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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美?”刘主任好奇的问。
“噢,小区另外一家人的小孩,同日出生,和他玩的最好。不过。。。”男人表情变得有点难看。
“不过什么?”刘主任问。
“失踪了,大概前年这个时候。”男人低头,又摸摸他儿子的头,沉默了几秒,说:“大人一个没注意就不知道跑哪了。两个人只有我儿子回来了,说是一起去摘桃子。小区后面的山坡有许多桃树。不过也是两年前的事情了。”
“你儿子也不知道她怎么走丢的?”刘主任说。
“他不知道,他都不懂说谎。找到他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小女孩走丢了。”男人说。
“嗯,你们晚上上住金域国际吧?”刘主任说。
“是的。刘主任,你看这怎么办?这药还吃不吃?”男人皱着眉头说。
“别吃了。今晚我过去看看。你们先回家吧。”刘主任说。
“麻烦刘主任了!要不,晚饭就来我家吃吧!”男人说。
“不用了,我下班在医院吃完过去刚好。”刘主任说。
男人千恩万谢后离开了,小男孩有礼貌的说医生叔叔伯伯再见。
我已经饿得两眼发黑,差点犯低血糖症了。医院食堂已经没有饭了,刘主任请我在外面的快餐店吃了个简餐。期间刘主任简单说了那个小男孩的情况。这小男孩名叫龙奎奎,父亲龙云,附近开有一家小驾校。小男孩大约1年前发病,症状表现为每晚9点,不管刮风下雨都要去到小区后面的小广场呆呆站着。若有人阻拦,就会表现极为狂躁,即使自伤也要挣脱到那个小广场。发病期间跑了许多地方求医,检查又不见什么异常情况。刘主任跟踪了一年,最近介绍去了省医院,省里专家给下了个强迫症诊断回来。
“强迫症?我是不认同的,今晚你女朋友约不约你呀?”刘主任剔着牙和我说。
“女朋友?不知道谁帮养着呢。主任晚上真要去看那个小男孩啊?”我说。
“一起去吧。有些东西是呆在医院看不到,也解决不了的。”刘主任意味深长的说。
晚上八点,刘主任和我来到龙云家里。寒暄一番,没多久,龙奎奎自顾自的打开门出去,我们三人跟在他身后,孩子都母亲最近不在家。
九点零一分,龙奎奎来到了小广场,在东北角的一处站着不动。龙云在他身旁关切的看着。我和刘主任在小广场的一处石椅落座。
初春的夜晚有点冷,悬在头顶的满月银辉倾泻,四处无人,这广场果真是够冷僻的,连喜闻乐见都广场舞大妈都嫌弃这地。广场边上就是一处山坡,坡上有坟地,山脚是几个破旧集装箱简易房,似乎还有人居住在里面。估计是这烂尾的小区二期工程留守看护设备的工人。
龙奎奎忽然站起来转起了圈圈,嘴里呢喃着不知道什么。刘主任和我上前,发现这龙奎奎嘴里发出的好像是一种有规律的语言,却不知道是这世界哪个地方的方言,也有可能,只是小孩子自创的。龙奎奎时而跳舞,时而扭曲身体,做出各种不可思议的动作,有些动作我怀疑他的关节脱位才能做的到。这种情况大概持续半个小时,然后他就沉沉睡去。
龙云抱着儿子,披上准备好的毯子,告辞回家。
“发现什么了没?”刘主任对我说。
“看起来像梦游。”我说。
“我不是说病人,我说这地方,不懂风水学的人都看得出来,极阴极湿之地。你看旁边的木凉亭,柱子挂满青苔和木耳,根部完全朽坏。这里又是背阴之地。温度明显要低,更别说人气了,没人来。”刘主任说着,弯下腰叩了叩刚才龙奎奎跳舞的地方。
“刘主任你还懂风水?!”我简直像听到一只猫开口说话一样惊奇。
“嘘!别嚷嚷!”刘主任让我禁声,继续叩击地面,叩击声从清音变为鼓音。
水泥地下有空隙?!
我和刘主任改用脚在地上跺,确认了刚才龙奎奎转圈的地方有大约有0.5平方米下方是中空的。刘主任干脆脱了皮鞋,光着脚在水泥地,好像用脚感受异常。
“这块地稍微有点拱起,光着脚能感觉到弧度。这下面感觉是半中空,不是整个空洞。”刘主任说。
“那是什么意思?豆腐渣工程?”我用力在地上跺了一脚,腿有点麻。
“咔嚓!”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好像在耳边剥开鸡蛋壳。
地面的水泥地裂开了一道细缝,正好是那半平方米的地方,即使在月光下也清晰可见。
我好奇的俯身观察,却发现缝隙的正中有几小块手指大小的碎裂的水泥,我把最大那块水泥块拿起,一株被水泥压迫已久的植物嫩芽在我眼前弹出,绽放。
一株比豆芽大不了多少,紫红色,长着两片细长如刀的植物长在缝隙之中,好像靠着它自己的力量钻破了这厚重的水泥,姿态傲然立于月光之下。
“刘主任!你看!”我惊讶的对刘主任说,却看到他一脸凝重的盯着这植物。
“血桃!”他说。
“血什么?这是什么植物?刘主任你认得?”我说。
“我不确定,小时候跟爷爷上山采药,见过一回。是长在一片乱葬岗上面的一种桃树。相传长出的桃子殷红似血,桃汁浓稠味腥,可以入药,但是需要温热的黄猄血为药引。它的叶片,在月光下是紫红色,见到阳光就会变为绿色。这一棵,太小,我不太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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