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濮存昕的冏事

  我与濮存昕的冏事

        顾            冰

        我与大明星濮存昕没有一点关系，我不认识他，他更不认识我，但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却与他扯上了关系，演绎了一段奇巧的冏事。

        1991年，我去北京工商银行总行开会，会议参加者，来自全国各地，互相都不相识。周六晚上，会议主办方在礼堂放映了新电影《清凉寺的钟声》，主演是濮存昕和栗原小卷，濮存昕演明镜法师，栗原小卷演他的日本妈妈。这本是很普通的活动，但想不到，因这部电影，却给我带来了一连串的糟心事。

        第二天早餐的时候，一个自称是秦皇岛工行的陌生的女同志，端着自助餐，坐在我的餐桌对面，端详了我一下，说，你不是濮存昕吗，做演员好好的，干嘛要到工商银行来工作呢，是转行，还是来体验生活？我不置可否，说，你看我像濮存昕吗？

        我原以为，那位女同志决不会走眼，只是跟我开个玩笑罢了，谁知，当晚的舞会上，那位女同志当起了主持，她走到我座位前，颇富煽动地说，我们欢迎濮存昕给我们表演个节目！这不是冲着柳树要摘枣吃一一作难我吗！我使劲摆手，作揖，但全场人的目光一齐对着我，鼓掌声一阵高过一阵，我的话也完全淹没在呐喊和掌声里。没有办法，我硬着头皮，走上舞台，唱了一首《血染的风采》，这首歌是徐良首唱，当时很流行。唱完后，女主持人仍不肯放过我。她说，濮存昕最拿手的是朗诵，我们请他再给大家表演一段朗诵。接着，下面又响起热烈的掌声，看来，是难逃此劫。这又难倒了我，朗诵什么呢？我脑子空空的，一句也想不起来。这时，我看了看窗外流光溢彩的灯光，脑子一下子清醒了，我倏地想起了初中语文课本上，读过的郭沫若的诗《天上的街市》，我还记得。于是，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清了清嗓子，蹩脚的常州普通话，便由丹田而轻缓流出：

        远远的街灯亮了，

        好像闪着无数的明星，

        天上的明星亮了，

        好像点着无数的街灯。

        ……

        冏事到这儿，还没有完。

        第二天，会议组织我们去颐和园玩。走到佛香阁下，突然，一个人朝着我尖叫：明镜和尚！随之，一群大学生模样的男女青年，围了过来，非要和我合影，有几个人，还掏出本子，请我签名。我反复解释，我不是濮存昕，你们认错人了，但他们哪里肯信。有一个女孩，还拉着我，非要我讲讲我和日本演员栗原小卷的故事，有没有擦出绚丽的火花，真叫人哭笑不得。

        正当这时，一个黑人走了过来，随同他的人，对那群大学生说了几句话，大意是说，此人是外国政要，那些仍缠着我不放的人，这才走开了。我想，这下总算给我解了围，可冏事的高潮就在此刻出现了。那位不知名的外国贵宾，过来和我一个紧紧的拥抱，竖起大拇指，操着难懂的中国话说，《清凉寺的钟声》我看了，你演得好！接着，随同他的人，对着我们按下了相机快门。

        我居然与明星濮存昕撞脸，以前，我还真没注意。回到家，拿出相片一看，确有几分相似。这次奇遇，与其说是冏事，倒不如说，是沾了一点名人的光，有了一次名人的虚荣感觉。做名人的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