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张建国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年近七十,原本应该享受天伦之乐的张建国,却在体会着被遗忘的孤独。很多时候都能看到他,拄着一根拐杖站在大门口,顺着门外的那条路看向远方。
看他的样子,似乎在等人。但是,那条路上从来没有出现他期盼的归人。
张建国是一名煤矿工人,因为一次事故,他的一条腿残疾了。因此,他得到了一笔抚恤金,提早进入了养老生活。
每天在家里闲来无事,就和村子里的人打牌,聊天。刚开始,这样舒适的生活让他很享受,可是时间长了,就开始莫名地烦躁。
张建国和老伴翠云,原来是一对模范夫妻,现在每天家里都是鸡飞狗跳的。
他们和大儿子一家住在一个院子里。
张建国和自己的老婆吵完,又去找儿子一家的麻烦。
一天晚上,小孙女拿着他的拐杖玩,不小心折断了。张建国看着眼前这个四岁的孩子,莫名的怒火冲进脑子里,他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就开始破口大骂。
孩子被吓哭了,孩子的妈妈听到哭声从房间里跑出来。出于母亲的本能,看到孩子战战兢兢的样子,她第一次顶撞张建国。
张建国怎么能容忍自己被儿媳妇谩骂,他站起来踉跄地走到儿媳妇的身边,狠狠地扇了她一个耳光,让她滚。
那一夜,他们家的院子格外的热闹。邻居帮忙劝架,结果却是火上浇油。
大儿子张强接到媳妇的电话赶回来,看到院子里乱哄哄的全是人,大家七嘴八舌的各自说着自己的道理。他已经分不清谁对谁错。
不管怎么样,大人终究是不对的。自己的老婆受了委屈,张强十分恼怒,但始作俑者是自己的父亲,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张强的媳妇咽不下这些委屈,收拾行李要带着孩子离开。
当着这么多的外人,张建国越说越起劲,丝毫不给儿子一家台阶下。他让张强一家滚,并大声喊叫着,如果张强不离婚,他就认他这个儿子,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
这一句绝情的话,让张强忍无再忍。
那一晚,张强带着媳妇孩子,连夜离开了家。后来再也没有回来过。
02
大儿子一家的离开,并没有让张建国认识到错误,他反而变本加厉,感觉自己很了不起的样子。
他还特意找来证人,写了一份断绝关系的材料。即使儿子并不在场,他也沉浸在自己一个人的独角戏里,尽情地表演。
俗话说,家和万事兴。家里不和睦,各种问题就会接踵而来。
儿子在张鹏和小女儿张云在外地打工。
兄妹两个相互可以照应。张鹏在一次感冒后,一直高烧不退。妹妹张云带着他到医院检查,发现他得了骨癌,已经到了晚期。
兄妹两个被吓傻了,匆忙把这个噩耗告诉了张建国。
为人父母,听到儿子危在旦夕,本应该第一时间来到儿子的身边,哪怕是砸锅卖铁也要为儿子挣得一线生机。
可是,张建国和他的妻子翠云却是一对奇葩父母。
他们听到这个消息,首先想到的是,既然已经到了晚期,就没必要去瞎折腾,到最后人没了,钱也没了。
他们这样的说法,很难让人理解。邻居建议他们尽快去看看孩子的真实情况,张鹏刚过二十岁,大好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而张建国就像铁了心一样,谁的话也听不进去。
张云独自在医院照顾自己可怜的哥哥。医院里花钱如流水,两个人的积蓄很快就花完了。医生建议他们转院,回到自己老家的医院保守治疗。
他们都还是孩子,只能听医生的。
直到回到老家,父母都没有来看一眼张鹏。张鹏心里充满的仇恨,恨父母的见死不救,恨他们的薄情寡义,恨自己出生在这样一个家庭。
终于,在一个漆黑的晚上,他无法忍受病痛带来的折磨,从医院的顶楼跳下来,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妹妹张云抱着哥哥的渐渐冷却的身体,嚎嚎大哭,她自责自己没有照顾好哥哥,同时也对自己的父母失望至极。
她带着哥哥的遗体回到家,看到父母趴在哥哥的身边泣不成声,伤心欲绝的样子,是那么的可笑。
哥哥的丧事结束后,她没有和父母告别就离开了家,谁也不知道她去了那里。
03
两个儿子,一个搬离了家,被张建国断绝了父子关系,一个病故,永远地离开了他们。小女儿离家出走,杳无音信。
一个热闹的大家庭,陷入了一片死寂。
邻居也很少来家里串门,门口那条光秃秃的小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长满了杂草。
后悔吗?应该会有吧。
张建国还是回去打牌,只是更多的时候,他就站在门口顺着那条路看着远方。
在去年的时候,老伴翠云突发脑溢血,正在做饭的时候,一头栽在地上再也没有醒过来。
他彻彻底底成为了孤家寡人。
大儿子回来主持了丧事,可是父子之间的嫌隙始终无法放下。
过往就像一个魔咒,让张建国用他孤独的余生忏悔。人生这张牌,被他打得稀巴烂。
我们都会犯错,都会有无法弥补的过往。同时,我们都要为自己曾犯的错买单。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