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春节比较特殊,没在娘家过,也没有去婆婆家,而是在武汉我们自己的小家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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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里的春节没有烟花爆竹,也没有走家串户的拜年,一切平静如常,只有电视里转播的春晚节目在提醒我们,这是大年初一。
此刻我坐在阳台上,独自面对这份午后阳光,静一静心绪,怀想起故乡的春节。
祖国最南端那个梨形的小岛,是我的家乡。海南岛有着碧海蓝天,椰风海浪,是很多人心之向往的春节旅游胜地。可家乡对我的意义远不止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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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幼年时,每到春节临近,家家户户都要做大扫除。扫灰、刷墙、冲刷地板,里里外外瓶瓶罐罐都要擦拭得一尘不染。
母亲尤其是个爱干净的人,用现在的话来说,还有点“强迫症”。以前家里烧柴,铁锅和砂锅底部都积了一层灶灰,跟油烟黏在一起,乌漆嘛黑的,还不好洗。母亲偏要倒点洗洁精,拿个钢丝圈狠命地刷啊刷,直把锅灰一层层地刷掉,露出油光锃亮的锅身来,跟新买的一样,叫人看不出它已经用了十几年。
我和弟弟则跟在母亲后头,擦桌子、洗凳子、涮盘子,干一会儿活,玩一会儿水,嘻嘻哈哈地笑着闹着——这可是我们能名正言顺玩水的好机会。
年三十早上,四邻里鞭炮声早就噼里啪啦响起来了,街头巷尾都是红彤彤的炮屑,十分喜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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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是一大早就忙开了。按照海南的风俗,过年要去庙里和祖祠祭拜,这祭品便是煮熟的公鸡或母鸡。所以父亲一早就要起来杀鸡、拔毛、煮鸡。有时我还在睡梦中,便被父亲喊起来帮忙把着鸡头放血,或拔鸡毛。
一切准备妥当,等着宗亲们来约去祭拜的间隙,父亲就开始贴春联。我和弟弟扶着梯子,父亲站在上面,一面贴,一面问我们“正不正”。
贴好对联,还要在家里挨着贴“利是”。门额、衣柜、桌腿、床头、米缸…等等,都要贴上利是,父亲说这样就会有福星来到我们家啦!
随后,便跟宗亲们去庙里和祖祠祭拜。儿时每年去庙里祭拜,是我最期待的事。那时庙里一派张灯结彩,大殿上供奉的观音菩萨慈眉善目,供品琳琅满目,香火不绝,鞭炮声此起彼伏,年味儿十足。
我很喜欢观音菩萨,总爱跑到大殿上菩萨跟前,跟她说悄悄话,“菩萨辛苦了,要帮助这么多人,请您也照顾好自己”,然后是许愿,“菩萨保佑爸妈身体健康,保佑我开开心心,考试顺顺利利”。
许是菩萨心善,怜惜莲花座前这个悄悄许愿的至诚女孩,一路加持护佑,因此这么多年来,我得以平安顺遂,完成学业、婚姻、事业等大事,真真要感谢菩萨垂怜!
从菩萨庙里回来,就要回村里的祖祠祭拜了。一百多年的老宅,早已清扫干净,菠萝蜜木镂空雕花神龛洁净如新,屋顶高高挂起了大煤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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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依次把供品摆在八仙桌上,十几只鸡头高高昂起,米饭和酒杯有序排放,颇有阵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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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上香燃烛,倒满酒水,在主持者的引导下,大家双手合十,向列祖列宗的牌位鞠躬敬拜。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大人们纷纷拿出红包发放给家族的小孩子,并献上新年祝福。
待父亲用摩托车载着我和弟弟回到家,已是灯火初上,母亲早已备好晚饭等着我们归家。窗外是爆竹声声,耳边是电视机里经典的春晚旋律,我们一家人洗手入座,享受这一年一次的丰盛年夜饭。
年,就在这欢欣喜悦的气氛中,在千万人的翘首以盼中,喜气洋洋地到来了!
如今身在他乡,想念故乡那浓浓的年味,想念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守岁的欢乐时光,每逢佳节倍思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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