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失心疯》03

第3节

街上行人三三两两，面带惊惶之色。牟泥感到一阵彻骨的寒冷，已经有传言说可能所有机械、电子类的物品都被锁定了，手机、电脑和汽车更不必说。

快到家的时候，迎面好似飘来一片乌云，原来是附近十一中的学生们。学生们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其中有几个少年正引吭高歌，为不必上课而兴奋着。牟泥不禁想起自己上学的时候常会在考试前做噩梦，有一次还梦到地震，教学楼都塌了，开心啊，然后就醒了。路灯照在狭窄的架子床上，上下左右都是室友的呼噜声，牟泥彻夜未眠。那次考试牟泥挂科了，给老师带了土特产，总算补考过关。大约是大二吧，上学期或是下学期。

长篇连载《失心疯》03

进了家，丽娟迎上来急急地说：“你可晓得，出了大事情。”牟泥抚着丽娟的肩膀说：“晓得晓得。”说完瘫倒在沙发上。丽娟挨着牟泥坐着，仰着脸问牟泥：“我爸爸妈妈不知道怎么样了，我们要去看一看。电话也打不通，急死人了。”牟泥木然回应道：“不要怕，没什么大事。”难道是遭遇了一场雷击，一切都停摆了吗？公司的门现在还是敞开着的，顾不得那么多了。新闻听不到，网也上不了……丽娟低声说：“水都没法烧，煤气灶、电都没了，一团糟。”牟泥想起柜子里有个收音机，于是在抽屉里摸索。转瞬他想到，电池可能也不能用了。牟泥拍了拍收音机，手指在旋钮上蹭了几下，将收音机扔回抽屉。“到底发生了什么？！”牟泥猛揪起自己的头发，墙壁和天花板上的涂料扑簌簌应声掉了下来。

俩人收拾好贵重物品背着包出门，向丽娟的父母家走去。没走多远，从斜刺里冲出一群人披头散发地如同巨浪，将两人冲散。然后又从不同的方向涌来更多的人，牟泥站立不稳，踉踉跄跄随着人流小步往前跑。有体弱者被踩倒在地呻吟不已。

牟泥想呼喊丽娟，可是完全张不开嘴，也不知道是谁的衣服、胳膊、背包、纸张朝着牟泥的头上、脸颊砸了过来。多么希望这是一场梦。

一个穿古旧制服的人站在牟泥身旁说：“很多东西不能用了，你们可以去避难所，那里有吃的喝的。”牟泥擦了一下下巴上的血滴问制服男人：“地震了还是打仗了？”制服男人笑了笑，显得非常疲倦：“就上级目前的通知来说，既没有地震，也没有打仗，只是很多东西都不能用了。”他从腰上掏出老式的军用水壶喝了一口，递给牟泥。牟泥摇了摇头，等待他继续说。制服男人清了一下嗓子道：“幸亏还有战备物资，否则水都没得喝，你真的不来一口？避难所还有点远呢。”牟泥说：“我要找我女朋友，她刚才……”牟泥手指着和丽娟失散的大概方向。

制服男人没有搭理牟泥，向另一个茫然失措的三口之家走去，头也不回地喊道：“不要担心！没有事的！我们会在避难所清点登记，等事情过了……你就能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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