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人把不甘当痴情

作者: 朱常在 | 来源:发表于2017-09-05 21:07 被阅读60次

“和你在一起后,我不再穿名牌衣服,开始忍住不说喜欢的脏话,努力听你的话,减少和过去的死党在一起,我觉得你说什么都对,我也觉得你哪里都好,可是一句“我不再爱你了”就不再爱了。是我太贪恋你的爱,还是我们一开始就没有好好一起规划过未来…….”

不甘的爱,就像这天空下的雨,它下起来没完没了,一场接着一场。

她像开在墙里的蔷薇,她叫小薇。

18岁那年遇见他,与所有萝莉遇见大叔的故事一样,她被他保护起来,密不通风的爱把她包裹,也把她侵蚀。“凡有的,还要加倍给她叫多余;没有的,连她所有的也要夺过来。”——《马太福音》。

大叔有家室,大叔也有其她女人,他不是爱情少尉,他是个爱情将军。他的征服都是为了占有,他的爱很用力,也很自私。只是她不自觉,每次把自己弄的伤痕累累后,小薇还是会躲进他为她建造的爱情堡垒里。那座堡垒只为她建筑,受伤后的家。

那些伤与爱都是这个男人带给她的,她把爱看得太重,把他放得太重,把自己却放得很轻、很轻。

纠缠了六年零三个月,一个女人在等一份爱,更多是在等一个结果。他的承诺如雪片,从各个角落蜂拥而至,很漂亮,也很空白。她说再也不相信爱,其实那不是爱,是她自己无法等待的结果,要来的爱不是爱,可悲的是连要还要不来。

她从小在姥姥身边长大,俩娘相依为命,姥爷经常寻花问柳,喝多了回家打姥姥。姥姥的爱像东北的晴天,无边无际,能把一切容下。她恨姥爷,爱姥姥。她和姥姥长在一起,她要像姥姥一样做一个有爱的女子,把这世间的“丑男子”都融化。

每次姥爷打姥姥的时候,她都会站出来,用弱小的身躯去抵挡,去保驾。姥姥破涕为笑,说:“傻丫头,男人的爱有时全在酒里,他在外面野,在外面花,喝再多还是会回家,姥姥不恨他,姥姥可怜他。”小薇开始懂了男人,姥姥的男人。

大叔和姥爷很像,从小没人疼爱,没有家人,缺爱的老男孩。他第一次在她面前挥舞起那双有力的拳头,像姥爷生气时的样子,他说要用这双手去保护他,直到永远。

永远没有多远,一辆开往没有终点的车,你永远不知道未来在哪儿。小薇提前离开那座伤心的城市,带着倦意。她把破碎的心扬在风中,连同过往一起。

来到北京,在这座若大的城市,她希望把自己掩埋起来,没人能认识,没人能记得,没人能想起。

在人生的拐角处,他遇见了后来的老公,现在的前夫。很不经意的一份感情,阿城就是这么一个不经意的男人,一切看起来稀松平常。

在感情的泥沼中深陷太久,找一个人过日子吧。不要什么爱不爱的,只要他对自己好,能够无微不至地关心自己,爱自己就好。阿城总能逗她开心,不经意间她也会流露出自己的感情,一丝一毫的气息,总能被他捕捉到。

追小薇的男生很多,阿城算追求者里最不优秀的一个,她最后还是选择他,因为阿城让她觉得踏实。十年前她在电视上看到一部韩国手机,漂亮得不像实力派,小薇把画面定格住,仔细地观察,很想要一部,当时中国没有,只有韩国才会有。没想太多,但这个画面被阿城记下来,他通过各种关系,最后把手机呈现在小薇面前,那份浪漫,那份执着,那份浓浓的爱,她全部收下。

那年,小薇把自己嫁给了阿城,那是2007年的一个冬天。

过日子就是这样,结婚前的前奏都是为了后续的平淡。男人的爱是减法,女人的爱是加法。

日子久了,小薇越来越投入,阿城越来越淡薄。北京人排外,北京男人找外地媳妇是为了填补老婆的角色,这个角色有时是妈妈,有时是保姆,有时是性伙伴。

只是日子呀,它经得起平淡,经不起貌合神离。一个男人总在斤斤计较他的得失,张口闭口谈的是:“你家、我家;我的、你的,”婚姻里永远是我们,而不应该是你的、我的之分。女人伤心不是因为失望,是没了希望,生活中没了光彩,日子像是断层的涯,整个生命被困在这个断层中。

生完孩子后的小薇开始慢慢收拾心情,也捡回了很多旧回忆。想起大叔,想起他曾经纸片式的承诺,虚妄的承诺也是承诺呀。

她对大叔从没死过心,以前他一直让她失望,自己像个绝望的主妇,想起过往,她恨他的更多。每年他的生日,她都会在心中为他点一把蜡烛,买一张匿名电话卡,给他发去生日的祝福,然后拔掉,让他再也找不见。

隐藏的爱危险、刺激,像随时会引爆的炸弹,干枯的婚姻让她开始愈加渴望爱情。熬过了七年之痒,但最终没能熬到白头。

小薇和阿城还是离了婚,不是因为什么大事,都是琐碎的日常,就像女人破碎的心,都是在日子中被一点点敲碎的。

离婚当天,她内心像解放的天。下意识中操起电话拨打那个熟悉的号码,这个号码比他们认识的年份还长,“恋旧的大叔,如今快成老伯了吧?”

电话通了,那头熟悉的声音,低沉、悠长,像是专门为了等她的,“喂…..”

她没出声,把呼吸压得很低很低,深怕惊扰到等待已久的心情,那份低沉悠长一下子把她带回到过去。只是那该死的眼泪呀,不听劝。

他用不到5秒的时间,猜出了她,尽管她一语不吭。“小薇吧,这些年,你还好吗?”

“哇…..”她的爱像决了堤的泪,连同这些年的等待一起奔涌而出。

再见已是中年,中间隔的不仅是岁月,还有数不尽的红尘往事。她们相互倾诉,用了三天三夜,她静静地听着,把头深深埋进他的胸膛。

大叔:“在一起吧,永远别再分开。”

眼泪滑落,拼命点头…..。

她不去过问他曾经,她只关心现在,久别的重逢,还有什么比这更浪漫,更让人肝肠寸断呢。

有一次他喝醉了,他拼命地喊着别的女人的名字,她听见他叫别人宝贝。

那一夜,她坐在床前直到天亮他酒醒后。

她轻声地问:“昨晚喝酒前你一直打电话的是她吧,3个0的号码?”

他点燃一根烟说:“是4个0,然后熟练地背出那串电话号码。”

她轻叹,把眼泪埋在心里:“你连我3个数字的生日都记不住,你却说最爱的是我?”

司机小王告诉她,那个女孩叫小凤,比她年轻、漂亮、学历高,“开着这辆车,大哥带她跑遍了半个中国。”小王描述起他们在一起时的画面,她听得头痛欲裂。

她一遍遍想放弃,想算了吧!望向自己千疮百孔的心,再也兜不下任何深情与爱意。她请求他不要再来伤害她,也不要来找她。像当初他们的分开一样,这次希望是永远。

她哭着说:“我用10年去忘记你,可我她妈的还是没有忘记,倒头来越来越记住,你知道吗?你是个王八蛋。”

他喝醉的时候像姥爷,姥爷用拳头去爱姥姥;而大叔用爱去拥抱她,紧紧裹住她身心,她感觉到窒息的伤害。原来爱才是最深的伤害,而不是打骂与气愤的时候。她无力反抗,因为她需要很多很多的爱去填补那千疮百孔的心,一边往回填,一边往外流……。

这世界关于爱的动听的语言,他在她耳边说尽了。他动情的时候像个孩子,这把年纪,他还是能做出许多让她感动的事。为了寻找躲起来的她,他能让手底下所有的店铺放着《小薇》这首歌,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同一首歌。

他的爱能溢满一座城。他绝情的时候也像他爱的时候一样深情,爱的太用力的人,容易爱得很疲惫。小薇纠缠不休地要他在小凤和她之间做个选择,他对她开始咆哮:“你爱咋地就咋地,不要影响我休息,我很累,我要时间,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处理。”

她流着泪走到路口,又流着泪回去找他,她不知所措,放不下…..

这半年她越来越不开心,很多心事没处讲,很多爱没人懂。她在想,她是在爱他,还是在爱过去的自己。他从没有变过,他一直还是那个老样子,一副爱情流氓的样子。只是岁月爬满了他的额头,但他对她一如既往:一如既往地承诺,一如既往地欺骗,一如既往地爱与伤害。

很多时候你以为在坚持,在等待,其实那是你对自己没有改变的勇气。你不甘心浓烈的爱没有回报,你不信痴情的等待没有结果,你为自己的爱不甘,你为那个人不争。

姥姥一辈子守着姥爷,她爱了一辈子的那个男人外面却有很多个女人,姥爷把爱分了很多份,每一份都动情,给姥姥的是最小的那份。

他喝醉后挥起拳头要打的那个女人,姥爷恨姥姥这样的女人,因为他恨自己是这么一个龌龊的男人,姥姥却还死死地对他那么一如既往地好,一片痴情地爱。

他不堪、不配,在姥姥面前,姥爷这个男人看起来像个笑话…..

姥姥说:“你要是恨一个人就去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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