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臆想的故事,也不是杜撰的小说。那年他们就生活在利津街头,在一个比较繁华的路旁,占据了那么一小块地方,有了他们糊口地营生。
来往地行人总是匆忙的,没有人在意从何时起,在新华书店的门口多了个摆摊的,摊位是一个地排车,车上摆满了烟酒糖茶类日常用品。随着时日地增多,人们渐渐地发现这摊主不同常人。两口子,大概四十多岁吧。男的是一盲人,女的是一瘫子。命运就是这样安排的,不幸聚集在他们家,如同在跟这个世间开玩笑,会走路地看不清路,看清路的不能走。只有两个人完美结合了,才能看得清物走的了路。
每天的清晨,在利津的大街上,有这么一道风景,男人拉着地排车,车上装满了货物,货物上坐着瘫女人。男人弓着并不强壮的身子,拉袢陷入肩膀内,吃力地摸索着向前行。女人坐在车上看着前方的路,指示着男人的每一步方向。路上或许遇到好心人,也会给帮一把,两口子感恩万千,谢声不绝。到了摆摊的地方,男人把车放好,摸索着从车上搬下一把靠背椅,女人搂了男人的脖子,男人搂了女人的腰,吃力地把她抱到椅子上,男人在女人地指挥下把烟酒糖茶摆放好,一天的生意就这样开始了。
空间有限,力气有限,也可能资金还有限,两口子卖的日用品并不全,客户大多是附近,或是来往久了,了解他们的好心人。闲时,女人把看到的形形色色的人和事,讲给男人听,虽然女人地表达能力不行,说起话来,东一句西一言的,男人总是听得津津有味。对男人来说,女人说出来的,不是刘兰芳说岳,就是袁阔成讲三国,真的是句句有味。男人有了女人的眼,心里也就有了缤纷的世界,绿色的叶,红色的花,黄色的旗子,白色的云,姑娘紫色的裙,女人表达不确切,但这些颜色在男人心里具体了起来,有了他“看得见”的天空。生意来了,男人摸索着拿烟拿酒,大多时客人会自己动手,男人接过钱递给女人,女人眼前放一个小零钱箱子,负责给客人找零。对女人来说,做一点小生意,挣点钱也贴补家用,还能出来透透风。在未遇到这个盲男人之前,瘫在炕上,那里都不能动,外边四季地变化,热的夏,凉的秋,冷的冬,暖的春,全凭感觉温度地升降判断。自从跟了这个盲男人,经常用独轮车推着她在外边走走,她也感受到了颜色在四季中地变化。在这世界上,很多人吃饱了撑得追问什么是幸福!什么是幸福,你看看这两口子,男人有了女人的眼,女人有了男人的腿,这就是幸福。你四肢健全还问什么。
他们的生活极其简单,中午吃咸菜馒头,喝点白开水,一直到夜里十点多才收拾摊子。男人听着女人地吩咐,把东西装好。在这节骨眼上,盲男人也会开玩笑,“你坐那儿吧,我自己拉车回去了。”女人听了也不恼,笑着说,“看你能耐的,走吧,自己走吧,我倒是看你能走多远。”男人笑笑再摸索着把女人抱上车,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向家赶一餐晚饭。回家的路上,货物比来时少了许多,男人的脚步也轻松了不少,女人坐在车上向男人诉说着一路的风景,橘黄的路灯,匆忙的夜行人,路边的流浪狗,垃圾桶上的夜猫,都是他讲给男人听的话题。天天如此,她讲不厌,男人也听不烦。就这样风里来雨里去,两口子每天都带着希望来,载着满意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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