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孙浩的弟弟早早入睡,可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只要闭上眼睛,爷爷和爸爸对她说的话就浮现在眼前,这一夜显得特别漫长,特别难受。
事情往往总是向相反的方向发展。
孙浩极力克制自己不想那些酸心的事,可偏偏又控制不住自己,平时别人家的生活细节,便一幕幕地浮现在她的眼睛。这不,东院的同学们小梅前天跟着母亲一起出去逛街,西院的小霞昨天她的妈妈又为她买了一件新衣服,一个个同龄人跟着父母走在大街,逛逛商场的情景,不由得让她心刀绞。她越想睡越是睡不着,那就干脆睁开眼晴,望望屋内,又望望屋外,到处是一片漆黑,看不到一丝亮光,这难道就是自己的命运吗?
她的心乱如麻,与父亲酣睡的鼻声交织在一起,只感觉自己如此的无助,如此的不幸。父母为什么要离婚?为什么?为什么?
越想头脑越胀,越想心越发焦,心酸与怨恨不由得同时迸发,泪水像火山喷发的熔浆,从脸颊滚滚而下。
不哭,不哭,千万不能哭出声来,千万不能哭出声来,自己在不停地安慰自己,可以,感情的闸门一旦打开,被压抑的河水一泄千里,她终于哭出声来,把父亲从沉睡中惊醒。
“浩,你做梦了?”父亲问。
见儿女不停地抽泣,父亲随手把灯打开,看着女儿哭成个泪人。
“你做什么梦了?”父亲又问了一句。
“嗯,我梦见我妈来学校看我了。”
听到女儿的一席话,小浩的父亲不由得产生一丝心酸。
是啊,女儿长这么大,一直没有得到母亲的温暖,我这个作父亲的属实不称职,小浩的父亲不由得产生一种自责感。
小浩擦干了泪水,心情渐渐平复了平静。
这哪是在做梦,这是小浩想起小学三年级时母亲到学校看她的情景。
一晃八年了,这个性格坚强的小浩,自从那次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母亲,母亲为什么对自已这么心狠,为什么不能再看看自己,这是为什么?她始终没有找到答案。
为了不影响父亲休息,小浩也渐渐入睡。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小浩父亲早早起床,见女儿和儿子还在熟睡,悄悄地到厨房准备早餐。
他先用电饭锅做了半锅米饭,然后去园子里拔了两根葱,回来用葱沫炒三个鸡蛋,再把昨天晚上的剩菜热一热,这就是小浩一家的早餐。
太阳已从东边升起来了,一家三口简简单单吃过早餐,小浩的父亲嘱咐几句后,便去乡里的汽车修理部上班了。
留在家里的姐俩,都是同命相连,自幼都没有得到母爱,姐俩在一起的时候,特别是在父亲面前,孙浩从来不愿提关于母亲的话题,这不代她不想母亲,而是担心一旦提起,害怕太伤心,太难过,也怕爸爸不高兴。
早饭后,弟弟的同学到他家来找他出去玩,姐姐答应后,同学俩扬长而去。
小浩在家里看到弟弟的校服脏了,拿到窗外打一盆水,倒点洗衣粉,刷刷地洗了起来,洗着洗着,泪水如珍珠一般,一颗一颗滴入盆中,心痛又一次涌上了小浩的心头,这一次,她终于下定决心返校后,瞒着父亲,去看一看正在住院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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