，心想，“果然，昨天听的鬼故事威力很大啊。”

洗簌完毕后，同Y回合。

Y嚼着根油条，向他挥手，走过去道，“昨天还睡的好吧？”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Y幸灾乐祸地看着他，仿佛早已知道答案。

“走，我们去E座拍摄。”

“为什么要去一个早已物是人非的地方呢？”

“纪录最讲真实，我们这是在拍纪录片，肯定要实地考察，又不是拍鬼片。”

最后一句真是神补刀啊。

“那现在要干嘛呢？”

“跟我一起采访一位大妈。”

E座19楼，N女士。

“您好，阿姨，您恢复怎么样啦？”Y挽着大妈的手，像是拉家常。

Y早在五年前就拜访过这位患有精神分裂的大妈。那时M才刚毕业，是个未经世事的毛小子。

大妈一边同Y寒暄着，一边打量着她身边的男孩，不禁说道：“像，实在是太像了。”

M不解道。大妈忙解释，“他长的像我死去的姐姐的男朋友。”顺着她的手指看到墙上挂着一张遗像，M猛然一惊，是他梦中见到的那张黑白照！接着他回头看大妈，从全身到脸庞慢慢打量，直至瞳孔，他惊讶地发现大妈竟和遗照上的人有些相似。从大妈的瞳孔中他看到了惊慌失措的自己，一时失语。而Y的声音又适时而来，“她没有姐姐，她只有双重人格。”耳畔又回想起流传的两姊妹故事......

心中忽然有了答案，是她杀死了自己。那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大妈又是谁？为什么Y是一副早已知道的神情？顿时头昏欲坠，抱起头，连忙蹲下来。

“M，你不相信你所经历的一切都是真实的。然而事实就是这样，六年前我跟着二哥去端岛带回了你。当时岛上刮起风暴，吹倒了地上的骨灰盒。起先我们以为自己眼睛是进了沙子，后来我们看见眼前出现好多好多人，都是以前从未出现过的。”

“你是指..死...？”

“没错，骨灰吹进眼睛会让你看到死人。我是这样，你也是这样。”

M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由Y设计好的。什么淘大花园SARS纪录片，都是幌子。

“那我昨天梦见的都是真的？”

“你之所以会做噩梦，是因为你下榻的酒店的老板娘就是已过世的“大妈”，她会缠着你是因为你就是曾经抛弃她的男友。“

"我....怎么会？”

“你亲眼目睹她因为被你抛弃而精神分裂，你被心中无尽的忏悔逼到走投无路，只身来到端岛，最后忘却一切，记忆回到大学毕业时代，就是我把你带回来的时候。”

“M，我带你来这里，不是拿什么SARS、鬼怪、双重人格来吓唬你。我是想告诉你，身而为人，就一定要对自己做的事负责。否则，人家做鬼也饶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