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决定
“爸，去自首吧。”书房里，赵行风神情复杂的看着父亲。
赵成先是一愣，随后看向站在书桌前的儿子，没有说话。
“那天，我看见了。”赵行风继续说到。那两个拦住他，要他立刻下山的人，是父亲的手下。
“和他们做交易的人没来，是因为你去参加聚会了。爸，他们要等的人是你吧。”
“你胡说什么。”看着儿子陡然提高的声调，赵成低声呵斥。
“军人，不是把名誉视为生命吗。”
“把行礼收拾好，你国外的学校联系好了。其他事不需要你管，出去吧。”面对儿子的质问，赵成并没有回答，只是语气平静的嘱咐着。
“我是不会出国的。”说话的这一刻，赵行风做出了一个决定。看到父亲不再回答他，赵行风转身离开，在即将出门的前一刻，他说到，“爸，那天我看到了作为军人的那个你。”
“怎么了这是，你们父子俩吵架了？小风刚刚告诉我他不出国了，你又说他什么了。”赵成看着走进书房的妻子，没有回答。作为军人时的我，也不合格，他抬起手按了按额头。
“头又痛了？我去给你拿药，那今天的聚会还能去吗。”自从妻子知道自己是去参加战友的聚会，又在丽山遇险后，就不再和自己生气了。那天从丽山回来，听着儿子讲他们如何制服那些盗猎匪徒的事后，妻子就一直埋怨他都这个年纪了还逞能，要是遇到危险可怎么办。
丽山的事情已经过去三天了，今天，他们约好再次在归来亭相聚。
向阳做好早饭，去父亲房间敲门。父亲的左手臂缠着绷带，所以在从医院回来的第二天父亲要做早饭的时候，向阳站在厨房门口，对父亲说我来吧。向毅看着向阳，点了点头。
父亲的房门开着，向阳并不意外，即使受伤这几天，向毅依旧早早的就起了床。
听到敲门声，向毅放下手中的盒子，对向阳说了一声进来吧。
向阳看到，父亲手中拿着的，是一本被保存完好的退伍证。
“光荣入伍，光荣退伍。到今天，有二十年啦。”
一朝戎装，一生荣光。向阳没有说话，他感受到了父亲语气中的骄傲和不舍。那是来自一个退伍老兵的铁血柔肠和从军不悔。父亲总是穿着那身迷彩服，或许，那是一种让他怀念和欢喜的颜色，曾经的军旅生涯，让这个颜色深深的镌刻在了记忆中，永不褪色。
父亲将退伍证小心收起，打开盒子的时候，向阳看到一张同样被小心收藏的照片，照片上的面容还很年轻，却是他最熟悉的那个人，那是妈妈的照片。注意到向阳的视线，向毅也看到了照片，“那是我刚认识你妈妈的时候。”他说到。向阳意外的看向父亲，却见父亲注视着照片，好像想到了多年前的事，表情柔和。向阳不由得弯起嘴角，“爸，吃饭吧。”
“你的伤可以吗？”今天，父亲要去参加那个和战友约定好的聚会。
“没关系。你今天要去学校是吗。”看着向阳点头，向毅拍了拍他的肩头没有多说什么。今天，是交报考志愿书的日子，看着走出门的父亲，向阳暗自做了一个决定。
思考了一整夜，陈歌却一点睡意没有。在母亲叫她吃早饭的时候，她最终还是没能下定决心，放下了手中的报考志愿书，她走出房门。
“歌儿，快过来吃饭，今天是要去学校的日子吧，别迟到了。”
有母亲在身边就很好了，看着母亲忙前忙后的身影，陈歌感到很满足。只是在母亲转身时，又看到了母亲额头上那还没完全消退的痕迹，陈歌的内心再次被刺痛，忍住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看到她这样，母亲又要伤心了，她不能哭。
那天在丽山上，在进行多番搜索后，并没有发现其余逃跑的盗猎份子，其他人应该是逃走了，陈歌知道，其中就有她的父亲陈凯，她没有告诉大家这件事，她能怎么办呢。在那些人去抓捕盗猎者时，她看着那个方向，心中只剩下担心。她看见身旁的周韩也是看着众人离开的方向，只是不同的是，她能从周韩的目光中看到相信。是因为她的父亲从来没有让她失望过吧，在自己绝望的确认父亲是否被抓了的时候，她看见周韩一脸欣喜的跑向她的父亲。而父亲陈凯带给她的，从来只有怀疑。
她忘记了那天自己是怎么从丽山回来的，她想走慢一点，慢一点到家，她不知道要怎样面对父亲，她想劝父亲自首，她想相信他一次，她想对他说你是我的爸爸，即使你从来不是一个英雄，即使你会坐牢。只是到家之后所看到的情景，却让她心底的最后一丝期望，在顷刻间，化为乌有。妈妈正在用纱布包扎自己的额头，她问妈妈是谁打的，妈妈却只说是自己摔倒磕到了。听到自己问爸爸回来了吗，妈妈神情一变，随后又不自然的掩饰着。“你父亲说他有个生意，最近要出去一阵。”“妈，我今天看见爸爸了。”陈歌语气平淡的说着，随即看到母亲终究放下了手中的纱布，转身回了房间。“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你爸要钱，我没给，那是你的学费。”母亲说。
“在想什么呢？快吃饭，不然真要迟到了。”听到母亲的话，陈歌收回思绪，抬头看向她。
“妈。”陈歌盯着母亲的伤，最终下定决心，“以后我来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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