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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已十余年,历历旧事,如在眼前,斯人之声,如在耳边。忆之而不能忘,故聊作几段文字,以志宿舍兄弟们的往事。
带头大哥老大
带头大哥,日照莒县人氏,身形精瘦,面有铁塔之色。其为人也忠厚,言辞也非巧言令色之属,又加之莒县方言难懂异常,故常独来独往于教室与宿舍之间。课间不见其打闹,亦不见其说笑,宿舍卧谈会亦不参与,夜夜沉淫在耳机与电波的世界里,往往到午夜时分还在一个人长吁短叹,这让我想到俄国契科夫《那装在套子里的人》里的“别里科夫”,也会想孔夫子对老子的评价“神龙见首不见尾”,不过我不能确定这明显属于褒贬两个不同范畴的评价里,我该选择哪一个。
真正温柔沉默的“带头大哥”给我留下印象的有如下几件事:
其一,刚开学时,老大讲到自己的家乡,齐国古长城的遗址,《文心雕龙》的作者刘勰的故乡所在,十几个人才能环保的大银杏树,都让我对莒县心神往之。
其二,老大在大四准备考研前,和导师有过几次联系,准备报考的专业是文学批评。于是在他持续了一个月的让人痛苦的莒县方言版文学批评熏陶中,我发现,不善言辞,甚至于有些木讷的大哥的胸中一直澎湃着年轻的热血。
其三,老大在毕业前,宿舍最后一次聚餐中,真的喝醉了,醉得一塌糊涂。那一夜,我迷迷糊糊地睡着,隔一会儿听到老大重重地啤酒瓶顿在桌子上的声音,继而又是缠杂不清的莒县方言,继而又是啤酒瓶重重顿在桌子上的声音······直到天蒙蒙亮,老大才躺下酣然入睡。
大哥,已为人师的你还能记得那些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吗?
“美味羊汤老三”
老三,菏泽单县人氏。身材中等而偏瘦,常谓己曰“十个瘦子九个贫,我一定要吃得胖一些”,可是从入学到毕业,他的体重也没有增加一克。老三既无打牌之爱好,又无打球之爱好,但他又不同于老大,他以他独有的方式引起大家的注意,注意到他的存在是我们大学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老三从早上就开始用刷牙的方式喊我们起床,虽然公共的洗刷间在走廊的另外一头,但是他用力喷水的声音仍然可以让人在二十米外听得真真切切。然后到了晚上他又用同样的方式提醒大家该睡觉了。
老三曾经有一段时间坚持不穿内裤的裸睡,冷的时候就只穿秋裤,后来有一次大家发现他又把内裤穿上了,众人怪而问之,答曰:“一旦梦遗,后果不堪设想,洗内裤总比洗秋裤简单”,于是众人恍然大悟。
老三在上学期间他的弟弟结婚,他一直在斟酌此事能否向导员请假。如果不请,觉得似乎不太对得起兄弟之情,如果请假,就怕导员反问一句:“你兄弟结婚,你回家干啥?”为此苦恼了一阵子,最终也没有回家。
老三不停地对我们进行思想教育的就是三件事,单县的单父、羊肉汤以及菏泽的牡丹。单父虽然很伟大,但是毕竟无论时间上来讲,还是空间上来讲都有些遥远,牡丹虽然很漂亮,但是亦非那时候的天之骄子们所喜欢的,于是大家的兴趣全部投射在了羊汤的身上。尤其是在晚上肚子饿的时候,常常弄得大家半夜起来,把几天以前不知道是谁扔到抽屉角落里的,已经发过霉又干掉的馒头如获至宝地给找出来,就着想象中的美味羊汤大快朵颐。
老三的外语学得不是英语而是俄语,整个省学俄语的地方也是百里挑一的少,于是到大学之后,老三开始了提前“传道授业解惑”的工作,教给大家俄语的发音,俄语的单词,俄语的句子,弄得像孔夫子教徒弟似的,不过他那时候教的单词,我如今真的是一个也想不起来了。
“文武双全老四”
老四,亦菏泽单县人氏,然其与老三大不同。老四体格硕壮,力气颇大,头颅也颇大,性情率真,直言快语。
老四所崇拜之人,一为李小龙,二为项怀诚。李小龙者,天下之英豪也。咏春既出,又转益多师,名震天下,故而崇拜之。老三于晚自习之后,先跑步,再自己练习散打,朝着操场上的单杠双杠们练习侧踢,一个个都被他踢得晃晃悠悠,弄得我们都没法用了。后来大家谁生病就归结为他破坏了体育设施,让大家无法锻炼身体。项怀诚者,大学中文毕业而成为国家的财政部部长。由理而文者有之且多矣,由文而转理,且有所成就者,盖亦寡矣。老四所爱者,经济也,故以项为榜样,天天不是舞文弄墨,诗词曲赋,而是专注于格致之学。微积分、高数、线性代数,这些让我在高中时代听到都头疼的名词时常在他的嘴中蹦出来,触发我高中时上数学课梦魇一般的感觉。
老四总是在做一些大家不太敢想的事情。当时他曾给一位极漂亮的师妹写过一封情真意切又文采飞扬的情书,我们都吃惊于他的文采,其中有一句:“幸福的颤栗”还一直留在我的脑海词库中,后来此封如此华丽动人的情书竟然如泥牛入海,悄无回声,于是大家都感到非常愤慨,愤慨于此女的眼拙。
老四在准备考金融学研究生的时候表现出来的毅力实在是达到了一个人所能达到的极限。早上五点多就起床了,中午午饭后刚刚躺下不过十分钟,也就是刚刚睡下就起来到图书馆去了,晚上十二点以后才睡觉。我想学习他,可是做不到,他可以在那里纹丝不动一连四个小时做数学题,老三给他一个美称“坚强的布尔什维克”,可惜的是最后的结果并不如人意,第一年上海财经,第二年中央财经都没成功。不过吉人自有天相,老四现在还是在金融部门工作,一切顺风又顺水。
老四的身上有种稳重感,也有种和同年龄人不太相称的宽容,所以我和他在一切觉得挺踏实,也让我开心。有一次,我和他说,如果咱俩一起到西部一个非常偏僻的地方去工作,办公室只有咱们两个,两个人烦不烦对方?老四的眼睛亮亮地说,那怎么会呢!
毕业临走的时候,我和老五提着他的行李送出宿舍区的大门,准备送他到北门去坐出租车,可是半路上就迎来开来了一个出租车,老四于是招手让出租车停了下来。出租车开走的那一刻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他见面,第一次为一个朋友的离去而感到伤心,眼泪涌出的是如此自然又如此放肆。
大黑胖子老五
老五,山东阳信人氏。体格肥硕,面色黝黑,表情严肃,不怒自威,让人很容易想起宋朝的开国皇帝黑胖子赵匡胤。其性格老成持重,话语中肯,思虑细致,故而他成为我们宿舍中实际的舍长级人物,如果村长算是十品官,那么老五也能排上从十一品的官阶了。
老五爱好广泛,打球、聊天、打牌、乐器样样精通,在集体活动中如鱼得水。因为整天晚上吹笛子,经常引来一些惺惺相惜者来探讨音乐,探讨人生。也因为吹笛子,肺活量练习得超过一般常人。去校医院做体检测肺活量,别人把那个白色的塑料桶吹得浮起来就行了,轮到他的时候,好家伙,肺里的空气还没呼出一半儿呢,就塑料桶就快掉下去了,吓得护士赶紧扶住,让他赶快停停停。
老五的文章写得好,他的那种好不是文采华丽,辞藻满纸,而是文笔简练,半文半白,仔细品下去,还有一股幽幽的鲁迅文章味道。
老五毕业找工作的时候,别人都愁得满嘴冒泡,他却优哉游哉。把一二十张获奖的证书摆在床上,仔仔细细地审视自己四年的历程,有如此春光灿烂的大学生活还有啥可愁的呢?结果,老五当年毕业就在山东的一所高校上班了。成功源于积累,看来任何事情都是如此。
老五仗义,老四在第二次考研前的准备期间,一直住在老五的单位宿舍里一年,吃穿住行,如兄长之于兄弟。后有两次机会叨扰老五,每次行程都安排的有“如家”的感觉。
神仙眷侣老六
老六,聊城冠县人氏。个头儿高而帅,脾气随和,心态善良又平和。唯一的爱好是打篮球,但是这一个爱好对他来说就足够了。一来可以呼朋引伴,每天下午没有课的时候就和一群打篮球的哥们儿一起在篮球场上呼风唤雨,大汗淋漓,不亦乐乎;二来可以吸引众多女生的目光,一个个漂亮的传球和投篮,让众多女生的眼光和心跳随之上升又下降,下降又上升,惊声尖叫不断。结果就在打篮球爱好的第二个好处中老六就选择了班上漂亮又小鸟依人的女同学作为了自己的终生伴侣。
自此老六开始了神仙眷侣的日子,把周围几个兄弟弄得羡慕嫉妒恨。天天早上,宿舍的电话准时响两声,就代表该起床,要是别人都这样打电话,不管是移动还是联通和电信,都会疯的。二十分钟后小两口要一起吃早饭了。两人如胶似漆形影不离黏糊一整天一直到晚上宿舍关门五分钟前才回到宿舍。老六天天提着各种小咸菜、乒乓球拍、坐垫······整个就是一个可以移动的微型家庭生活用具大全总动员。
老六让人苦恼的事情就是睡觉打呼噜。呼噜声非常有特点,先是轻微的鼾声,像天街的小雨,如初春的嫩芽,但是不要被这种假象所欺骗,因为山雨欲来风满楼;接着如同远处传来的滚滚春雷,隆隆作响,闷而不响亮;接着是如同当空炸了一个响雷,又如同火车从你面前呼啸而过,就在你惊魂未定的一刹那,一切声音都消失了,进入了一个万籁俱寂的阶段。过几分钟后,这一过程又重新开始循环。我们都一致认为这充分体现了一般文学故事的特点:起因、发展、高潮、结局,老六是因为学习太认真,文学的故事性进入了潜意识才能打出这样有文学节奏的呼噜来。
大四那年我和宿舍的老八考研,考场在远离市区的地方,中午吃饭没地儿吃,休息没地儿休息,老六提前从食堂打上三个人的饭,用毛巾包好,骑着自行车十里路送到考场外。等我们出来考场时,天是冷的,饭是热的,水是热的,吃过饭后,三个人背靠背在操场上的草坪上坐着休息一会儿,看着蓝天白云,说说话,如同家人,感觉真好!
老六是个善良的人,稳重的人,在女孩儿眼里是个可靠的人,所以他最早找到了自己心爱的人,最早品尝了幸福的恋爱,继而顺理成章地进入了幸福的婚姻,过着美满的日子。
貌美如花老七
老七,山东济宁微山人氏,因其于报到之时,将其生辰隐瞒两岁,故而在大学下半学期说漏嘴之后,一下排行从老七跃升为老大,又因大家已经习惯称其“小七”或“老七”,故而此亦可其为“真实的老大”,而真正的大哥可以称为“伪老大”了。
老七其人也,肤如凝脂,手如柔荑,玉树临风,身体看似柔弱,却力大无穷。无论是掰手腕,还是玩拉力器,宿舍之中只有一人勉强可以与之一较高下。“伪老大”的口音因处山东南部,故而有些许南方口音,“zh、chi、shi”和“z、c、s”总有些分不清,儿化音亦颇有问题,上课时,老师问问题,他回答不带儿化音的“小女孩”,弄得大家哄堂大笑。
老七因为身材窈窕、貌美如花而颇获女孩儿的青睐,大有成为班草之势头。且因为女孩儿写信给他表白,被大家发现,大家惊讶了一段时间,而他得意了更长的一段时间。
老七和我在大一刚去的时候,有时候到学校西边的台球厅打台球,两个人的水平完全可以用臭球篓子对臭球篓子来表达,别人打球,老板都按照打的局数来收钱,后来我们去了两次之后,老板决定针对我们两个必须按照时间来收钱了。
老七性格看似柔和,平时沉默寡言,伪装得像红楼梦里的美女元春温柔沉默,实则脾气刚烈,一旦发作,怒不可遏。到了大三后半学期,不准备考研的同学们晚上习惯凑在一起打升级,经常听到有人在楼道里大呼一声:“打升级了,一缺三啦!”那一天晚上我从图书馆回到宿舍才发现,宿舍里一地的暖壶玻璃,整个宿舍一片狼藉,问问其他同学才知道,因为打牌,老七同学愈战愈败,愈败愈战,那晚上从来就没赢过,又加上对方语言挑衅,终于火山喷发,火焰滔滔,浓烟滚滚,天地兮玄黄,鬼神兮逃亡。后来老七从事的工作是和军队有关系,我和同宿舍的同学都相当为他担心,尤其担心他发火的时候带着枪。
皆有规矩老八
老八,山东莱芜人氏。看到老八,就想到改革开放前宣传画中工人阶级的形象:浓眉大眼、孔武有力,他家还真是地地道道的工人阶级家庭,所以原来那些宣传画也并非无根无据。
老八做事严谨,一切皆按规矩来,所以我认为在他的脑海中有类似于德国人思维的成分存在并发挥了主要作用。男生的宿舍如果没有领导和女生来的话,那必定是杂乱无章,桌子上的水杯馒头剩菜暖瓶信纸笔墨水毛笔相框电话擦桌布······各种物品以最自然的状态占领着自己的一块地盘。但只要老八负责打扫卫生,一切脏乱会奇迹般消失,一切变得井井有条,窗明几净。
老八学习书法的方法和我有大不同,我写书法图得是直抒胸臆,把感情酣畅淋漓表达出来,字一开始可能还有章法,但到结尾就是龙也飞来凤也舞了。而老八则是一笔一划近乎复制的描摹,因此他的书法每次都能遭到书法老师的大肆表扬,大家只能望尘莫及。他的定力和耐心实在不是我辈可以凭后天锻炼就可以的。
老八在做考研准备的时候,自己动手用剪刀和针线做了四个提着的书包:早上、上午、下午、晚上各一个,每个包里都有计划的进度,有应该复习的书,每本书上都有进度的划分。总而言之,老八每天都有苛刻而完美的计划。
男生宿舍一开始都是集体所有制的喝水方式,两个人负责打水,一天两次,提八壶水放到宿舍。但是并不是每次都能准时,比如有的人是吃了饭再去打水,这样会让老八无法忍受,觉得会影响他的休息和考研计划。于是在一天晚上宿舍的卧谈会议中,郑重提出自己的提案,要求打水到户、吃水到户。别人提出这样的提案会遭到众人无情的打击和嘲笑,群起而攻之,但是老八说出来,没人能反驳。于是我们的打水集体所有制就这样土崩瓦解了,大壶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在宿舍的桌子上,威武气派,不可一世地看着所在外面阳台上角落里学校配发的铁皮小壶们。
老八因为他的严谨和毅力,所以毕业的论文是优秀毕业论文,考研的时候同样也是以无可争议的成绩考上了国内的一所名牌大学的语言学。沿着这样科学严谨的路走下去,老八一定可以大有作为的。
附老五对二哥的回忆:
二哥狂笑似李白
二哥开学当日是自己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去学校的。到校后看看老五肥胖的样子,于心不忍,将自己的下铺让给了老五。这样说来,老二跟二五是一对睡在上铺和下铺的兄弟。后来就有老狼的那首《睡在我上铺的兄弟》,老二和老五都这样想过:睡过一张床的人,感情总是很复杂的。二哥是个书迷,特别喜欢看书,上铺的内侧,2米多长的床上,一拉溜的整排的书,后来去二哥在烟台的家里,客厅的一面墙上,全是书。我再次认真的思考,记得二哥曾经说过:“我喜欢的生活环境,就是在茶余饭后无论静坐家内何处,一伸手,都能拿到书”。二哥是宿舍里边最有学者潜质的人,绝对不是一般的凡人,感觉二哥脸上时刻充斥二种表情,一种是满怀的沧桑,一种是无邪的天真。可能成长为学者的人,都应该是这样的人,沧桑让他时刻保持着对问题和现象的深度思考,无邪和天真让他心无旁笃,一直指向真与美,不可偏废。我这样说二哥,绝对不是说他是“二皮脸”之类。为了不使大家误会,我还是仔细的想了想,也许二哥没有说过“一伸手,到处都是书”之类的话,但我敢肯定的是,他的床上的内侧都是书:对于这一点,我确信无疑。
对于二哥床上的书的事,我还可以补充如下:我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想来是这样的。二哥人身材很高,但不胖,比较符合“学者”的样子:清瘦。就如同一说学者,我们就马上想到鲁迅先生,王小波先生。也只有二哥这样完美的身材,才能在聊大那本来就不宽敞的床上,再容纳下若干的书本。更重要的是,我老是在思考,不知道我上铺这层木板,能不能经得起这些书加上二哥的体重的折磨,万一我在睡梦中,二哥和他的书在不通知我的情况下一起猛然落下来,那我在大学毕业前破除处男之身的愿望可能就无法实现了。这一点一度使我很焦虑。万幸的是,二哥和他的书始终没有落下来,不幸的是,大学期间我的处男之身依然完好。
后来看电影《天下无贼》,黎叔剥鸡蛋的镜头似曾相识,看完电影后很长时间,我都在思考他剥鸡蛋的手法和技巧应该是偷学二哥的。二哥吃鸡蛋的时候,把蛋放到桌上,轻压手掌下,来回滚动,待火候一到,拿起蛋来,轻轻一捍,蛋与皮即完美分离:这个动作很优雅,我当时甚至怀疑那上所谓的“上层贵族”是不是也这样吃鸡蛋。
二哥是典型的性情中人,高兴的时候,哈哈大笑,无视身外之人与物。不高兴的时候,低头沉思,虽地震不可动其身形。每当二哥大笑,四哥总要说一句:“嗳,老马制啥哩”。觉得二哥的笑声很坦然,很欣然,很帅气。这时候,我总有一个想法,觉得李白笑起来的时候,应该就是这样,我把这个想法跟其他的兄弟交流过,他们就瞪大了眼睛,劝我赶快睡觉,看看能不能在梦中回忆一下李白先生是不是这样笑过。于是,大学四年我就十分努力的去完成这件任务,充分利用了一切空闲的时间来睡觉,很遗憾的是,时至今日,仍然没有遇到过李白,每次梦到的,仍然是二哥的笑声。
毕业离校的最后一晚,我和二哥对灯长谈,把宿舍卫生最后认真打扫了一遍。又看看空荡荡的六个床铺,想想四年的美好时光,相对而泣。第二天早,泪洒聊大。
二哥,你的蓝色风衣依然存在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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