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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很单线条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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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在等待一个结果,这个结果决定我们的去留,决定两个人的是合是分。相爱是我们自行抉择的,但等到谈婚论嫁,便是两个家族的谈判与利益博弈。
坐在一张饭桌上,摊开来谈,我父母提出的要求是,他必须年底通过国家司法考试、拿到律师执照,进入知名律所工作,给我一份未来生活的稳定保障。 而他的父母提出来的是,两人必须作婚前体检,尤其是我的体检结果必须合格,不能影响孕育儿女。有时候,回想这样的场面,总觉得很恍惚又很好笑,婚姻好像不是单纯为了与对方携手一辈子而达成的契约,倒变成了互惠互利的一场交易,岳父母需要一个事业有成的女婿,公婆需要一个能生儿育女的健康儿媳。这场见面是父母们在直接表达最真实的期许,还是我们不够勇敢,说不出心里对彼此未来的期冀与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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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见面之前的许多时光,我们都是每时每刻都希望和对方黏腻在一起的小情侣。再索然无味的市民公园,两个人也能逛得兴致勃勃。再阴云密布的天气,我们也能让洋溢的氛围变得晴空万里。我们跟所有恋爱中的人一样,随心地挥洒着满心的在乎与强烈的依赖,既享受着两人依偎着一起看电影时的甜蜜,也忍受着性格磨合时产生的剧烈摩擦与冲突,吵架也吵得酣畅淋漓,站在广场上也能因为对方一个忽视的动作、一句伤人的话,而闹得不可开交。实在吵不过了,我哭了,他便会放下所有的道理和脾气,过来哄我。而只要他来哄我,随便一颗糖或者一个气球,我都能立马变脸,笑得跟个小孩似的。
我们畅快、自在地相爱着。
可这次见面过后,我们突然发觉,自己好像突然被揭穿了放在放大镜下,某种程度上,我们也被父母说出了心声,而且还被贴上“必须”两个字的标签。吃饭完毕,我们都变得有些不自在,似乎才开始意识到,原来我们也是会分开的,原来我们真正想要的是这样一个结婚对象,而不是那个跟自己打打闹闹的小屁孩。分手道别后,我们竟然很默契地减少了与对方约会的次数,见面、说话也变得审慎而节制,仿佛在以一个疏远的角度重新审视这场婚姻的必要性与相配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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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约定时间还有一年,这一年,我们有且仅有几次的见面也是围绕约定进行。先是约好一个周末一起去做了婚检,婚检的地方离民政局很近,经过的时候,有一对对穿着情侣衬衣的夫妻从里边走出来,笑得很有渲染力。我忍不住想,如果此时他愿意跟我说一句:不管婚检结果如何,我们都不分开。那我应该会马上恢复对他的爱,愿意此生与他度过吧。可是,看着他的侧脸,没有任何表情,心也跟着变得冷冰冰了。
其实,我自己都有定期体检,身体健不健康,影不影响生育,这些情况我心里都有数,只是,之前并没谈到这个话题,所以也没有与他聊过。而此刻要用第三方的一纸体检报告才能证明我的健康,才能证实原本我口头也能表达信息的真实度,这个有些荒谬的戏剧性。而他现在也依然并不口头与我聊这个,这不能不让我多想。
于是两人默默分了道,去不同的科室做检查,全部检查完毕,只在门口约好,到他司法考试公布成绩的那天再一起揭晓答案。他其实已去那所知名律所面试过了,只等考试通过就能正式办理入职了。我们一起预估了下,觉得我体检出问题或者他最后没入职的几率都非常低,最终我们也还是在一起的这个结果应该是确定无疑的事情了。于是,便放了心,只等时间慢慢地走过去,我们就可以再次拥抱彼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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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全力以赴备考的这一年里,我却变得无所事事起来。作为一位待嫁姑娘,我想到的却是这一年的孤单无聊,我多么希望他可以依旧陪伴在我身旁。
母亲开始带我去一些大大小小的聚会里,我也没有多想,只想着呆家里也确实无趣,出来聚会还有同龄的朋友可以聊天,会开心很多。也渐渐认识了一些事业有成的男性,突然想想,与其耗时间等他一个不太确定的结果,还不如找一个死心塌地愿意娶自己的人多好。于是,有合眼缘的男性约我外出吃饭时候,我并没有拒绝,而是也使了功夫在吸引异性这件事上。觉得,这世上也并不是他一个人可爱,其他人身上也有一些气质与才能值得去爱。
在越来越临近约定日期的时候,我越来越对这桩自己被放在放大镜下被检视质量的婚事没了劲头,越来越与聚会上的另一男士走得亲近,如果他来告白,我会干脆回绝了这个婚约,去答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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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晓结果的那天,他考试通过了,可以去入职了,但打开体检结果,我们两人当中还真有人有身体问题,没想到的是这个人是他。
如果他身体没有问题,可能我会选择放弃这个婚约,会选择那位最近吸引我的男士、一起恋爱看看。如果是我身体有问题,这个结果就更明确了,他和他的家人必定会目无表情地转身离开,从此与我无任何瓜葛吧。可偏偏结果是他查出了问题,这一年来我所厌恶的这种检视感,我无法对他同样做出这种我鄙视的行为,只好丢下父母,走过去抱住他说:没事没事,总有办法解决的,我们还在一起的。
而我的父母也没有多挣扎,家长们很快也达成了共识,我们最终的结果其实没变,和我们最初预期的一样。可是,我却觉得很多事情最终都变了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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