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你还好吧”
“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呀”,李素素娇眉一挑,缓缓说道:“我听说,义庄被官府查封了,怎么回事啊?”
离上次临安一别已有两年,陈轲一直忙于义庄的打理,陈氏义庄效法范氏义庄,除了兴办义学,帮助穷苦人家的子女能读书,还拿出一些田产,给到一些破产的佃户耕种,收成佃户取一半,另一半用于义庄的开销和慈善堂,如义庄内设有免费的药房—德济堂,有收容离弃儿童的济善堂,还有为尸体丢弃旷野的人入殓,寄放官柩的安息堂。此外,还会拨出一些钱财,抚恤孤寡,其宗旨是“办学树人,治病救灾、恤孤矜寡”。只是,种种这些,难免触动了当地士绅的利益。
可是陈轲这会脑子里,压根就没想义庄被封的事,他望着李素素风尘仆仆,一脸焦心的样子,心里泛起层层暖暖的涟漪,想起了两年前那次见面。
大婚前几天,陈轲去临安找到了李素素住的府邸,地处郊外,风物幽静,陈轲寻到后门,门口处右边,有个洗砚池,旁边紫檀木刻对联:吾家洗砚池头树,朵朵花开淡墨痕。洗砚池旁有一片小竹林,或许是近墨者黑,竹叶也有斑斑墨点,旁边有一块牌子唤作:墨竹林。
陈轲托府内家仆带个信,然后退到旁边的小竹林等候。很快,门打开了,一位素履白衣的女子从里走出,急匆匆赶往小竹林。
四目相对,二人仿佛都凝固了,素素想开口说什么,嗓子却被堵住了。
陈轲先说话:“婉儿,我们有十五年没见了吧”
一听到这话,李素素再也站不住,往前紧走几步,扑到陈轲怀里,泪珠夺眶。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子里传来一阵夜莺婉转嘶鸣的叫声,二人这才恍然入世。陈轲慢慢的拉起素素的手,二人在竹林里,慢慢的走,慢慢的聊,陈轲先说话,说起自己离开汴京后的经历,聊着聊着,突然问到:“你知道吗,我前阵子来找过你…。”
“我知道…”
“上次游船的时候,你是认出我来了,对吧?”
“是的,那次我一眼就认出你来。我犹豫了,不敢与你相认”。
“那次以后,我还去找过你”。
“我也知道…我那次只想远远看你一眼…六哥,我好想你…” ,说完转身抱住陈轲,又哭成泪人。
二人在竹林相拥,静止成一张画,许久…。
“六哥,六哥,你怎么啦,走神啦”,素素一声声叫喊,把陈轲从记忆里拉回来。
“在想什么呢?”
“我刚想起,两年前那次小竹林的约会”
素素脸上出现了少有的红晕,配上她白色的锦缎,淡淡的妆容,格外美艳动人,犹如初夏第一朵桃花,刚从花蕊中绽开。
“六哥,我当然记得,这辈子都记得。每次想起那次见面,我都觉得好像昨天发生的事。我记得你拉起我手的那瞬间…你知道吗,我出门快要见到你时,心里激动的不行,但是等看到你了,反而不知所措”,素素说起这话时,好像还是当初在汴京时,那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口吻。
“六哥,你到底遇到什么事了,可以跟我讲讲吗?”素素前阵子托人带了点西湖的雨前龙井,得知义庄被官府查封的讯息。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挡住了别人发财吧”。
“哦?你跟我说说吧”
“四十九年如梦,八千里路为家。思量骨肉在天涯,暗觉盈盈泪洒。这首词,是汤思退的词。汤思退的词写的不错,此人官居高位,极力促成金宋议和,并割让四州之地给金国,同时对内将二十余名主战派官员罢官下狱!主战主和,也无所谓对错,只是如此打压异己,实属小人。
义庄查封,也正是拜此人堂弟,当地新任知府汤思禹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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