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我对面的女孩,大眼睛高鼻梁小嘴巴尖下巴,一看,哎呀,好看,再看,哎呀呀,真好看,怎么形容呢,就像一块上好的肘子,秀色可餐。
我坐在那里边看边咽口水。
她小嘴一咬,打断了我们的沉默,说:“相亲,我不是第一次,遇见这么贪婪的眼神,我还是第一次,你这么卖力地咽口水,是想吃了我吗?”
我连连点头,点头的间隙,我还不忘展示我的魅力,为这次相亲我特意买了一件乔布斯同款的高龄秋衣就穿在我棉袄里面,是时候亮出来给她看了。
我刻意环顾左右,瞅一眼落进窗台的阳光以及周边熙攘的吃客,说:“天蛮热的。”说完就把棉袄脱了下来。
女孩捂着口鼻,好像我棉袄上的灰尘能钻进她的鼻子一样,她说:“你是生病了吗?” “没有啊。”我很不解,我虽然脸黑瘦狭长,一副病态,可那是天生的,不可以貌取啊。
“今天将近二十度,你看周边的人有的穿着衬衣,有的穿短裙,你竟然还穿着棉袄。”她歪着脑袋看我。
“二十度吗,我是从城北赶过来的,温差还挺大。”我随意答复,认真地摆弄拉扯我的高领,以便引起她的注意,她却始终不看我新买的秋衣。
“你觉得这张漂亮吗?”她突然问我。
“漂亮。”
“我也觉得它漂亮,可它以前不是我的,她属于另一个女人。”她陷入了沉思。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要从我刚出生的时候说起,那时候我还不是那么丑,可谁知女大十八变,我的脸越变越奇怪,或者说是怪异,我的一只眼睛一直如婴儿般窄小,一只却大的如黄牛的眼珠子一般骨碌碌乱转,好像随时会爆出来。
三岁那年,我睡午觉的时候,一只灰老鼠偷偷爬上了我的床,咬掉了我的鼻头,我就像小面人一样,没有鼻子,空有两个黑漆漆的鼻孔。
十二岁,很多女孩开始性成熟,有了腰肢,有了鼓起的小乳房,我也不甘其后,只是我的乳房没长,胡子却长起来,还随了我爸爸的络腮胡。
我挣扎到了十六岁,一次化学实验课上,那个调皮的男生似乎有意地打翻了桌上的硫酸,硫酸溅到我的脸上,虽没有太大的伤害,脸上却留下了很多大小不一的坑洞。
你能想象到我丑陋的脸庞带给我的伤害吧,所以我选择了整容。
整容医生技术不错,前后经过了一年的修修补补,我的脸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丑小鸭变成白天鹅了。
我捧着我的脸和做梦一样,很多人为我的容貌倾倒,连给我整容的医生,也爱得我发狂,整天地追着我,送包送车送房子,我没经得住他的狂轰滥炸,就答应了他,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我们就进入了婚姻的殿堂。
结婚后,我发现他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他有一把黄铜钥匙,从不离手,有一天夜里,我偷偷把那把黄铜钥匙给拿到了手,可拿到手后,我也是一脸懵,我不知道锁在哪里,我翻腾了半夜,只得放弃。
但是,最终被我给发现了,他有一件大衣,不穿,却经常带在身边,秘密原来就在他的大衣里,大衣的内衬上果然有一把锁,打开锁是一个很薄很精致的铁皮盒子,盒子里有一沓照片,照片里是我的脸和各种衣服各种背景的组合,有些衣服我穿过,有些没有,我心想他好爱我啊,时刻把我的照片带在身上,可等我看到照片背面的字时,心里莫名一阵恶心,那是因为恐怖而泛起的恶心,那上面有的写道:永远我的爱,张秀娜。有的写道:再见了,我的李彩霞。有的写道:去你的吧,郭媛媛。
每一张照片后面的都有一个名字,每一个名字上都有一个叉号。
正当我发愣的时候,我感觉到一双眼睛正盯着我,我猛回头,医生当真站在我的身后,血红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他脸色铁青,青筋暴露,一只手攥着一把西瓜刀,一只手作势要掐我的脖子。
我方寸大乱,一个退步没有站稳,跌坐在地上,手里的照片从我的手中脱落,被他一把抢了过去。
“你是最快一个发现这个秘密的人,也注定你的美丽最短暂。”他向我扑了过来,他动作敏捷,手法娴熟,他有十足的把握,制服我,可他没有想到,我丑了那么多年,不能参加舞蹈班,不能参加钢琴音乐班,只能报跆拳道空手道截拳道柔道,各种道,我一出手,就捏死了他。
可怜的他被我捏死了,还要把所有的财产留给我。
有了漂亮的脸蛋和大笔的财富,我开始了我的浪漫生活,圈子里的男人玩腻了,我就在婚恋网上注册账号,到处与人相亲,觉得好的我就把他们的照片留在我大衣的铁盒子里,不好的就抛尸荒野。
你啊,就是那种该喂野狗的那种人,我看着你都反胃,可我为什么还要和你聊这么多呢,因为我无聊啊,哈哈。”
我看着女孩笑得模样,分明感受到了她的孤独,那一刻我的心软的像枝头的烂柿子,一戳就稀里哗啦地淌一地了。
我站起身,抓住她的手说:“我不在意你的过去,也不在意你会不会把我扔给野狗,我只要你现在开心一点。”
她怔怔得看着我,说:“你真的不在乎我的过去吗?”
我努力地点头,掏心挖肺地说:“不在乎。”
她笑了,说:“你相信我刚才说的吗?”
“相信。”
“可都是假的,我编的。”她调皮地捏起自己的小脸蛋说,“你看看如假包换的脸,我可是天生丽质。”
我站起来,甩手就是一巴掌,她的脸登时印出四个红手印。我看着她愣愣的样子,撂下一句话就走了。
“这么能编故事,去简书啊,在这里浪费我的感情,有病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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